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桐看沉裕一直在笑。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
“小鱼,你在笑什么呢?”
沉裕摸了摸嘴角,“我在笑吗?”
“嗯。”
“你看他们的相处方式。”
谢桐的位置看不见,郁烟的位置刚好能看见。
两个人认真干活。
这相处方式怎么了?
不一会儿,老板就出来了。
老板永远都是乐呵呵的。
沉裕:“老板,能给我一个小碗吗?”
老板:“没问题!”
转身又进厨房拿碗了。
又凑到老板娘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
被老板娘打了一下。
老板拿着碗,十分高兴的出来了。
看见沉裕在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给,小姑娘。”
“谢谢。”
老板又转悠着进厨房了。
沉裕起身去了出餐口。
拿了杯子倒了水。
把水放在郁烟面前。
“温的。”
“谢谢。”
谢桐:“哦哟~”
沉裕垂着眼。
“小鱼~我的呢~”
沉裕直接又去倒了两杯。
放在他们面前。
成功堵住了嘴。
伍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哎!怎么不咋甜?”
谢桐在一旁老神在的:“可能是因为这是要来的吧。”
老板在厨房,透过缝在看她们。
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老板娘踢了他一脚,“滚出去笑!”
“尽打扰我!”
老板瞬间就不笑了。
只是没笑出声。
郁烟悄悄观察沉裕的表情。
沉裕起身出去了。
谢桐:“生气了?”
“应该没有。”
等沉裕回来的时候。
刚好碰上上菜。
沉裕把一包东西给谢桐。
“慢慢吃。”
老板看了一下。
一包冰糖,一包白砂糖。
瞬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来,饭好了!”
“慢慢吃哈!”
谢桐直接死亡眼神扫射。
伍也一直旁笑。
郁烟也笑出了声。
沉裕压了压自己上扬的嘴角,“不够甜的话还有红糖。需要吗?”
谢桐咬牙切齿的说:“不用了,谢谢。”
老板又晃悠去了厨房。
沉裕拿小碗舀了一些菜出来。
谢桐以为是给她弄的。
手都伸出来了。
沉裕愣了一下,把原本的碗放到了她手里。
谢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你皮痒了是吧?”
沉裕:“我吃了点的,你们没吃。”
眼里的笑意却没丝毫掩饰。
谢桐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脚。
沉裕听见旁边的人嘶了一声。
“怎么了?辣吗?”
郁烟摇头,看向谢桐,有点无语,“我说,能不能看准了踹。”
“啊?”
“你踹我腿上了。”
谢桐:“不是,那个位置怎么会是你的腿。”
郁烟无语,“我侧着的。穿着裙子不方便。”
“她的脚在凳子上。”
沉裕放下筷子,“梧桐,你想踹我啊?居心叵测哦!”
谢桐看着沉裕一副欠揍的样子:“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打死你。”
沉裕捂着心口,皱着眉:“不行 我疼。”
“你不用动手,自有天收。”
瞬间紧张了。
“真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
沉裕嘿嘿一笑,“被骗了吧!”
谢桐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在她头上。
沉裕揉了揉,“知不知道会打傻的。我要是傻了,咋办?”
“凉拌。”
沉裕贱嗖嗖的接了句:“加蔬菜。”
谢桐又要动手被伍拦住了。
“好了。吃饭吧。饿。”
沉裕其实心脏刚才是真疼了。
郁烟:“中秋在军训,国庆你准备去干什么?”
问的沉裕,他们已经定好出去玩。
沉裕:“挺尸。”
“我想睡觉。”
谢桐:“天天睡!一问你就是在睡觉!睡神啊你!”
虽然嘴上不饶人,可眼神出卖了她。
她知道她睡眠一直有问题,看到她回答在睡觉,其实挺开心的。
只是那个药,是不是没用了。
沉裕:“我也想当睡神。直接一觉睡的昏天暗地。”
伍:“我有比赛,你来看吗?”
“在哪?”
“就在这边,一个体育馆里。”
“什么时候?”
“十月中下旬。”
“应该可以。”
伍瞬间开心了,“那我把票留着。”
“好。”
沉裕的目光瞟到了郁烟正在默默把木耳挑到一边。
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句:“给我吧。”
郁烟的勺子落在碗里,谢桐喝水被呛到,伍的饭在喉咙卡着,不上不下。
沉裕拿纸巾擦了溅出来的汤汁。
“怎么了?”
“没事没事”
转头,“木耳能给我吗?”
