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云简回镇衙的路上,疑惑了一天的万胜不由得看了看游承安。
嗯,自家主子脸色平稳,可以问问题。
“主子,您今日心情不错啊,是拿定主意了吗?”
车内的游承安默了片刻,眼神透出隐隐坚定,
“她一日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得是,不管她有没有嫁人生子。
念安也算乖巧,她即离不开,日后让她带在身边好好养着也无妨。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对童安生那个莽夫有些不公平。
你去准备一下,到张掖盘个最大的铺子,接下来我们收拾完张掖的事情,送童安生一个大礼。”
万胜料想就会这样,将军对云姑娘根本撂不开手。
他沉声应道,“小人明日就去准备。”
“这件事不那么着急,回去了你先安排两个暗卫,日后跟在云简身旁,童家医馆的情况,每日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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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简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宁。
她实在拿不准游承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面对童大叔和童安秀的催婚时,也有些支支吾吾。
童安秀将腰杆一插,皱着眉抱怨道:“你和我哥真是奇了,之前说好了等城中大事过去,就筹备婚事,现在谁也不着急。”
梁镇将落马,如今永昌镇受游承安代管,等待新的镇将走马上任,正是万民庆贺的时候。
童家人本意是喜上加喜,直接将这事办了,可到了云简和童安生这里,却都不着急了。
云简倒好理解,女儿家害羞,且她一直是这么个态度。
可她大哥这几日倒是奇怪,愁眉不展的,人也恹恹的。
安秀忍不住拿胳膊肘捅捅云简,“你俩吵架啦?”
“哪有,前阵子我去镇衙,安生大哥去军营,我们都没见面。”
云简不自在的回应道。
“那就奇了,大哥在闹什么别扭?话说你们两个怎么一点也不像准备成亲的未婚夫妻,还是像之前一样彼此客客气气的。
你看镇东头王屠户家的闺女和赵木匠,也是下月成亲,每日出来进去都要腻在一起的。”
云姐姐和她大哥可是她亲自撮合起来的婚事,不能就这么黄了。
安秀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得去给我哥做做思想工作,你们两个这样不行。”
安秀是个风风火火的机灵性子,她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走出了院子,知晓今日她大哥在孙老板家看诊,当即就去孙府门口等着了。
童安生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妹妹叉着个腰立在街头,脸色凝重的样子,脚步一顿,才朝着她走去。
“怎么了安秀?是在这儿等哥哥?”
童安秀接过自家大哥手中的药箱,脸色严肃的走在了前面,半晌才开口,
“哥,你和云姐姐还办不办婚事了?”
这话像是针扎一样刺到了童安生的心上,他瞬间沉默了下来。
之前他一直疑惑云简的种种行为,为何突然失踪又半夜归来,还说谎是自己摔倒,为何突然要去张掖取药材,为何街角的马车总是不走......
直到前日偶然在巷口看到游大将军将人送回来,他才恍然大悟。
念安的小脸倚在游大将军的肩头,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长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简两年前来到童家,说是自己是大户人家放出来的丫鬟,一个丫鬟大着肚子被放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童家人即使不多问也知道,估计是给主子做了通房,又被主母赶出来的。
而如今看来,京城定安侯府游大将军,大概就是云简之前的主子了。
是念安的生父,还位高权重。
他童安生拿什么和人家争?他还怎么能争得过?
他颓唐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安秀的话,被妹妹一拳捶在胳膊上,“哥哥,你怎么回事啊?你是男人,你要主动一点儿啊!你再不努力,云姐姐那么漂亮,迟早要被别人追走的!”
童安生苦涩一笑,她妹妹可真是一语中的。
他伸手按了按安秀的肩膀,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觉得心口怎么都暖不起来,苦涩道,
“哥哥和你云姐姐的事,你就不要再管啦,你的婚事定在明年春天,也不远了,你今后也少出门,好好收收性子,胡家是大户人家,嫁过去别让人家瞧不起。”
说着便不再理会安秀的抗议,将她赶了回去。
今日早早结束了出诊,童安生却不想回家,而是提着药箱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消多久,就逛到了镇衙门口。
他找了家茶馆从日上中天一直坐到日头西斜,也没有动一次身。
期间看着游承安打马出了镇衙,傍晚又带着一群官兵回去。
身姿飒爽,威风凛凛,根本不是自己这样的市井小民能比的。
他记得自己第二次拜访游大将军的时候,当时以为和云简好事将成,默认了念安是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导致将军至今未将事情挑明。
童安生在镇衙门口犹豫了一天,最终还是没进去。
他藏了私心,既然云简没有说这件事,那自己也不说,就这样让将军误会下去,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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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街上的梆子已经敲了两遍,游承安才揉了揉困倦的眉眼,从案牍中抬起头来。
门外的万胜听到了响动,抬手敲了敲门,得到游承安的示意之后开口说道,
“将军,卫一回来了,说是有事要报。”
卫一前日刚被派去跟着云简,今日就有事要报,许是事情有变,游承安疲惫的双眼瞬间睁开,提声道;
“进来。”
卫一进门拱手行礼,低声迅速道:
“将军,今日属下听到童安生和他妹妹的对话,涉及到他和云姑娘办不办婚事什么的...属下听得疑惑,但想着事关重大,还是先回来报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