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月看着上来剥她衣裳,拆她头饰的宫女,下意识的想要斥责。
她一身绞纱是只有公主才能穿的云烟纱,头上一整套的东珠,是她被赐下挽和公主封号时候,皇后所赠的东珠头面,中间一颗最大的珠子堪比杏果,整个皇宫只此一套,是皇族公主才有的殊荣。
就要戴在一个贱婢头上?
周云月不想让,又担忧她开口,沈斓曦就会把她送去和亲,只能死死的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被围在中央梳妆打扮的银杏。
哼,一只野鸡再怎么打扮,也变不成凤凰!
……
沈斓曦带着大周公主“周云月”出现在城外十里。
阿部宽看着出现在帐中的两个美人,眼睛不由得睁大。
走在前面的是个大美人,整个大突厥都没有长这么美丽的女子。另一个胜在脸够白,也算是中上之姿,但是跟走在前面的一比,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了。
魏东逐看着阿部宽满是色相的脸,周身寒气止不住的冒。
“这是我们大周和亲大臣,沈斓曦,沈将军!”孙仲郑重介绍。
阿部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个大美人,他们叫她什么?
将军?
大周朝是无人可用了吗?传到周围邻国,就不怕被笑掉大牙吗?
“大美人~”阿部宽故意轻蔑的喊了一句。
沈斓曦拦住左右想要动手的人,冷冽开口:“把我的兵器抬来!”
“是!”
四个护卫很快把双月伴星刀抬过来,沈斓曦似笑非笑的看着阿部宽。
“听说阿部宽将军是突厥的大勇士,想必将军肯定英雄盖世。今日咱们不妨打个赌,如果将军能拿起我这把刀,再舞上十招,我就送上青稞一千担。如何?”
阿部宽心中一喜,脸上的垂涎更加掩饰不住。
大美人轻轻松松就送给他一千担粮食,肯定是怕他了,在向他求和。
“好啊,如果你真的把那一千担粮食给本将军送来,本将军就不计较你让我等了那么长的时间!”阿部宽拍了拍大肚腩,信心十足道。
沈斓曦伸手:“请吧!”
区区一把兵器,不要说舞上十招,就算是舞上一天,本将军也不会累。大美人肯定是见惯了大周瘦骨伶仃弱的跟病秧子似的人,才会提这么简单的要求。
他要让大美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待大美人见识过他的壮硕跟神力,一定对他死心塌地!
在阿部宽伸手的时候,四个护卫立即放开退到一旁。
阿部宽直勾勾的看着沈斓曦,笑容高傲,眼神轻蔑。
大周男子,全都是草……
包这个字还没说出来,阿部宽脸色变了。
好重的大刀,他一只手提不起来!
阿部宽脸色难看的低头看着底下的石头台,难不成是底下的石头有什么机关,把这杆大刀固定死了?
那他就换两只手,大不了把底下的大石头一并抬起来。
到时候肯定把这些大周人全都吓傻。
他是突厥大勇……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用上双手了,还是搬不动?
底下的石头难不成是实心铸铁所锻造的,外面的石头,是镶上去好看的?
“不知将军可否准备好了,再酝酿下去,天都要黑了!”沈斓曦好笑道。
阿部宽脸色更难看了。
这些大周人肯定是故意坑他,那可是一千担粮食,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给他。
狡猾奸诈的大周人,想看他阿部宽的笑话,他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本将军想起来一件事情!”阿部宽装作轻松的样子收回双手。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何事?”
阿部宽眼睛里闪着冷森的精光,像是在算计什么。
“既然是赌约,肯定是双面的。你说的是,本将军要是拿起来舞上十招,就送粮。我们大突厥,不是白占便宜的人。”
沈斓曦眼神一闪,道:“将军的意思是,大刀拿起来,再舞上十招,也赠与我一千担青稞?”
她?
阿部宽不屑的笑出声,他以为大美人会让那个姓魏的来呢。
既然如此~
“不,本将军素来怜惜长得像你这样出色的女子,也不用你舞十招,只要你把大刀拿起来,本将军就赠与你两千担青稞!”阿部宽说完,脸上就扬起得意的笑。
大美人虽然容貌出色,却不如他们突厥女子那么壮硕。他们突厥女子最厉害的最壮硕的一个,一次也只不过能扛起一袋两百斤的青稞,且扛不了太长时间。
这杆大刀,连同下面的大石头,加起来肯定已经五百斤以上,要不然他这个能扛起三百斤大鼎的力士,怎么肯能拎不起这把刀。
大美人,小心一会儿别把小腰给拧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早在沈斓曦说要送一千担的时候孙仲等人就已经想阻止了,他们哪有那么多粮食,几担都拿不出来。
要不是魏东逐跟萧放拦着,他绝对会阻止。
没想到仅仅是晚了一步开口,沈斓曦已经中了阿部宽的设计。
他之前明明已经好好提醒过沈大人,阿部宽并不像外表这么酒囊饭袋,他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他就是草原上的恶狼,贪婪又机警,之前那么多次和亲,那么多人都栽到阿部宽手里,沈斓曦凭什么以为自己就是例外!
“将……”孙仲刚要说话,就被魏东逐瞪了。
就算是被瞪了,他也一样要说!
再然后,孙仲就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舌头都僵硬成木头了。
阿部宽把他们的样子看在眼里,更加有底气,更加觉得胜券在握,也更嚣张得意了。
“这个赌约是你们大周人先提出来的,理应你们大周人先来!”阿部宽挑衅完,然后就笑着准备看好戏。
“将军,我来吧!”魏东逐上前。
阿部宽脸色一变,刚要说换成魏东逐赌约就不作数,沈斓曦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你来,谁给我两千担粮食?”
魏东逐立在当场,一时间无话。
沈斓曦走到伴星刀跟前,单手抓住,挑衅的朝阿部宽道:“我当过郡主、做过平民、当过平叛大将军、也做过英勇伯爵,现在又当上了和亲大臣,统管西北边防所有事宜。”
阿部宽轻轻皱起眉头,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