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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一般只在2-3月开花,可如今不知怎么,禾月一拉开帘子就看见了门前的玉兰花居然在夜晚偷偷露出了一树花苞,半绽不绽,很是羞涩。

就在她惊讶之际,楼下突然有脆亮的声音呼喊她的名字。

“月小妞!”

“小禾!”

风过,抖落一树花香。

禾月闻声露出笑容,挥着手臂:“我马上下来。”

禾月跑出房间,正在拖地的殷柔喊她:“女孩子家家的,别这么猴急。”

帮外公敲腿的禾琅把软锤一丢,羡慕地看着她:“姐姐你又去哪儿玩?”

禾家申笑着拎住他的衣领:“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老往你姐身边凑?”

禾琅有些丧气:“还说考上云龙什么都依我。”他坐回小板凳,扁着嘴巴给外公捶腿,用小大人的语气感慨,“看来我在这个家是没地位咯。”

玄关处,禾月已经穿好了鞋,回身哄他:“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啊,我要吃披萨!”禾琅心情一下就好起来了,给外公敲腿都变得卖力起来,吓得外公直把腿往里缩:“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

一家人的热闹落在禾月耳里,她不自觉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在心里感慨。

家的感觉真好。

-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三个人仰头看着皇冠金碧辉煌的招牌,看起来非常严肃。

林夏柠又说:“要有气势,明白吗!”

“明白!”

“很好!”林夏柠表扬。

她招招手,三个人立刻围成一个小圈,埋头聚在一起。

林夏柠问:“目标。”

“江少明。”禾月迅速答。

“任务。”

“一雪前耻。”洛漪岚狡黠的眨眨眼。

林夏柠很是满意:“就趁他现在还没睡醒,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走!”

三个人刚往前踏了一步,就有人拦:“身份证。”

“带了带了。”

三个人乖乖的赶忙从身上掏身份证,等查验满了十八岁,胸膛再一次挺了起来,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入皇冠。

根据情报,江少明昨天在皇冠888包厢开party,闹腾到了凌晨五点,想来现在肯定睡得跟死猪一样。

林夏柠一脚踹开包厢门,率先惊醒的是角落里被虐待的鼻青脸肿的陪酒女,她瑟缩着拉了拉自己身上残破的衣服,惊恐的看着她们。

或许是察觉了她们眼里的心疼,又觉得自尊碎了一地,她低着头爬起来,哭泣着贴墙溜走了。

和她一般的女孩,这里还有三个。

“谁啊你?”

被打搅到的江少明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江少明。”禾月喊他。

江少明眨巴眨巴眼,面前说话的女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道虐起来很带感,他就喜欢看身下女孩破碎的样子。

他勾唇一笑,原本就长得邪魅,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妹妹,你找我啊?”

禾月一步步走近江少明,他懒散的坐在地上,衬衫扣子系的乱七八糟,敞着大片胸膛。

“我找你。”禾月甜甜一笑,一脚踩在他的命根子上。

江少明热血冲脑,捂着下半身直直栽了下去,声音痛苦的说:“……揍……她。”

“揍你个仙人板板!”

林夏柠一步迈上茶几,一脚踹翻边上的黄毛,而洛漪岚则是扶起一个个被虐打的站不起来的女孩出去。

江少明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居然会遇见这么三个疯婆子,打不过就砸东西,砸的酒一瓶比一瓶贵,玻璃四溅,大家一下子都不敢近身。

“你们有病啊!”

“你那破癖好,你不是更有病?”林夏柠一把把桌上铁桶拎了起来,里面冰化了水,足足有半桶,全浇在江少明身上。

禾月站到茶几上,一个酒杯一个酒杯的砸着,把一屋子人吓得到处乱蹿,她觉得自己活这么大还没这么爽过。

“喜欢打人是吧?喜欢烟头烫人是吧?喜欢强迫人是吧?”禾月一边砸一边说。

“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很贵的!”江少明一嗓子喊出来,她们的动作果然停了,倒不是因为怕付钱怂了,而是的确砸无可砸了。

一屋子满头包的男人气冲冲地看着三个女疯子。

“没关系,我付钱。”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门口一个男人靠在门边,拿出一张黑卡放到旁边侍应生的手上。

江少明啐了一口:“你谁啊?”

林夏柠从茶几上跳了下来,站过去:“这你都不知道?孤陋寡闻。”

洛漪岚也双手抱在胸前:“在衢城,你可得听他的。”

越舟被她们的架势弄得有些尴尬,压着声音劝:“你们别说太过了。”

禾月站在最前面,叉着腰看着莫名其妙的江少明,说。

“他就是越氏新任主席,越舟!”

-

两个人手牵手漫步星光下,越舟自觉地帮她拎着给禾琅买的披萨。

“所以如果不是三十八岁的你杀了二十八岁的你,你也不会回到十八岁。”

他们也不会有故事。

“是啊。”一切苦尽甘来,禾月语气轻快,“你也就握不到我的手了。”

话刚说完,就觉得越舟握住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禾月,我要去英国读书了。”越舟弯起的眉眼变得有些失落。

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要分别。

禾月看着越舟的眼:他不会要让自己去英国吧?她英文可不好。

没想到越舟说:“我会争取两年读完所有课程。”

又开始臭屁了。

算了,他的脑子的确有这个资本。

禾月刚想揶揄他,可一旦看到越舟温柔的眸,一下又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你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飞回来。”

他不需要禾月来迁就他,他就是要多迁就禾月一点,他的迁就是他爱意的表现。

“禾月。”

“嗯?”

深眸醉人,禾月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晕乎乎的。

“我可以……”

“亲你吗?”

这是禾月经历过最温柔的吻,辗转唇瓣和贝齿,津液交换,在吻的最后越舟轻啄她的嘴角以示告别。

“禾月,我们明天再见。”

直到禾月拿着披萨走上楼梯,脸依旧红着,沉浸再那个吻里有些飘飘然。

迎面楼上走下来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禾月来不及闪躲,被猛地撞了一下,可拉回她理智的却是腹部钻心的疼痛。

披萨摔在地上,香肠片砸了出来,跟着是禾月重重倒地的声音。

禾月狼狈的倒在地上,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冷汗淋漓的抬眼去看,瞳孔瞬间收缩。

“是你?”

那人摘下了连帽衫,是一张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对面的自己歉疚的落泪:“对不起。”

“为什么?”

为什么再一次杀了她?

眼前“自己”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禾月的眼开始支撑不住渐渐合上,可她还是听到了那句落在空中的话。

“禾月,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越舟。”

至此,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