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郁安晚在叫他名字。
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唐婉华,看到这副景象,都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而郁安晚看到背后满身是血的男人,脚步踉跄,一下子无法稳定身形,也无法呼吸,彷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好不容易将人送进医院。透过玻璃,看到这个一向霸道强势的男人,就这样毫无意识躺在那里。
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异样感觉。
“晚晚,没事的啊。”唐婉华看了一眼脸色不对的小女儿,只能这样安慰着。
当三人都在手术室门口聚集着时。谢应淮总算到了,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医院人,封锁傅庚毓住院的消息。
随后来到他们身边,唐婉华此刻见到男人,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来之前的愤怒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
“你们不用太过于担心,车子是改装过的。庚毓只是受了点轻伤。”谢应淮向来报喜不报忧,就算是很严重在他眼里,人活着都算没事。
“莫管家,你送她们回家,我在医院守着。”他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由分说的冷漠。
唐婉华拉着郁安晚,一边握着她的手,并在旁边小声嘱咐她几句。“虽然说你现在只是她的未婚妻,你们还没什么感情,但我们还是等他出来再说。”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要不然你就先回家。”她望了眼远处站着的男人,他的背脊越显孤寂。
唐婉华话里说不出的执扭:“我要在这等他出来,才能安心。”
“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冷漠眼神望了她们三人一眼,刻意压低着声音。
“莫管家,你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莫管家没理会谢应淮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还是在坚持着:“谢少爷,我们都想留在这,确定少爷没事再离开。”
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补充:“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主宅。妈现在的身体状况急不得。”莫管家点了点头。
直到傅庚毓终于出来,医生开口问道:“谁是家属?”
郁安晚和谢应淮都站在医生面前。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一个名义上的哥哥。
弄得医生摸不着头脑,有些不耐烦:“病人家属到底是谁?”
郁安晚还没着急说出口,“我是他哥,有什么情况直接跟我说就是。”
“病人背后刚缝针了,最近只能趴着睡。你们当家属的夜晚一定要多注意点。失血太多,最近饮食上一定清淡,多吃高蛋白质食物,猪肝可以多吃点。”
医生说完,就看到郁安晚瞪着男人,谢应淮则还是那副冷漠倨傲的样子看着她。
等到莫管家将唐婉华送回家,郁安晚早已消失不见。
谢应淮露出一个鄙夷的笑,给傅庚毓盖好被子。
等敲门声响起,他淡淡应了一声:“请进。”
来人是郁安晚,忍不住阴阳怪气:“你不是都走了,怎么又去而复还?”
“陪床你不得买东西洗漱。”这样一个没有常识的男人,可气。
话一下子被堵住,谢应淮不准备再和她搭话了。
还是没忍住:“是你叫庚毓把我支开别墅的吧?”
郁安晚实在不清楚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音调都拔高了不少:“是我。”
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谢应淮扯着她的手臂冲出病房。
被迫跟上男人的脚步,郁安晚险些摔倒。
甩开谢应淮的手,对他着急大喊道:“你干嘛?是疯了吗?”
“要不是因为你,现在躺在病房的人就是我,他也就不用受伤。”谢应淮忍耐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他的声音很大。
郁安晚懊恼,委屈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解释。
她满脸梨花带雨,哭得十分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谢应淮看到这样子的她,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声音都软下来,“对不起,我的错。”
男人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郁安晚眼泪掉得越来越凶。
慌乱间,男人只能拿自己的衣服袖口,给她擦眼泪。
一旁坐着轮椅的大爷,看热闹不嫌事大。“小伙子,把你女朋友忍生气了吧?”
谢应淮活了二十九年,马上快到而立之年,从来没感觉到这么头痛过。
大爷给他手里塞了纸巾,临走不忘提醒:“好好哄你女朋友,弄哭女人的男人,可不行。”
手里攥紧的纸巾,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道歉。
强烈建议道:“要不然你骂我吧,打我几下也行。解解气。”
听到这话,啜泣声才止住:“你这么找骂,找打也不是不行。”
她对他莞尔一笑,现在委屈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
拿过男人手里的纸巾,重新整理了情绪。才开口:“我今天想要支开你,只是因为我怕你和我妈不对付。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受。”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们郁家。郁家拿出最大的诚意联姻,就连我姐姐逃避联姻我父母和我都是不知情的。这是不是你一直想听的实话?”
她此刻丝毫不避讳男人审视探究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心中坦荡。
见男人心中还有犹豫,“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尽管观察我质疑我轻视我,但我想要你尊重我。”郁安晚因为今晚情绪失控,说完这段话扭头就离开了。
留下怔愣在原地的男人,他追也不是,走也不是。
想到了还在病房的傅庚毓,只能加快步伐。见到病床上的人想要翻身,他出声阻止道:“庚毓,背上有伤,只能趴着睡。”
可能是因为麻药褪了,男人现在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句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郁安晚怎么没在?”
谢应淮一下子犯起了难,只能这样解释:“刚刚她们才走,郁安晚今天晚上被吓坏了,我想着让她回家休息一下。”
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傅庚毓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这样也好。”
“庚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