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自从贾琏出了那档子荒唐事,郁闷不已。
她携着平儿前往稻花村,寻李纨聊着深宅妇人之间的悄悄话。
直到夜晚,她们才折返院落。
刚进院子,一个身影而过。
凤姐定睛一看,竟是贾琏的小厮兴儿。
兴儿一见凤姐的灯笼,拔腿就跑。
凤姐心中生疑,怒喝道:“站住!兴儿,你见了我跑什么?”
“奶奶,有什么要事。”兴儿停下脚步,声音颤抖着,不敢直视凤姐的眼睛。
凤姐玉手拿着手帕指着兴儿,柳叶眉挑起来,“古怪,看我就跑,我好怕吗?”
兴儿支支吾吾,凤姐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她哼道:“怕是又在勾引旁人老婆。”
贾琏是无女不欢的性子,在府中两日难熬。
贾琏拣选了清俊小厮出火,让兴儿在外面放风。
贾琏以为凤姐一时回不来,行那不堪之事。
想到这里,凤姐怒不可遏,命令身边的婆子:“把兴儿给我按住!”
婆子们不敢怠慢,上前将兴儿牢牢抓住。
这等龌龊的事情不能给人看到。
夜深人静,兴儿的一声“奶奶”,让正在邪火上的贾琏留恋不舍地穿起衣裳,催促小厮也赶快收尾。
地板上的小厮眉清目秀,顾不得身上的粘液,忙着穿上衣服。
贾琏系好腰带,随手拿起一本书,假模假样地看起来。
凤姐气势汹汹地走进书房,一双丹凤眼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女人,质问贾琏:“你在做什么?”
贾琏故作镇定,举起手中的书,“我在看书呢,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凤姐冷哼一声,“看书,大半夜的,还以为你和别家的妇人给勾搭上了。”
此言不虚,原着中贾琏与多姑娘、鲍二的夫人勾搭上。
凤姐嗅到一股难言的味道,寻过来,发自提着茶壶的小厮。
她不由狐疑起来。
贾琏对着小厮发火,吩咐赶紧出去,也不看看俩人刚才多亲密啊。
“你尽是胡言乱语,你自己出去外面乐,我这些天数呆在屋子里面,火气十足,只能看书解闷。”
话说到如此,贾琏还拿书炫耀,一看就是辣眼话本。
凤姐懂了,这贾琏恋上断袖之癖,肯定与那出去的小厮做了丢人之事。
凤姐一张艳丽的玉容嗔道:“你别装了,你做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了。你竟然……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夫人,你去外面高乐,又不让我碰。府中丫鬟,你又处置了不少,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我只能看看这些艳情话本,自给自足罢了。”
贾琏火气十足,若有姿色丫鬟,他也不会拿小厮泻火。
凤姐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理了?太医说你要休养一个月,再说我身子不便,需要调养,你就不能忍忍?再说了,那些丫鬟行为不检点,我自然要处置。”
凤姐生下巧姐时间过了,身材更加饱满,和怀孕前的艳丽凤婆子十九不离十。
不过想起她家琏二爷后庭伤势,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挥之不去。
“早就调养好了,按照太医的意思,在府上一个月,你也受不了。”
看凤姐的态度软了几分,贾琏笑道,“夫人,为夫体谅你,把平儿给我,为夫纳为姨娘,怎么样?”
“好呀,你打的是这个算盘,瞎了眼,风流种子,一天到晚竟会想乱七八糟的坏玩意。”凤姐玉容再度失色,丹凤眼闪烁。
贾琏被凤姐一顿怒骂后,骂道母夜叉。
猛地站起身来,一把甩下手中的书,发出“啪”的一声。
“哼!”贾琏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凤姐见状,怒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贾琏头也不回,向外走去,不理会凤姐的质问。
凤姐看着贾琏决绝的背影,心中又气又委屈。
她站在原地,娇躯颤抖着。
平儿扶住凤姐,“奶奶,您别气坏了身子。”
凤姐转头看向平儿,声音颤抖道:“平儿,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平儿一愣,柔道:“奶奶,二爷他……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凤姐听了平儿的话,“糊涂?他刚才还想要你呢!你还为他说话。”
凤姐目光冷淡,粉唇抿动,“活该他被人……”
平儿:“?”
...
...
王熙凤一袭罗裙,风姿卓越,玉容嫣然。
她前脚刚喂完巧姐,身上沾有乳味,在后院闲庭散步。
平儿走过来,回道:“奶奶,瑞大爷过来一趟,在外面请安呢。”
王熙凤心中一动,这家伙,不来,我王熙凤差点忘记整治你了。
以为你是谁,睿哥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平儿看着奶奶的决然狠辣的面容,心中念道,奶奶肯定是想要将昨晚的不快撒到贾瑞身上,偏偏这人撞到枪口上。
王熙凤淡道:“让他进来吧。”
贾瑞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王熙凤,陪着笑,接连问好。
瞧着贾瑞的模样,王熙凤很是不满。看到王熙凤的瞬间,贾瑞早已颠倒,被迷住了,“也不见琏二爷的。”
王熙凤回道:“不知死哪里去。”
巧了,我贾瑞就过来安抚嫂子你。
贾瑞道:“望嫂子不要放在心上,委屈了自己。”
王熙凤装作难受起来,“男人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贾瑞急忙道:“嫂子话不能这么讲的,我就不是。”
“是啊,你呀十个也挑不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被王熙凤一夸,贾瑞喜乐了。
他主动道:“嫂子是不是很闷呀。”
王熙凤淡道:“嗯,那是的,盼着有个人陪着我,解解闷。”
“我贾瑞闲来无事,我来陪嫂子解闷如何呀。”
王熙凤暗骂,你贾瑞是什么东西,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光会开玩笑,哪里会的呢。”
贾瑞道:“我在嫂子面前弄虚作假的话,天打雷劈,嫂子爱说笑的,我哪里不愿意的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世上发誓言多的是,报应不见得。
“瑞大爷真是个明白人,比起贾琏强多了。”
贾瑞听了这句话,恨不得当场将王熙凤抱在怀里怜爱。
“瑞大爷,放尊重点,人多眼杂的。”
贾瑞感觉整个人酥了,美妇动口,岂能不听。
王熙凤巧笑嫣然地对贾瑞说道:“瑞大爷,你对我这番心意,我岂能不知?只是这府中人多眼杂,不便说话。今晚你在西边穿堂儿等我,咱们好好聊聊。”
贾瑞一听,喜出望外,信以为真。
王熙凤瞧着贾瑞离去的背影,嘴巴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今晚一定要让贾瑞吃点苦头。
夜色如墨,贾瑞摸黑来到荣府的穿堂。
刚一进入穿堂,门便被关上了。
贾瑞想要出去,南北是大房墙,根本无法攀爬。
屋内寒风刺骨,冻得他瑟瑟发抖。
贾瑞在穿堂里苦苦等待,不停地呼喊,无人回应。
一夜过去,贾瑞被冻得浑身僵硬,脸色苍白。
次日早晨,老婆子来开门,贾瑞趁机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