夜里,星河灿烂。
楚霁负手而立,仰望着星空。
星空中的繁星颇多,若是将那最亮的几颗连在一块儿,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
将整个大晋严丝合缝的笼罩着。
这是楚霁的心病。
他松泛了骨节分明的指尖,杀机从眸底一闪而逝。
总有一天,他势必会摘下那几颗刺眼的星。
感受到夜里的凉意稍稍刺骨。
他方觉得胸膛中的血流得急促有力了些。
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太子妃的寝殿门口。
眉间的冷冽不觉松动了些。
里面肆无忌惮的传出些许轻笑声。
与这静谧的夜格格不入。
楚霁停下了脚步,改了主意。
“翠芝,别跑……”
陈南风笑得东倒西歪。
“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翠芝哭丧着脸,她这一等侍女的脸都丢尽了。
“愿赌服输,可别跑。”
陈南风捉住她。
在她额头上画了个王字,才听到门口慌乱的请安声,“奴才不知殿下驾到,殿下恕罪。”
看热闹的侍女们纷纷下跪,陈南风转头就见楚霁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
翠芝不是早早打听清楚他去张良娣那儿过夜了吗?
怎么会在这个时辰了突然出现在这里!
侍女们纷纷躬身低头退了出去,翠芝也忙着沏茶。
“殿下,您不生气了?”
陈南风眸眼明亮,迎了上去。
“你觉得呢?”楚霁目光落在她嘴边的三道胡子上。
很像一只黑猫。
“殿下,其实您心胸宽广,自然不会与臣妾计较。”
陈南风不动声色的拍马屁。
“本宫从未说过自己心胸宽广。”楚霁很不给面子,一来就踹翻了陈南风的迷魂汤。
咦?
被发现了。
陈南风并不放弃,“殿下,您银票也收了,再说您也没有什么损失嘛……”
“……”
楚霁根本不接话。
陈南风就算是有社交牛逼症,也不能强行尬聊。
室内立刻陷入一片安静。
陈南风打了个哈欠,方才玩闹的太过了,眼下有些乏。
“明日本宫要出府。”
楚霁话锋一转,“张良娣那里……”
原来是深夜来敲打她的。
陈南风很狗腿的道,“殿下放心,臣妾不会欺负良娣的,若是殿下不放心,您不在的日子臣妾可以回娘家住。”
楚霁的目光飘然而下,落在陈南风的真诚的脸上。
“不必。”
难得太子出差,她不用做攻略,放假的每一天都可以很快活。
“本宫过两日就回来了。”
区区两天,对她的戒备心那么重。
看来她的攻心计,不能说有用,只能说完全无用。
她是不是得重新制定计划了?
见她若有所思,楚霁也不点破,并未久留,回了寝殿。
翌日。
陈南风开启放假模式。
让总管福源挑了些侍卫来。
又从中选了个最顺眼的侍卫魏令庭跟着她出门逛街,太子妃的排场嘛,必须有!
只是冤家路窄,陈南风遇见了安平王妃——齐飞飞。
“哟,我还以为是块黑炭,原来是你。”齐飞飞的薄唇轻启,说起尖酸刻薄的话来也很习惯。
“我还以为是哪里的鹅来了,脖子那么长,原来是你。”陈南风反唇相讥道。
齐飞飞的个头可比她高出半截,人又生得美艳,很是惹人注目。
此时两人同时拿住了一块金钗。
金店里的掌柜面色为难,明明是那位公子先拿到的,哪知这位美人也看上了,可如何是好?
两人暗中使力,争执不下。
“这位公子,不如就承让给这位夫人吧。”掌柜的眼见那金钗已经变形,不觉肉痛,只劝道。
“老板,我出三倍的价钱买了。”陈南风眼睛微眯,藏住了一丝狡猾。
三倍?
商人自然看重利益,眼睛攸然一亮,“那这簪子就……”
“五倍!扶芷,快拿银子来!”齐飞飞怎么会让给她!
“六倍!”
陈南风再次加价。
“十倍!”齐飞飞话音刚落,陈南风就松开了手,“那你要吧。”
“没钱还和我争?你肯出那么多银子吗?”齐飞飞见那破金钗哪里值得起二百两,心下后悔,只得强行挽尊道。
“不肯。”
陈南风露出齐整的白牙,“君子成人之美。”
成你大爷!
齐飞飞急怒攻心。
“这位夫人,这是您的盒子,一共两百两。”
掌柜眼尖,见两人起哄,白白抬高了物价,他再见机行事,将盒子递了过去。
商人的精明就体现在此处。
不能白白错失了交易。
齐飞飞只得在陈南风关切的目光下付了钱。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南风嘴角勾丝一起笑意。
齐飞飞吃了闷亏,看着那破簪子就有气,面上又不能表露。
跟着陈南风也出了铺子。
“姐姐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齐飞飞追了上去,人都是有弱点的,她不信这个女人没有!
等她找到了,她势必会狠狠拿捏蹂躏这个贱人。
“我有话单独对姐姐说,不知姐姐是否肯赏脸?”
陈南风懒得理她,“我很忙的。”
“是关于姐姐中毒的事,姐姐也不想听?”齐飞飞的笑容很诡异。
“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吧。”
虽然这个齐飞飞没安好心,可是虚实之间可以寻到些许内幕也不一定。
“这里说话不方便,前面有茶楼,我们去找个雅间说吧。”
齐飞飞见鱼儿上钩,心中得意。
陈南风只作不见。
她与原主之间的梁子无非是齐飞飞是皇后家族推选的秀女,目的就在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之位。
可是齐氏考虑深远,并没有选她,而是选了原主。
齐飞飞自恃美貌,家世好,听到太子妃的传闻后更心有不甘。
谁料皇后又赐婚给她的亲子安平王,虽说是安平王妃,又如何与太子妃相较。
何况她对太子……
让她如何能甘心,张良娣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妾室,她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做齐家的荣耀。
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可是哪里敢与皇后作对,只得把这口怨气撒在原主身上。
到了雅间,齐飞飞倒是不急了,慢条斯理开始喝茶,两名丫鬟和侍卫随从在门口侯着。
陈南风也不催促,看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