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围的人先看到了,“快看啊!还真是郑大人的马车!
我昨天就在这里见过。
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官差随从跟着呢!”
“是是,是郑大人的马车没错儿!”
“这是郑大人又来侯府查案了?
会不会是这勤兴侯府的盗窃案有了结果了?”一人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不像。
就是有了结果……也不会是好结果。” 同伴答道。
“你怎么知道?”这人好奇地追问。
“要是有了好的结果,郑大人早就过来直接说了:‘盗贼已经抓获,被盗的财物正在清点,少时便归还侯府!’
是不是应该这样?
既然没有这样,那只能是说明,案件尚未查明,失物更未找回,一切还在追查中。”
众人听了全都点头。
“你们说……这案件查来查去,最终会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能有什么结果?
无非最后就是财宝永远消失;
或许是……在将来大小姐出嫁之后的某一天,这府里突然得了什么机遇,突然得了一笔外财,又拥有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之后嘛,侯爷和他的继室就又过上了像原来一样鲜花着锦的火爆日子。”
“你是说,勤兴侯和他的继室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先夫人的嫁妆改头换面,再拿出来继续享用?”
“显你小子聪明是吧?
我这么说了吗?
这可是你自己这么想的啊!”
这人白了身边的人一眼,又颇具意味地接着说道:“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勤兴侯府真的是被盗贼光临过了,真的是被偷盗一空了。
那这侯府今后就只能靠着侯爷的那点俸禄过活了。
想再过从前手握着先夫人大笔嫁妆时的那种日子……呵呵……难了!
而盗贼嘛……根本查不到踪迹;
财宝嘛……永远消失无踪。
勤兴侯府被盗一案……也就埋在顺天府的卷宗里,变成了一桩悬案、谜案!”
“那就没有别的可能了?”一人问。
“有啊!
还有一种可能嘛……那就是大快人心的结果!”
“什么结果?”周围的人都支棱起耳朵听着。
“当然是先夫人暴亡的真相终于揭开!
先夫人年纪轻轻突然去世的真相被查明,先夫人大笔的嫁妆被勤兴侯和外室贪墨挥霍的证据和数额被查出……
若是还有当年的知情人……嘿嘿……
等所有这些公之于世,就算先夫人的大笔嫁妆不能尽数追回,恐怕……这座勤兴侯府……呃……也该换换门匾了!
此人说罢,一时间,周围一片安静。
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众人心中都在想着。
其实,这样的情形应该也有人猜测过,可有的人却是在今天第一次听到。
人们再看向勤兴侯冷显的眼神里又多了不少意味不明的东西……
似乎是在说:真的会是这样吗?
若真如此,那他们就要看着勤兴侯和他的外室一窝的下场了!
这人说的话,冷显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这是他最怕的结果!
可越是怕,他越是不敢在这里辩解,他怕最终越描越黑……
冷显用力地扶着马车车顶也依然站立不稳。
然而,车辕处窄小,只有他一人站立,忠顺被他堵在马车车厢里根本出不来。
小罗子站在马车旁边,就见冷显的身子摇了几摇,晃了几晃。
周围的人也看见了。
冷显一摇晃,随之而起一阵惊呼!
在惊呼声中,就见冷显两腿一软,再也撑不住身子,直接从马车车辕上跌落了下去!
站在马车旁边的小罗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结果,被冷显当成了人肉垫子重重地砸在了下面!
蹲在车厢里的忠顺在冷显摔下车的时候,只来得及伸手抓住冷显的衣角。
只是,软绸的衣角滑不留手,还没等他抓牢,衣角便从他的手中滑出,只是袍子被扯散了!
忠顺手中空空。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人们不约而同地稍稍向后退了几步,将马车周围的地方空了出来。
就见冷显的衣袍被扯开,铺陈在地上,冷显已经昏迷了过去。
被冷显砸在底下的小罗子不知是不是伤到了哪里,只疼得他龇牙咧嘴,痛呼连连!
忠顺怔愣了片刻,忙钻出车厢,从马车上跳下去,伸手去扶冷显。
昏死过去的冷显死沉死沉的。
忠顺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冷显从小罗子的身上移开。
被冷显压在身下的小罗子这才透过一口气。
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不知右手手腕是脱臼还是骨折了,疼得他满头大汗,身子隐隐发抖。
忠顺扭头朝着身后的门里喊了几声,这才有两个小厮磨磨蹭蹭地从堵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人身后挤了过来,帮着忠顺将冷显抬起,又费力地挤过人群,将冷显抬回了勤兴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