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张公安聊完，唐尧回去找李东旭。
后者丝毫不好奇，什么都没问。
反倒是唐尧主动开口了：“李东旭同志，你知道黄亮是公安局副局长这件事吧？”
李东旭一愣，“他为难你了？”
唐尧“哼”了一声，“他是有这个打算来着。要不是我有照片为证，这事就说不清了。”
李东旭说：“黄亮那人，仗着有个县长姐夫，做事嚣张跋扈。村里还好，人多团结，他不敢太过分。”
他顿了顿，瞥了眼唐尧，“也就只能欺负一下镇上人和外乡人逞一逞威风而已。”
唐尧听了，又哼了哼，“他敢欺负我，我下次打电话肯定告诉我爷爷。”
他一副“我告状我骄傲”的小模样，看得李东旭神色复杂。
他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一路顺利回到墨乡，刚巧遇到大家下工。
唐尧小跑步往知青院奔去，沿途不停跟人打招呼，还送了份照片给大队长。
大队长昨天已经听小儿子说了这件事，因而知道照片是什么，只不过没想到照片居然这么多。
信封鼓鼓囊囊的。
村民们听到“照片”俩字，十分好奇，纷纷凑了过去。
“大队长快打开，看看是什么照片。”
“是啊，快打开快打开。”
“小李赶紧的，我还等着看完回家吃饭呢。”
大队长无奈，只好打开信封取出照片。
看到第一张照片时，大家都愣住了。
居然是整座村的鸟瞰照。
大队长好奇地往下翻。
下一张，是村民下地干活的照片。
第三张，是干活的村民中途歇息相视而笑的照片。
之后三张，内容同上，只不过上面的人不同而已。
再后面几张，有村中老人纳凉闲聊，有大家排排蹲吃饭，有孩子认真干活，还有孩子嘻哈玩闹，看得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些之后，才是田大宝和黄梅花那件事的照片。
众村民：“……”
这两份照片真不能放在一起，对比太强烈了。
前面看得他们多开心，后面就看得他们多愤怒。
这时，李东旭突然开口：“爸，幸好王宝贝有这份证据，不然他就要被黄亮抓了。”
闻言，大队长还没说话，村民们个个愤怒了。
“什么！”
“他敢！”
“他敢动阿贝，老娘撕了他！”
“什么玩意！咱说的话已经不能成为证据了？”
大队长装好照片，对众人说：“下次黄亮来，把他打出去，真当咱墨乡村好欺负不成！”
“是！”村民们齐声喊道。
黄亮无视他们全村人的作证意图抓人，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是侮辱他们整个墨乡村，这已经不单单是他跟王宝贝之间的事了。
当天下午，唐尧交完自己的任务，悄悄跟张胖胖说：“胖胖，如果我晚饭前没回来，你就说我到镇上去了。”
“？？”张胖胖反应极快，“阿贝你不去镇上？那你去哪儿？”
“我有朋友过来，我去见一见他。”
“啊？不能在这里见吗？”
唐尧摇头，“不行，他是卧底，不能暴露了身份。”
张胖胖听得目瞪口呆，“你该不会也是吧？”
唐尧好笑地捏了捏张胖胖没多少肉的脸，“胖胖，你觉得卧底会像我这么嚣张的吗？”
“没大没小的，我可比你大一岁呢！”张胖胖拍开唐尧的手。
“是是，胖胖大哥同志。”
张胖胖没好气地瞪了唐尧一眼，才说起正事来。
“阿贝，越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我邻居看着挺老实一人，可他出卖了自己的岳父，抛妻弃子，很快跟另一个人结婚了。而那人带来的孩子，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的唐尧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本来就不该单凭外貌去判断一个人。不过我还真不是，我就是好奇，想帮帮他。”
“帮？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帮人什么忙啊，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胖胖，我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你行不？”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
搞定了张胖胖，唐尧避开所有人，上山去了。
他到那座山脉的时候，时间接近下午四点，山上有人在巡逻。
他没敢靠太近，躲在一棵大树上往下看。
白天的墨玉大队比夜晚的有人气多了，能看到演武场有人在训练，也能看到耕地里有人在干活，还能看到小孩子光着屁股满村跑……宛如一座很平常的小村庄。
演武场的训练内容针对的是肌肉与身手。
而耕地里……唐尧发现一个眼熟的都没有。
他又往其他地方看去，还是没有。
最后找遍了整座村庄，他都没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唐尧蹙眉，该不会都被关到平房里面了吧？
“碰碰！碰！”不远处乍然传来打斗声。
唐尧转身望去，随即认出了其中一人。
是那晚替何卫国送纸条的人。
于是唐尧拿出弹弓和石头，观察片刻，瞄准射击！
“咻”地一声，一人应声倒下了。
吓了还在对打的四个人一跳。
不过一方惊喜一方忧愁，还得继续打下去。
接着又是一声“咻”，又一人倒下了。
剩下的那个人，很快就被另外俩人杀死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朝唐尧这个方向走来。
唐尧稍作犹豫，快速爬下树。
看到唐尧，耿秋明瞠目结舌，“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唐尧忍笑回道，“他让你给我送纸条的时候，没跟你提过我吗？”
“提过是提过，但没说你这么厉害。”耿秋明答道。
他那晚虽感觉怪异，但并没有想太多，有的人天生比较警醒，有的则被人扛走都毫无知觉。
可现在不一样。
那敏锐的观察力与反应能力，那杀人的准度和力道，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在部队那么多年，耿秋明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偏偏王宝贝的资料还是经他手才到何卫国手上的。
如今看来，资料有误，还错得离谱啊。
唐尧摇头失笑，“希望你们帮我保密。”
耿秋明与同伴对视了一眼，露出为难神色，“抱歉，任务过程是必须如实汇报的。”
唐尧：“……”
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不知变通！
这俩跟大反派差远了！
“你们内部指不定有没有问题呢。把我暴露，害我出事，你们良心过意得去吗？我可是救了你们的！”唐尧指了指山下，“我还能给你们提供线索，例如隧道。”
“隧道？”俩人一惊，“这山下有隧道？”
“自然，不过隧道另一头的入口在哪里，我还没查到。”唐尧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他们有地下建筑。”
“什么？”
“真的假的？”
唐尧白了他俩一眼，“我没事骗你们干嘛？我又不去你们组织当卧底，只需要你们别把我的事说出去而已。
“我单方面给你们提供信息，你们拿到信息可以去调查真伪，再考虑是否行动，这交易还不够划算吗？”
“为什么非要隐瞒你的事啊？”耿秋明疑惑不解。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相信你们组织内部，我不想把我的个人安危放在别人手里。”
唐尧看着他俩，“我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救你们，只是不想看到好人死亡。你们呢？希望看到我死掉吗？”
他俩皱眉，自然是不希望的，可是——
“我替他们答应你了。”一个声音骤然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