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放在心上,”棠溪微笑咪咪的,“景言哥哥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和祝景言已经达成了交易,在结果没有达到之前,她相信他不会轻易对她怎么样。
棠溪微倒还挺喜欢这种利益捆绑的感觉,不谈感情只谈好处。
唐自强看了看祝景言裸露的腿,还是忍不住道:“你这样出去不太合适,我给你找一条微微初中时穿的校裤吧。”
“初中?”祝景言拧眉,“几年前的裤子我能穿得下吗?”
“穿的下穿的下,”唐自强想到以前的棠溪微,懂事的令人心疼,“以前微微知道家里穷,特别向学校要的最大码的校服,就是为了以后长了个子也能继续穿。她本来就长得高,校服拿的也是男生款的。”
他说着伤感起来,“那会儿别的女孩子都穿裙子,就她穿着大码的校裤。”
棠溪微拦着他没继续往下说:“好了爸,那些时候都过去了。”
她可不觉得祝景言听到这些会对她产生什么怜惜之情。
唐自强止住了话茬:“微微,你去房间里找找看吧,衣服应该还在衣柜里放着。”
棠溪微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时隔两个月,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干净整洁,显然唐自强经常来打扫。
她眼眶有些酸涩,拉开衣柜开始找以前的衣服,在最底下翻出了那条初中时的五分校裤。
将裤子递给唐自强的间隙,她忍不住往里张望,甚至还小声地问他:“怎么样,祝景言的腿是不是很长?”
“微微,你去了一趟京城,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唐自强都替她脸红。
棠溪微眨了下眼,“我只知道秀色可餐。”
祝景言握着扶手的手越攥越紧。
他们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棠溪微这个疯女人是不是忘了她家并不隔音?
唐自强回头看了一眼狭小的房间,“房间就留给祝二少爷休息,我在客厅打个地铺就好。”
“不用,你的床太小,我睡不习惯。”祝景言牵起一抹恶劣的笑,“棠溪微的床应该够大吧?”
被点名的棠溪微背后一凉。
她的床比起唐自强的确实更大些,但跟在棠溪家的豪华单间比起来差得还是远。
“哥哥,我的房间也不大的,更何况我的闺房异性随便进入不好吧?”
他开口就是冷漠无情的话语:“没让你跟我一起睡,你打底铺。”
棠溪微惊愕瞪大眼睛,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她愤愤咬牙:“你真是好狠的心。”
唐自强主动打圆场:“别争了,我去隔壁村长家睡一晚上。微微,你睡我的房间。”
祝景言深意地勾唇:“唐叔叔,你真的放心我跟棠溪微两个人在家么?”
唐自强只是悠悠地看了一眼他的腿,棠溪微那条加大码的校裤的确合身。
“你的腿不能动,该担心安危的是你自己。”
祝景言一噎,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偏眸看向棠溪微。
她果真笑得更灿烂了,“哥哥晚上可要关好房门哦。”
他感到一阵恶寒,推着轮椅转身。
“别让我看见你的房门是不带锁的。”
棠溪微跟上去推他,“这点你大可以放心,门是有锁的。”
不过就是锁有点问题,能从外面打开就是了,她没打算告诉他。
棠溪微贴心替他关上门,细眉弯成月牙,“哥哥,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祝景言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半晌,却没由来觉得今晚要做噩梦。
唐自强出门前叮嘱棠溪微大门一定要关好后就去了隔壁村长家。
半夜,棠溪微起来上厕所,路过自己房间时,脚步一停。
她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锁推门进去。
即使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很紧,室内没有一丝光亮。但她还是能凭借熟悉布局轻而易举地摸到床边。
棠溪微悄悄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她怕刺眼的光晃醒祝景言,便用手挡住光,借着从指缝透出的细碎光线观察四周。
祝景言睡觉很安稳,连呼吸声都要凑近才能隐约听见。
棠溪微是猫着腰过去的,直到确认摸到床沿,才小心地直起身子往床上看。
彻底睡着的祝景言比白天时在车上小憩的模样还要安分乖巧,丝毫没有平日的戾气。
她本打算进来看看祝景言睡相是否难看,好偷拍下把柄作为以后谈条件的底气。
可这人不仅睡觉不打呼,连睡相也怪好看的。
棠溪微觉得无趣极了,打算谨慎撤退时,却听见他的呼吸重了起来。
紧接着是颤抖的声音响起:“哥,我不会再过去了……”
棠溪微刚挪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打算继续听听他还会说什么。
可祝景言的呼吸又回归平稳,没再说任何一句梦话。
她又等了十几分钟,确定他真的又沉沉睡着了后,扫兴地离开房间。
他提到的哥,多半是指祝修文。
祝景言的意外难道还和祝修文有关么?
棠溪微虽然好奇,但无从得知。
不过能让祝景言接受她的治疗,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祝景言这一晚上并没有睡好,他昨晚莫名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可起床时看过门锁的确是锁着的。
棠溪微从房间里出来,笑盈盈的和他打招呼:“哥哥早上好,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好,是没睡好吗?”
祝景言不耐地瞥她一眼,“你家风水是不太好么,昨晚像是被鬼压床了。”
棠溪微有点儿心虚,摸了摸鼻尖,“可能是我那个房间朝北,阴气有些重。”
王默一大早的就开车带着祝修文过来了。
“景言,微微。”
祝修文在看见祝景言身上那条陌生的裤子时目光一怔,“这是谁的?”
棠溪微指了指自己,“我的。”
祝修文皱起眉头,“微微,你……把景言给怎么了?”
她转身进了房间拿出那条成两截的裤子,“为了方便针灸,剪了。”
“你们……”他表情晦涩,“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景言你怎么能让微微……”
祝景言幽幽开口:“我自己剪的,让唐叔叔代为扎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