郁烟握紧勺子,“这碗我吃过了。”
“又没塞嘴里。”
谢桐和伍双双扶额。
为什么沉裕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郁烟的脸可疑的红了。
拿筷子把木耳夹给她了。
还听到了她的感谢,“谢谢。”
郁烟悄悄踩了她一脚。
沉裕当然感受到了。
她装不知道。
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去要她碗里的木耳。
两个人的耳朵都红了。
只是只有当事人知道。
老板和老板娘也在吃午饭,看样子是自己炒的菜。
进来了新客人。
沉裕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下一刻她把凳子往前后移了一下。
整个人挡住了郁烟。
把脱下的外套给了她。
刚好对着空调。
郁烟:“谢谢。”
外套就是长袖衬衫。
她直接穿上了。
沉裕的左手臂是冰袖。
谢桐看她一系列操作,再看了眼旁边,她懂了。
对着郁烟挤眉弄眼。
郁烟当没看见。
一个好好的美女,那张脸,被她用的一言难尽。
心里其实也是开心的。
她对自己应该是有占有欲的吧。
沉裕一直低着头。
心里的烦躁压不住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来沾边的气息。
郁烟也借着沉裕的身体遮挡。
谢桐把手机给沉裕,“有人给你发消息。”
沉裕看了看。
是团建的消息。
谢桐偷偷的在郁烟的碗里夹菜。
她吃的微辣。
沉裕的那份又是酱香的。
伍看到了,一脸懵逼,“媳妇儿,你没吃饱?”
谢桐白了他一眼。
“吃你的。”
伍挠了挠头,咋了又是。
郁烟:“别人碗里香一些是吧。”
“这,酱香的不错。”
酱香的鸡肉被谢桐分了,剩下的素菜都给了伍。
沉裕在回消息。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
一出门,就下雨了。
谢桐:“这天变的真快。”
伍:“确实。”
四个人只有一把伞。
伍和沉裕两个人淋雨跑到了一个楼梯口。
自动扶梯是坏的。
站这不影响其他人,也能躲雨。
两位女生也赶过来了。
雨越下越大。
风一吹,还往里飘。
伍:“要不我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去商场玩。”
“可以。”
伍拿了伞往酒店走。
剩下三个人集体沉默。
沉裕就那样站着,面向雨。
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
谢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小鱼。”
“嗯。”
“我以为你在发呆。”
“算不上。”
“你跟费涂.... ”
“朋友。”
“那就行。”
沉裕没动,只是语气有点冷,“为什么你们都要问?”
沉裕突然变了语气,谢桐没反应过来。
郁烟挡在了谢桐前面,“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会不会是她。”
郁烟说的坦白。
沉裕却沉默不语。
郁烟也开始慌了。
“不会是。我说过,只要我喜欢,就好。”
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带上微笑,转身,“为什么好奇?我不是单身。”
一句话把两人雷在原地。
郁烟的脸瞬间惨白。
谢桐一个箭步上前,“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沉裕十分理直气壮的说:“我空间里的官宣不是吗?有两年了吧。”
谢桐:.....
郁烟的耳朵红了。
“你没认出来那个是谁吗?”
沉裕:“那么严实,我认出,才有问题吧。”
谢桐指了指郁烟,“喏,就是她。”
沉裕呆住了。
“所以,我们是在谈恋爱?”
谢桐:你这问的,我没法回答。
因为沉裕失去的记忆不止郁烟。
郁烟深吸了一口气,“没有。”
“当初是为了避免一些事,所以发的。”
沉裕看着她平静的脸,心里生出了烦躁。
“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了。”
三个人彻底沉默了。
沉裕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要嘴贱。
这下好了。
尴尬了吧。
沉裕知道那是谁,只是想犯贱。
她也想看看郁烟的反应。
但她没看出来。
这次试探,以尴尬结束。
车来了。
上了车,郁烟坐到了最边上。
沉裕发现了,眼神暗了下来,乖乖坐在最边上。
郁烟在看手机。
沉裕闭着眼。
谢桐在前面一脸愁容。
郁酥在控诉郁烟不回去。
出去玩,还不带她。
郁烟:等你长大了,自己去。
郁酥:裕姐呢?
郁烟用余光看了眼沉裕,然后默默侧身,拍了照。
郁酥:耶!好看的。
郁酥:不过为什么看着有点像男生啊?
郁酥:姐,你靠点谱行不行!
郁桅:她本来长的中性。带上了帽子,还有光线。不许胡闹。
南宫裴:还好啊!这多好看。吃她这颜的,觉得很好看,不吃的就不好看。
郁烟:你们够了。
南宫裴:那你们有什么发展吗?
