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分?”青铃诧异地看向苏履。“嘘!!!!我的小公主,小声点。”他紧张地看向四周,“阿豫说的,反正就是,在他全科满分前,不会让他联系你。所以,你也别太在意,这小子考,大概就是这样!咳,要不要跟我们去医药公司散散心?”
方豫一文件夹拍他头上:“谁家好人去医药公司散心,自己谈不下业务就来找外援?”
“咳,这不是想带小丫头换换心情嘛。被老师禁了实验室,咱家这研究狂魔肯定不好受啊,要不去酒店看看?嗷!”苏履捂着头蹲下,方豫担忧地看向青铃。
“豫姐,你把履哥打傻了,以后你还要照顾。”青铃笑着把文件夹递给苏履,“帮我转交给林岚,酒店我就不去了。对了,你最好带上玄家小姐。豫姐,父亲又开溜了?”
她点点头,递上几份文件:“老师说章在你这里。”“真的?我这个月的……嗷!”苏履抱头被方豫丢出办公室。
林岚啊,真的好久没见了。青铃记得,初见她是和飞凰一起,还被她当成了陪读。“这样的人才留到以后,对凰儿会有帮助吧。”青铃小声嘟囔着,端起茶杯,“豫姐,我需要林岚的全部资料。”
“是。”
“还有,让履哥多从那几个药企上薅点,不然以后没机会薅了。”
“铃?”
“二五再不被天收,你猜外面会传成什么?”青铃把盖好章的文件递给她,“艾雅家门口的骚动,处理费算我身上。”
“唉?”
“某位小姐最终还是被记者坑了,她该退场了。”青铃看向屏幕,“她是母亲的,不对,是,淼姐?”“不愧是你,这都认得出来。”方豫瞥了眼,镜头里,青铃死在了门前,“这话要是跟师娘说了,淼淼这个月奖金怕是告吹。”
“收回前言,履哥这试剂还是我来买吧,药企的羊毛是薅不上了。怎么了,脸黑成这样?”
“没什么。”
“不准在院门口挂医学生与狗不得入内。”
“啧。”
青铃无奈摇摇头:“他又不知道我是谁。”方豫眉头紧锁:“你不打算处理那个录音?”“那是他们的把柄,不是我的,履哥不是早想要个厂子练手?如果他们真那么蠢,愿意帮我试金,我们何必麻烦?”
“如果您恋爱脑上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是,我帅气的骑士姐姐,帮我给他多加两份作业如何?我看他现在还蛮悠闲的。”青铃递给她一个信封,“我会和母亲打招呼,拜托她那里也给他些压力。”
“这是,不可以!”看到信封上昙花的标志,方豫高声反对。
“他的资质不比莱昂差。而且……”青铃指尖划过聂梓默的成绩单,“聂家花这么大代价,定向为我培养了个优质人才,我为什么不用呢?”
“您真认为他能出淤泥而不染?咱院资助的那些好孩子,有多少被他们欺骗过,您又不是不知道。”方豫把手机怼到了她面前,上面是几个在自家疗养院休养的学生。
青铃淡定回敬一份报表:“目前,我觉得他可以。如果真不能让你信服,到点你就把我敲晕带走。而且,你能不能先把楼下那个斯托卡解决了。”方豫头疼地看了眼窗户:“又来了,她至今还觉得你是男孩子。不愧是格雷格尔的后代,真是,完美拿捏尺度。”
“还是这么会避开摄像头。”
“又光明正常使用跨时代的电磁干扰技术,需要我为您拟一份抗议书吗?”
“你的抗议书都快把他的办公室挤爆了。老老实实装不知道吧,不然老人家心血来潮再升级一次,我可没精力再破解改良了。”她苦笑着咽下药片,这身体可不像声音说的那样,能撑到三十呢。
方豫默默为她泡了杯茶:“我会好好辅助您。”“所以,别再用尊称了好吗?”青铃默默驳回最后一份申请,疲惫地站起来,“我们有多久没走后门了?”
