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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餐的时候,出现一个小插曲。

苏月芳忽然说:“晓河还没吃呢,点碗肉,待会儿给他送去吧。”

姜晓穗没说话,她倒不是舍不得这点钱,只是心里不舒坦。

“吃吃吃,吃啥吃?你要送不会自己掏钱,搁这儿说啥说?”

苏月芳没想到婆婆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驳自己面子,顿感委屈:“妈,都是一家人,晓穗又是姐姐,给晓河买点吃的怎么了?”

“那你还是他妈,给自己儿子买点吃的怎么了?”

苏月芳打掉女儿不断扯自己衣袖的手,不客气地说:“妈,你要这么说,那我倒想问问。我和忠全这么多年,往家里寄了这么多钱,接济大伯一家。原本咱们是一家人,我不该说这个,可我看大哥他们也没把我当自己人,连吃个饭都要另外算钱。那我之前寄回来的钱,能让大哥还我吗?”

姜老太一听这话,猛地意识到苏月芳的真正目的,原来是想要钱——不,恐怕是想撺掇老二不交工资呢,那不就是分家吗?

老太太心头怒火燃烧,好啊好啊,早上那会儿她还以为分家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老二家的真有这个心思,这可真是心大了。

虽然怒不可遏,但姜老太没当场发作,而是冷冷地说:“等晚上回家,我和你们两口子好好算算。”

苏月芳瞧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但为了自己这个小家,她不能退缩。至于丈夫那里,昨晚他说过对不住自己,会一辈子对自己好,那这件事上必须要他让步。

姜晓穗匆匆扒了几口饭,给赵解放带了俩包子,往公社去了。

王秘书准备好了油桶,结结实实得困在自行车上,问道:“姜干事,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姜晓穗摆摆手:“不用,你留下来帮周书记吧。”说完,她往赵解放“搁浅”的地方赶。

幸好今年冬天虽然阳光不足,倒也不怎么下雨,路面坚硬适合骑行。姜晓穗骑车赶到时,赵解放正站在路边和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说话。

在公社卡车的不远处,停着一辆绿色吉普。姜晓穗乍一看,觉得这俩车挺眼熟,但随即一想,这年代吉普都长一个样,眼熟也正常。

她没多想,骑到卡车前面停下来。

“姜干事。”赵解放走过来,那军装男人跟在他身后。

姜晓穗把油桶递给他,看向陌生男人,用眼神询问这是谁?

“这位是李同志,从省城来探亲的,但他们的车坏在了路上。”赵解放说。

姜晓穗明白了,主动道:“行,我看看。”

李同志让开身,惊讶道:“您会修?”

赵解放骄傲地说:“那当然,年前我和姜干事去考驾照,姜干事可是满分通过。”

这年头考驾照还要学维修技能,姜晓穗表示技多不压身,学得很认真。

她走到车边上,隐约瞧见车里坐着一个人,朝对方点头示意,毫不啰嗦地检查起车辆故障情况。

没过多久,车子就修好了。

李同志惊喜道:“太厉害了,同志,谢谢你。”

姜晓穗摆摆手,笑着说:“小事,别客气。”

这时,吉普车的车窗摇下来,一个神情严肃、气质坚毅的老人坐在后座,对她说:“辛苦你了,小同志。”

姜晓穗瞧见老人身边还坐着一个气质典雅的中年女人,诧异地多瞧了一眼,但她很快收回目光,庄重地回答:“举手之劳,您太客气了。”

老人脸上露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浅笑,点点头,没再说话。

姜晓穗心知这些人来头不小,但家中事忙,没空跟人套近乎,便带着赵解放利落地告辞了。

回到公社,她先和邓书记报备了一声——临近过年,车辆使用权归邓书记所有,林秘书已经在下半年学会了开车。

邓书记同意后,她才去供销社找姜老太等人,下午供销社依然人山人海,姜晓穗挤进店里拿了杜红准备好的东西,再从里面挤出来。

“奶,买好啦,咱们走吧。”

姜老太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买东西的过程,但她很享受检查战利品的喜悦,非要当街把东西点一遍再回家。

姜晓穗自然随她,悄悄问宋幼姗:“二婶和晓麦呢?”

宋幼姗表情古怪,小声道:“去你二叔那了。”

“派出所?她去干吗?”

宋幼姗摇摇头,握着女儿的手说:“不知道,刚刚大家在这儿等你,她忽然说要去找老二。”

姜晓穗点头:“随她吧。”

其实用不着宋幼姗解释,她也明白,多半是苏月芳觉得自己被孤立,找二叔诉苦去了。

不知道二叔会是什么态度?

姜晓穗并没有很在意,在她看来,实在不行就分家——把二房分出去得了。

开着大卡车回队里,路上姜老太高高兴兴,没看出哪里不痛快。但她一回家,就打发大毛去把姜老爷子喊回来,可见是要商量什么事情。

姜晓穗等人很乖觉地当做不知道,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到了晚上,姜忠全带着媳妇女儿回来,瞧着夫妻两个有些别扭。

姜老爷子嗅着烟,没点燃,沉沉地叹口气:“老二,你媳妇的心思我们知道了。前些年家里紧张,你往家里寄钱,确实帮了很大的忙……”

姜忠全打断他,粗声粗气地说:“爸,您别说了,今天的事我全知道了。这几年我往家里寄钱,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责任。月芳不懂事,跟妈说啥还不还的,我代她向大哥大嫂道歉。”

“姜忠全!”苏月芳叫嚷起来,怒气冲冲地喊,“你什么意思?你眼里只有你家里人,那我和孩子们呢?”

姜忠全看着她,目光沉痛:“月芳,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欠大哥大嫂一条命,当年闹饥荒,要不是大嫂娘家接济,我和几个堂弟早饿死了。这些年我往家里寄的钱并不多,也没有让你们三个饿着肚子。我想不通,你为啥非要闹?”

“你们是一家人,互相接济是应该的,但这些年你往家里寄的钱足够还债了。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补贴下去吗?你侄女是干部,有能力养家,但家里偏偏要你出钱,这是凭什么?”苏月芳痛苦地说,“你们全都要我忍,要我吃亏,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