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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梅子林里。

他俩避开耳目,于落日霞夕里接了个有梅香的吻。

这次的吻很温和。

季清欢摩挲着韩枭的手指亲吻他。

一吻未尽,就感觉到韩枭在勾唇浅笑。

季清欢垂着眼舔湿这张薄唇,抬手把树叶从韩枭脸庞拨开,声音很低的问他:“笑什么。”

“越来越熟练了。”韩枭说。

他喜欢被季清欢温柔亲吻的感觉。

每个举动和细微动作。

都能感觉到爱。

梅子很甜。

“......”

全军在望梅城休整三天。

说是休整,其实是帮周遭乡镇百姓把农田清理干净,再搭建一些简易屋棚。

按说这些活儿该是各地富绅乡士组织民兵去做。

但匈奴行迹粗暴,有点小钱或青壮人家,都已经跑到别的地方了。

藏在山野间艰难过活的只剩老幼妇孺。

如今是夏季,山野间蛇虫毒蚁多不胜数,一些妇女老幼在野地里根本熬不住。

季清欢只能定下不长不短的三天时间,叫几万兵将加紧搭棚,好歹在炎热的盛夏里叫百姓们能有个暂时的避难所。

在京季军们再三肯定,保证说匈奴已经被打跑了的情况下。

百姓们才犹豫着返回各自的城乡附近。

随着一只只简易大棚以及粥棚,在乡野间搭建起来。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了。

彼时正是七月底。

季清欢筹划百姓屋棚的忙碌也接近尾声。

一日午后,他正帮韩枭把洗净晾干的梅子收拾出来,开始装坛封存。

相比其他城池,望梅城里还算干净。

大约是这里离京城更近些,驻守的辽兵都是辽帐亲兵,生活习惯没有底下野部那般脏乱差。

他们在城主府后院里封坛梅子酒。

时辰正是午后。

阳光透过粗壮的大杨树,落在灰青色砖石的后院里。

约莫有十几只红棕色的酒坛,整整齐齐摆在廊下,里头放了酒曲和蒸熟的糯米,现在要把梅子丢进去搅和均匀。

韩枭负责丢梅子,季清欢负责用光滑的木棍搅拌。

旁边墨鱼和华生打下手,动作忙碌却并不嘈杂,也算是少见的闲散时光了。

几个人都坐在后院凉亭下的木板凳上。

这是一处绿葡萄凉亭。

绿油油的大叶子遮掩了半只庭院,可惜的是葡萄不论成熟与否,都已经被辽兵摘毁干净,现在只剩下油亮宽大的绿叶。

但只要藤蔓在.....

来年必定能重新结出长串的葡萄。

“阿元,”韩枭细长葱白的手指拿着梅子,抬头看葡萄藤,“看葡萄藤,感觉有些眼熟。”

“哪儿眼熟?”季清欢挽着浅蓝色薄衫的袖口,坐在小板凳上没停下搅拌动作,抬头看葡萄藤。

他回忆着南部哪有葡萄藤,轻眯起眼睛。

“你记错了吧,你的琢玉殿和南部王宫里都没有种葡萄。”

南部那种坚硬的破土地,种水果都不好吃。

韩枭摇摇头:“在道馆里。”

“道馆.....哦。”季清欢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哪里。

现代,金桂老道长住的道馆里。

季清欢没去过。

但据他所知,韩枭唯一去过的道馆应该就是那儿了。

倒是奇怪,韩枭怎么忽然想起现代道馆。

他投过去一抹疑问目光。

“我是想到,”韩枭心领神会的解释,“早知道回来以后这么艰难,该问他要点东西用用,比如话本子上什么法器之类的。”

季清欢哭笑不得:“你能回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想要法器,你怎么不当神仙位列仙班呢。”

“我要是神仙就好了。”韩枭耸了耸肩。

他今日穿着很淡的银纹薄衫,布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季清欢坐的近,都能嗅见韩枭身上散出来的甜梨香。

但现在的药味儿比以往更重些。

一是季清欢头疾复发,最近经常喝安神汤药。

二是韩枭也不舒服,说苦夏导致胸口憋闷,夜里时常噩梦惊醒过来,冷汗能浸透衣衫,解暑汤药一碗碗的灌。

他俩天天都得吃过饭一起喝中药,苦涩的药比茶喝的都多。

其实华生跟墨鱼都知道——

这两位身上不舒服,主要是心情所致。

白天黑夜,日思夜想。

不管做什么都惦记着南部那边。

如此熬心费神的,铁打的身子也得病一场。

不过只见他们精神不好,却没听他们说起半句担忧南部,没挂在嘴边上说,因为说出来只会给彼此多添一份惆怅。

南部离望梅城比西夏近多了。

信鸽强健,书信只需三日就能送个来回。

季老爹他们离开西夏已经有半个月,想必已经登上望西山脉了。

三天前,季清欢和韩枭分别给南部去了书信,但此刻还未收到回信,这让他们心里的石头又重不少。

韩枭把最后一坛梅子铺好,推到季清欢脚边。

他起身到清水盆里洗手,刚一低头。

就从鼻尖往下滴出一连串的鲜红液体,砸坠进清水铜盆里。

韩枭咬紧牙关。

眸色僵直的盯着血化于水。

“......”

“殿下!”华生取了帕子递过来就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您淌鼻血了,属下去请军医。”

听见动静,季清欢丢下搅拌的木棍急忙走过来:“韩枭?”

韩枭站着肩膀晃了晃,心跳噌的一下加剧!

“季清欢,”他攥住季清欢扶过来的浅蓝色绸缎衣袖,指尖都陷进衣料里抓的很紧,眼前一阵阵发晕,“....我心脏疼。”

韩枭是常常装可怜,但那都是无聊时逗闷子。

他很少有这种直白说心脏疼的时候。

而且脸色发青!

“我扶你进去,”季清欢几乎瞬间额头就泌出冷汗了,手腕发颤的扶着韩枭,扭头朝旁边喊,“墨鱼!墨鱼去找医师,快——”

话音未落。

他扶着的人身影一晃。

直直的往前栽!

“韩枭,”季清欢急忙把人接住,揽着已经比他高三指的韩枭往屋里去,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快蹦出来了,急的声线发抖,“怎么忽然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韩枭,你别吓我......”

但他揽着的韩枭,双腿膝盖已经发软了。

好在是还没昏死过去。

韩枭抓着季清欢的手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父王,我父王出事了......”

“!”季清欢惊愕震眸。

远隔千里,韩枭是怎么知道韩王出事了。

这先暂且不提。

只说.....

韩王住在南部王宫里,能出什么事?

“没有,没有出事,你别胡思乱想.....”

季清欢半揽半拖的把韩枭带到房门处,正要扶进去。

就听身后庭院外。

传来一阵他最不想听见的铁甲跑动声。

探兵边跑边喊——

“报!匈奴大军屠了南部小渔村,正朝内城攻打!”

“南部海患淹城,瘟疫四起!”

“韩王在渔村难民营遇刺,一箭穿心!”

“报!南部敌情危急!”

“......”

一连四报。

担忧许久还是出事了。

季清欢嗓子发紧还没说话。

靠在门框上的韩枭就猛地闭目,脸色煞白着轰然倒地。

父王......

孩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