“建议走地下那条,这小丫头没见你从那里走过。”她从包里翻出一件兜帽衫,给青铃裹了个严实,“直通地下自习室,那边有个粉店,很好吃。”
看着热气腾腾的粉,青铃没多少食欲,和店员要了个小碗,从方豫碗里薅了几根。“默哥哥,好巧!”娇滴滴的声音,让大家停下了筷子,只有方豫还在快乐嗦粉。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青铃眯起眼睛,自从当代昙花离世,各家定向培育的优质适龄少爷们就被盯上了。资料上有提到过这位朱茵小姐,一直以他青梅未婚妻自居,还骚扰过他前对象,虽说是他家安排的。想到这个,青铃在心底给聂梓默点了根蜡。
“啧,躲开了。”方豫顿觉碗里的粉不香了,青铃愉快地蹭了口汤:“我还挺期待她亲上去的,到时候过年当贺卡发给他。”
筷子掉到地上,方豫认命地说道:“如果他能让你心情变好,就算养家里看着,也值了。”“某位教师,这可是问题发言哦,再说,我才不要养米虫。”青铃想了想,还是点了碗汤粉,“他家汤确实好喝。”
“对吧,多吃点,你这几天都快赶上修仙了。”
“我有好好吃……”她心虚地摸了摸包,“咳,营养液。”
“难得还算有自觉,梅都怀疑人生去心理咨询了。我听阿履说,他在现场,云医生下巴脱臼还是他安回去的。”
青铃小口喝汤:“好,我信了,麻烦你跟履哥说,他技术这么好,就用这手艺赚经费吧。”方豫整个人气场都温和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支持,他到时候表情一定很好看,我拍下当贺年卡发给你。”
门外,朱茵还抓着聂梓默不肯撒手,青铃小声跟方豫说道:“我记得朱家不是挺传统的。”“第四代不行了呗,本来就有些没落,就指着这几个姑娘钓金龟呢。这小丫头我记得……”方豫掏出手机,将朱茵的完整资料发给了她。
青铃抽抽嘴角,全科及格线,还买分,完美拉低阿卡西档次。她看向为难的聂梓默:“虽然,但是,我真挚建议商学院以后难度加倍,录取名额减半。啧啧,可惜,我还想看他强硬点呢。”
“让老师全权出资,地下几朵昙花能集体诈尸。”
青铃小声嘟囔道:“我还是太理想了。”
“什么?”
“没什么。剩下的帮我打包。”
青铃走出店门,与聂梓默擦肩而过,小声笑道:“小哥哥,你可真是个大红人。”
“?!等等!”他急忙追上青铃,不停向她解释,一切都是误会。
“……真的,相信我,因为方老师说了,只有期末满分,才能让我们见面,我才不联系你的。”
“我知道哦。”青铃褪下兜帽,笑着指指他身后,“你看,这不就摆脱朱茵了,下次见。”
“请等等,我……”
一张考试安排表抵住聂梓默的胸口,青铃笑着说道:“你期末成绩不是还没出?加油啊,咖啡店的小哥哥。”
冥天定从窗户边回到座位上,无奈地笑道:“铃儿,你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谁叫那帮老古董要毙掉我的提案呢,这种精神不稳定的也敢让她入学。”青铃捏着鼻子喝下汤药,“最近药是不是太多了?”
“铃儿,二十岁,是最关键的坎,迈过去,你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母亲安心,大不了我机械飞升?但现在的机器人做得都不太行呢,我先休眠几年,等有好看完美的机器人面世,再机械飞升。”
“臭丫头,别咒自己。”天定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打算和聂家这小子玩实验室恋情?”
青铃脸变得滚烫,小声说道:“我,我更希望像您二位这样,能在各自的领域发展,互相扶持。咳,也,也就想想嘛,再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他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让淼儿她们易容成和你相似的样子,去试探过,他没兴趣哦。”
“哦,哦……”青铃拿起一小块饼干啃了起来,“这饼干挺好吃的。”
“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个倒霉孩子,进门就说没胃口的?”
