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廷见他竟然认得自己,心里一喜,激动道:“摄政王有所不知,臣从前在军中时,便时常听闻徐老将军说起摄政王曾在战场上斩杀敌寇,保家卫国的英勇事迹。
臣十分仰慕佩服,心里也一直将王爷视作效仿学习的榜样,为此,这三年来在军中,一日不敢懈怠。
若是没有王爷,也就没有李曜廷今日。”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极为诚恳。
然而容桢只是唇角勾了勾,不置可否,目光则转向了云薇。
云薇顿了下,她已经明白过来,李曜廷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为了利益,竟然厚颜无耻地给容桢拍起了马屁。
若换作是旁人,他此举兴许能讨得别人的欢心,只可惜,他拍马屁的对象是容桢。
容桢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他并不屑李曜廷的行径,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容桢淡淡开口。
李曜廷闻言,心里的希望,一下子便寂灭了,而且还有些臊。
他方才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态,竟没能讨得摄政王的欢心。
他心里有丝不甘,忍不住看了眼云薇。
可云薇看都没有看他。
李曜廷见状,心里生出恨意。
云氏如此绝情,那就休怪他了。
“是。”他应了声,站起身来,想起还被扣押在官府的陈玉娘,他又硬着头皮道,“王爷,内人不是乱党,如今还被扣押在官府,能否请王爷下令将内人放了?”
容桢一怔,目光不解地看向云薇。
不等云薇说话,一旁的清风,率先开口道:“主子,前日那陈氏,带人在这里闹事,还想让人撞云东家的府门,被属下拦下后,竟然还倒打一耙,报了官府,要来抓属下等人。
属下不得已,只好亮出了王府的令牌。
官府的人了解了事情始末,便将那陈氏缉押去了官府。”
“就是这么一回事,那陈氏还仗着陈家恢复了爵位,在这里作威作福,想仗势欺压云东家呢。”桑清附和道。
容桢闻言,目光看向李曜廷,不怒自威,“令夫人好大的架子,”
李曜廷一惊,“王爷,这当中定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当日要不是我等及时阻止,云东家这府门都要被陈氏给拆掉了。”桑清反驳道。
“就是,根本没有误会,当日陈氏仗着是陈国公府的小姐,不知道有多嚣张。”清风也跟着道。
李曜廷被驳的说不出话来,面色很是难看,只好再次看向云薇,“你是清楚玉娘的性子的,她就是喜欢嘴上说说,但实际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说的陈玉娘,怎么跟我认识的不一样?那日陈玉娘来我府上,确实扬言要砸我家大门,这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李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你家那些家丁问问。”云薇淡淡道。
李曜廷还想再说什么,却叫容桢不耐烦地打断了,“你夫人如此猖狂,天子脚下,也敢纵仆擅闯民宅,目无王法,实在是罪大恶极,即便不是乱党,也该在狱牢中关个几天,以示惩戒。”
李曜廷见他隐约动了怒,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闭上嘴,不敢再吭声了。
容桢没再理会他,径直进了府门。
见状,云薇在后面跟了进去。
李曜廷眼睁睁看着,心里终归是不甘心,突然道:“云二小姐,忘了问你,上回在路上碰见你和一个汉子走在一起,不知那汉子,如今何在?”
云薇脚步一顿。
容桢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李曜廷,语气有些古怪,“你很关心本王?”
“什么?”李曜廷愣住。
容桢却是没再理他,转头直接走了。
云薇唇角勾了勾,鄙夷地看了眼李曜廷。
这个人渣,还真是卑鄙。
他故意提起那日的汉子,这是想让容桢误会她什么吧?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不要说她与容桢本就没什么,便是有什么,又能如何?
毕竟,那日的汉子,是容桢自己。
“你怕是不知道吧?那日的汉子,正是摄政王。”进门前,云薇故意揭晓了真相。
果然,李曜廷的面色,顷刻间变成了死灰色,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置信。
云薇冷嗤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圣旨,进了府门。
清漪园的门,阖上时,发出的声响,将李曜廷涣散的思绪拉回。
他怔怔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那日的汉子,竟是摄政王?
这怎么可能呢?
可他很快想起方才摄政王进门前说的那句,你很关心本王?
如此看来,那汉子,真是摄政王本人。
可他为何要扮成那个模样?
他想起那日自己和陈玉娘,不但对云薇冷嘲热讽,还当着摄政王的面,讥讽他又老又丑又穷……
想到这件事情,他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面色也惨白如纸。
那日,他怎么就没有认出来是摄政王?
还在他面前,那般无状。
李曜廷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怪不得摄政王丝毫不想搭理他。
原来早在今日之前,他便将人给得罪了。
还有云氏。
他竟不知,她这么有本事,竟哄得摄政王这种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之人,破例给了她县主之位。
这云氏还真是好本事。
不过依他看,云氏定是以色侍人,才换来了此等荣耀。
怪不得当日,她坚持要和离,是因为她傍上了摄政王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李曜廷又恨又悔。
……
府内。
云薇见容桢在自己府上闲庭信步的样子,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到了前厅,陈伯已让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容桢端起喝了口,又放下了。,
沉默了片刻,他目光瞥向云薇,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云东家,本王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还要请你给本王再诊下脉,看下本王体内是否还有余毒。”
云薇正在吃点心,闻言,立即摇了摇头,“不需要再诊脉,我配的解药,只要服下,不可能还会有余毒。”
容桢见她拒绝得如此干脆,薄唇抿紧,“你……还是给本王再诊诊吧,本王也好安心。”
见他坚持,云薇只好放下了点心,起身道:“昨日那番话,我只是怕你才恢复,不顾惜身体,才要叮嘱你悠着点,你倒不用如此过分担心。”
“什么?”容桢不解。
云薇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将他的袖子往上拉了拉,然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认真地给他诊起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