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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大娘,吃着呢?不用,我吃过了。这不听说晓穗要进砂石厂吗?我过来坐坐。”刘婶一面拒绝姜老太,一面笑呵呵地看向姜晓穗。

“晓穗,你真进砂石厂了?”她瞅了眼姜晓穗面前的白米饭,挨着椅子坐下来问,“我怎么听说砂石厂不招人啊,你咋进去的?”

姜晓穗笑盈盈地说:“今天周书记带我去砂石厂办点事,正好厂里缺个会计。毛厂长见我能力强,文化程度也高,提出要我去厂里当会计。一开始我还真不乐意啊……”

刘婶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哈,你还不乐意?为啥呀?”

姜晓穗叹气:“周书记打算办竹编厂,这事您知道不?”

刘婶笑容有些尴尬:“呵呵,我听说了一点。”

“婶子,你别瞒我了。”姜晓穗放下筷子,满脸苦大仇深,“我晓得队里社员对我有些误解,我真冤呐,我都不知道这些话是咋传出来的。婶子,我问你,要是周书记对我不满意,他能带我去砂石厂,还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工作吗?”

“周书记给你介绍的?”

姜老太立刻扬起脖子,得意地说:“那可不,我家晓穗可是周书记面前的红人。这有啥奇怪的?”

“哎哟,是呢!”刘婶追问,“那你到底为啥不乐意啊?”

“哎,我这不是想报答周书记么?他办砂石厂,总得有信得过的人帮忙啊?但周书记非说砂石厂的发展更成熟,让我先在砂石厂待着,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姜晓穗发现自己扯大旗越来越驾轻就熟。

“周书记对你可真好!”

姜老太:“那可不,我家晓穗不是一般人。”

刘婶笑呵呵道:“大娘,今天那些话我可一点都没信。你说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周书记,他那通身的气派哪像是好赖不分的人啊?”

姜晓穗:“……”

合着还是看在周瑞华的面子上,你才相信我不是祸水?

“晓穗,那你说,这竹编厂到底还办不办?”

办不办你得问周瑞华,问我二爷爷。

“这我咋知道?竹编厂能不能办起来,得看各方面条件。不过您放心就是了,我跟周书记打了这么久交道,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是真心想为咱们公社的社员做点实事,哪怕不是竹编厂,指定也会有别的活计。你们也不用太着急。”

这话她可没编,周瑞华确实有这个心。

“咋能不急呢?”刘婶面露焦灼,对其他人望了一眼,唉声叹气道,“大伯,大娘,我家娟子那事你们也知道。嫁了那么个没良心的男人,孩子生下来才四斤多,这哪里养得活哦。她婆家又不稀罕小闺女,都得靠娟子自己啊,可不就缺钱吗?”

这番话让姜老太和宋幼姗都跟着抹起眼泪。

生过孩子的女人对孩子总是格外容易心软,姜晓穗没有太大的共鸣,但她确实也对娟子的遭遇抱有同情。

刘婶话风一转,哽咽着问:“晓穗,砂石厂还招人不?”

姜老太脸色一变,没吭声。

姜晓穗倒没露出任何不满,真诚地回道:“婶子,现在可真不缺人。您放宽心吧,我会帮忙留意着。还有周书记那边,要是竹编厂有了啥进展,我指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刘婶有点失望,道了声谢起身走了。

等她一走,姜老太立刻拉下脸:“厚脸皮的,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进砂石厂了。做啥美梦呢?”

姜老爷子吧嗒吧嗒抽着烟斗。

姜晓穗无所谓地笑了笑:“奶,一句客气话而已。进砂石厂哪有那么容易,刘婶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宋幼姗幽幽地说:“她当初还说过你坏话呢。”

姜晓穗笑:“说就说呗,我还能少块肉不成?说我坏话的人多了,我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何况咱们现在被人造谣,可不能再把人民群众往庄家那边推了。”

姜老爷子点点头:“你说得对,晓穗啊,关于竹编厂,你觉得到底能不能成?”

姜晓穗笑起来:“爷爷,你咋也问我啊?这事不得问二爷爷吗?况且您之前不是不看好社队企业吗?”

“现在形势不同了,社员们都知道了这事,要是办不起来,大家怕是都有意见。”姜老爷子琢磨道。

“爷爷,难道咱们大队里就只有二爷爷会竹编吗?”姜晓穗说,“其实也不一定非得要二爷爷吧,咱不好一直钻牛角尖啊。”

想让外国人喜欢,不单单是手艺上要好,造型上也得符合异国审美。

这一点姜晓穗早在心里合计过,她和外商常年打交道,对他们的审美也有充分了解。

只要组建好一支专业的班子,她贡献出设计图,广交会上一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吃过饭,姜晓穗回屋铺床,在床边摸到一个硬硬的盒子,掀开一看,发现是上次谢知青送她的巧克力。

这巧克力放了好一阵,她竟然给忘了,想到宋幼姗上次吃巧克力时流露出的怀念神色,姜晓穗拿起它走出屋子。

“手表别卖了,那是爸妈留给你的念想,我知道你舍不得。”姜忠平的声音低沉厚重,与冬日夜色十分应景。

姜晓穗一惊。

她外公外婆已经走啦?难怪前身从来没见过,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幼姗细声道:“晓海媳妇保胎要不少钱,妈没说,但我知道家里没啥钱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晓穗上大学那阵花了不少,爸去公社打点也要钱。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动了爸妈的棺材本。”

宋幼姗语气里充满了对姜老太的感激,这让姜晓穗十分惊讶。

她穿来这段日子,这对婆媳鲜少说话,姜老太一向对宋幼姗爱搭不理,宋幼姗则逆来顺受。

自从知道宋幼姗不像表面上那么怯懦,这种逆来顺受就更显得奇怪了。

她之前还以为是婆媳身份上的天然压制呢,现在总算找到点原因了。

“那也不能卖,这是爸妈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

“我爸说的对!”姜晓穗猛地推开门,“妈,我身上有钱。之前做翻译,周书记给了我二十块,我暂时用不上,你拿去吧。”

两夫妻吓了一跳,宋幼姗轻声骂道:“熊孩子,咋不敲门?”

“下次一定。”姜晓穗心虚,“妈,这个给你,谢知青给我的谢礼。我那还有呢,你留着慢慢吃。钱的事你也别担心,我奶虽说钱归我自己,我还真能看着家里紧张不拿出来呀?我当时上大学,你都不把表给我,咋能现在拿去卖呢?何况去黑市多危险,就我爸那腿,他能跑过谁啊?”

姜忠平:“……”

话是好话,但咋这么难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