“咳,母亲!”
冥天定抱住她,温柔地说道:“铃儿,别顾虑太多,你做得足够好了,趁现在放松一下,体验体验美好的大学生活如何?”
“咳,按昙花的说法,我的年龄要……”
“铃儿,你看,怎么看,你都还是个刚刚上高中的孩子,耀祖看到,肯定认为我们虐待你了。”天定举起镜子,镜中的青铃瘦小,脸色有些惨白,透着病气。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父亲、艾雅姐,他们最后看到的自己也是这样吗?他,看上我什么了?”
“怎么可能,艾雅那么在意自己的羽毛,她的临终画像我可以作证,没一丝夸张和修改。”玄太一疲惫地从书桌下爬出来,“亲爱的,你又改出口了。”
“唉,要是知道你今天这么早结束,我刚就该坐那边。”天定笑着走过去,替他整理衣物,“到时候拍下来,当诱饵,那些不老实的,看不起我的分家崽儿们看到,表情一定很精彩。”
“咳,孩子面前,别这样,回头我一定配合。”
青铃淡定掏出墨镜,过去每次飞凰都会给她准备一副,现在,她只能自给自足。臭老弟,快醒过来啊!要不是生理体征显示他还活着,青铃都要怀疑自己的成果是不是有问题了。
玄太一端起天定的杯子喝了一口,语气有些激动:“凰儿的状态好了不少,胸口几乎要愈合了。”
“但,这么久,凰儿的大脑……”
“关于这个,你回头问玛尔忒更合适。”
“……有了游戏忘了娘?”青铃无语放下剩下的半块饼干,“父亲,和玛尔忒说一声,给他个地狱难度玩玩。”天定笑眯眯地摸摸青铃的头:“放心,等一切稳定,我亲自让他体验噩梦。在那之前,你觉得梓默这孩子适合什么方向?”
“咳,咳咳咳,母亲!!”
“建议切割,聂家是典型的歹竹出好笋,这一代兄妹两个都还不错,该说……”
“怎么,还是更喜欢聂夫人一些?觉得她家基因不错?那我走?”
“天地良心,我当年真的只是想逗逗你!”
“哦?”
“哇!咳,父亲、母亲,我先回去休息了。”她退到门外,又折返,开了个门缝,小声提醒道:“这里我,我可能还是要来查资料的,二位别玩太过哦。”
回到房间,青铃还没点开程序,玄太一的影就端着一个空盘出现在她面前:“小姐,下不为例。”“不愧是父亲的影,咳,父亲没说什么吧?”青铃心虚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液体浇到盘上,几缕青烟飘起,窃听器宣告报废。
“保持每天正常饮食。”
“……让梅煮点粥吧。”青铃坐到窗边,看着漫天星空,他能像母亲接受父亲那样,接受自己吗?想什么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聂家的风评,黑产发家的暴发户,两代人吃相难看,但积累了足够的资本。从第三代开始洗白,常规做法,就是晚了点。玻璃中的自己背后开始冒烟,淡淡的米香传来。
勺子停留在空中,左手下意识摸向营养剂。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昙花开始凋谢的初期症状,通常出现在十五岁。自己多撑五年已经是奇迹,但考虑到那个声音,恐怕不能证明这个方案对以后的昙花也有用。
“很好吃。”青铃放下勺子,“我饱了。”青竹担忧地说道:“主人,您只吃了半勺。”“我……”口袋空了,营养剂不翼而飞。她叹了口气:“雪菊。”她没有出现,青竹为她温了杯牛奶:“主人,您需要正常饮食。”
牛奶的味道令她皱起了眉头,想要进食,身体却抗拒正常的食物。自从步入凋谢期,活下去的欲望一次次超过对知识的渴望,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抗拒。大概真有什么天道之类的规则在吧,异常,注定不能久留。她硬咽下一勺粥:“给我泡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