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晚风习习。
一辆宾利如鱼般游入沈家老宅铁门。
往前不到十米停下。
推门下车，叶昭与迈巴赫车上走下的沈清书撞个正着。
一时间，相顾无言，熟悉又陌生。
率先移开目光，叶昭朝宅子走。
“等等。”沈清书喊他。
很久没听到沈清书和他说话，叶昭背影一僵，只以为听错了。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扭头望去。
沈清书双手环抱手臂，来到他身边，略微压低声音，“奶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一会儿不要说。”
叶昭眸光中是丝丝缕缕的失望，“我知道。”
二人进去换鞋。
看到站在客厅指挥佣人摆放物品的沈老夫人，二人先后打了招呼，“奶奶，晚上好。“
等候他们的沈老夫人看到他们，笑声温软，给他们一人一个拥抱。
“晚上好，晚上好。我这盼啊盼的，可算把你们小两口盼来了。”
“快让奶奶看看，有没有瘦了？”
沈老夫人对着叶昭一阵打量，有些担忧，“看起来，瘦了些，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好着呢，没有瘦。”叶昭笑着否认。
沈老夫人拍拍他手臂，去看沈清书，“你也是，脸色有点白，你们真是的，忙得顾不上照顾自己，不如搬回来？”
“不用！”
二人异口同声。
“怎么？”沈老夫人纳闷。
沈清书轻声笑道，“我们想过过二人世界。”
“……是啊，我们一定注意身体。”叶昭脸上笑容灿烂的过分。
沈老夫人一手搂着一人胳膊，“好好好，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饭桌上，偶尔只有沈老夫人和他们交谈的声音。
沈清书和叶昭全程没什么交流。
饶是上菜的佣人见了，也暗自奇怪。
以前都是沈清书把好吃的夹给叶昭，喊他尝尝这个尝尝那个。
叶昭虽然说他烦，只要是他夹的都会吃。
现在……
完全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对劲啊。
饶是沈老夫人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饭，叶昭拿着东西去书房找沈老夫人，把花纹雕刻得惟妙惟肖的木盒子交给她。
沈老夫人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正是那只她之前给的翡翠手镯。
“这个东西怎么？”沈老夫人惊讶。
叶昭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奶奶，手镯太贵重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把它交给你保管。”
沈老夫人落在镯子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
透着怜惜关切，“你和清书之间是不是吵架了？”
叶昭收起了笑意，神色严肃，“没有呀，我们好着呢。”
沈老夫人又不瞎，自己有数，拉他在棕色沙发坐下。
“我那没出息的孙子要是欺负了你，或者你受了什么委屈，第一时间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叶昭点头，又是难过，又是开心，“谢谢奶奶。”
在他走后，沈老夫人把沈清书的保镖之一罗杰喊来。
“清书呢？”
罗杰如实禀告，“少爷出去散步了。”
“什么时候了，散什么步？”沈老夫人拍桌而起，“赶紧把他给我叫回来，另外，叫管家来见我。”
……
沈清书收到消息回来，管家把他带到一间客房。
香炉中，香气沿着青烟蔓延。
“奶奶把我叫到这是？”
进入以后，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沈清书皱眉。
管家饱经风霜的脸上堆着笑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等他反应，门关上了。
沈清书感到有些热，解开领带。
还嫌热，又解开了两颗扣子。
露出性感的锁骨和一截细腻白皙的皮肤。
两分钟后，叶昭被推入。
二人目光相互接触的瞬间，像被火烫到一样你闪我躲。
“砰！”
门再次从外面关上。
叶昭最先反应过来，去转动门把手，打不开。
“开门。”
“管家！”
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从没闻过的香味钻入鼻尖，令他口干舌燥。
叶昭身体开始发软，拍打门的力道逐渐变弱。
而最先吸入香味的沈清书最先受到影响。
脚下一个踉跄，倒在桌子边。
“清书，你不舒服？”
看到他不对劲，叶昭顾不上自己，去搀扶他。
“不准碰我！”
“事到如今，装什么无辜？”
在被碰到的瞬间，如临大敌的沈清书推开他。
叶昭险些没站稳摔倒。
他唇瓣微张，“清书，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是在责怪他？
此时，沈清书看到角落点燃的香炉，笑容阴冷。
“这香催情，我现在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大脑一懵，叶昭连忙摇头，“我不知道。”
望向那兽形铜炉，脑袋乱哄哄的。
“你和奶奶告状，联合奶奶给我下药，没错吧？”
沈清书缓缓将头抬起，双眼泛着如血般的红。
如此难得的东西，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搞到的。
叶昭表情凝固，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平，“清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燥意侵扰，沈清书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下药，你真无耻。”
叶昭的心像被强烈的屈辱击中，疼痛难忍。
一时间，忘了反驳。
沈清书不需要回应，也如今对他不存在任何信任。
面对他的沉默，只当他是心虚。
他喘着粗气，艰难地往书架后的墙壁摸索。
叶昭眼中泪水涌出，恢复一丝冷静，急忙追上前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清书你不能……”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在你心中究竟成了什么人？
你是否不再对我抱有丝毫怜悯珍惜重视和喜悦？
他想一个个问清楚，但注定没机会问。
“闭嘴！”沈清书神情暴戾骇然。
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头也不回。
“轰隆”声响起。
成功找到机关按钮，他打开暗道的门要进去。
叶昭从身后搂住他，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试图挽回岌岌可危的感情。
无措慌乱甚至是祈求，泪失禁体质的他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泪水打落他后背，狼狈不自知，沾满泪水的脸贴在他肩上。
“清书，你不要走，我也中药了，你不能不管我……”
烦热许久不散，烧灼他的理智，浑身在冒汗，热意如岩浆烧到喉管。
“滚！”
沈清书掰开圈在腰间的手。
无论他说什么，他不会再碰他。
从雨夜濒临死亡，他便携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回来。
那时他已经决定将这个没有心的人驱逐出他的生命。
纵使，一点点把他从血肉骨髓中抽离的感觉，令他痛不欲生。
“沈清书！”
叶昭撕心裂肺地叫住他。
像遭到虐待惩戒的小动物发出凄厉的哀鸣。
光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外面的门开了，沈老夫人和管家罗杰匆匆忙忙跑进来。
沈清书停下脚步，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