郁烟感觉心被扎了一刀。
郁烟:她记不起来。
郁桅:我给你介绍几个。
郁酥:夜洮那样的?算了吧!
郁烟: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苦衷。别这样说话。
郁酥:哼!她就是渣。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靠着盆里的。
郁酥:丛观姐都不和她玩了。
郁烟:你观姐比赛有票。要不要来?
郁酥:要!(可爱. jpg)
郁烟:那你就管好你的嘴。在你裕姐面前别瞎说。
郁桅:她也去?票能拿吗?
南宫裴:那个小子应该有。
转瞬就把郁烟拉到了除了郁酥其他人在的群。
南宫裴:她最近有没有恶化的倾向?
郁烟:她今天还在跟我们开玩笑。不知道是不是恶化了。
郁鉴:她不是你的责任。
郁烟垂着眼。
她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责任,可她不忍心。
她看到了她以前写的日志和签名。
她翻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她早就病了。
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字里行间透出的悲凉和无奈。
她的世界像无数条锁链,每一条都锁在她身上。
像罪恶深重的囚犯,被困在不见天日的水面。
郁烟:我想过放弃。但我做不到。
郁烟:陪着她也挺好,以朋友身份。
郁鉴:真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你这个大情种!
郁鉴的挖苦,她认了。
南宫裴不敢说话。
郁桅:哥!烟儿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选择。你说的太难听了!
郁鉴:难听!?更难听的我没说!一个好好的大小姐不当,非要去追一个什么都没有还有累赘家庭的人!
郁桅:哥!出身不是她能决定的!为什么你要偏见?
郁桅和郁鉴吵起来了。
本来没啥事。
只是出身这两个字,踩了她的雷。
最后就是不欢而散。
郁爸和郁妈看见的时候,两个中年人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心累。
原本和和睦睦的兄妹。
这下好了,都快划清界限了。
郁妈:“给郁鉴打电话。我看他是云端待久了,不知轻重。”
“什么叫累赘?什么叫出身?”
“你平时就是这么教他的吗!”
郁爸也委屈,他最近忙生意,忙的昏天暗地的。
还被自己媳妇凶了一顿。
“我马上教育他。”
电话是打了。
郁爸也骂了。
郁鉴挂了电话,脸阴沉的都要出水了。
郁烟她们去玩了。
南宫裴在哄郁桅。
彭零给他送饭,看见他脸色不好。
也知道是为什么。
“吃饭吧。”
“你真的是因为她的出身吗?”
郁鉴不说话。
“你是因为夜洮。你对她发不了火,你把火气转到了沉裕身上。”
“我没说她无辜,但她在这件事上,确实无辜。”
郁鉴还是不说话。
“夜洮的选择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我知道你看好她。她有能力,有金钱,不管怎样,至少不会愁吃穿。”
“但她的人品呢?你敢保证吗?当然,沉裕的我也不敢保证。”
“夜洮以前表现的有多好,现在就有多糟。”
“沉裕她生病了。她确实比不上夜洮。但有一点,你要搞清楚。”
“沉裕从来没有越界。”
“她的出身确实不好。但那不是她能决定的。”
“家里无论是爸妈还是你我还是小桅南宫都是自由的。”
“你让烟儿选夜洮,公平吗?”
郁鉴立马反驳,“烟儿吃亏了!沉裕以前就算了。现在她生病了!这个病能不能好都是问题!”
“她还忘了!”
彭零:“你觉得她是因为喜欢忘还是讨厌忘?”
郁鉴:“她忘了。烟儿以前都是开开心心的,现在开心的日子少之又少”
彭零:“很正常。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天皇老子也不能天天开心。”
“她们之间的事,她们处理。你今天说的就不对。”
“小桅脾气那么好,为什么跟你呛起来了?小酥为什么喜欢跟沉裕玩?你想过吗?”
“南宫裴和沉裕只差金钱。沉裕愿意听郁酥说话,而不是否定。”
“我知道你作为家里的大哥,要承担很多。也害怕妹妹们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拼命的工作,让我们衣食无忧。可我们更需要的是精神和心理上的。”
“这些年,我懂你。但我不赞同你的全部。”
“今天的争吵,你有错在先。”
“你别一天就死命搞你的工作。多陪陪我们。比你给我钱,我还开心。”
郁鉴沉默了会,“要不我去道歉吧。”
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气!!
彭零:“我已经替你倒过了。”
“今年早点回去,积极点。”
郁鉴:“谢谢。”
是真心的感谢。
“快吃吧,等会凉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挺固执的。
但能懂。
落差,需要时间接受。
人,也需要时间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