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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再多的,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见状,胤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不必过度苛责自己。”

闲话说了两三句,就赶紧开始讨论起正事。

几兄弟商议一番,最终决定提前回京。

胤禛脸色愈发严肃,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启程回京了。”

“但是,皇阿玛怎么着都得露个面才行。”

他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危急到如此地步,却不得不把现实点出来,“毕竟那些个蒙古亲王可不是好糊弄的。”

“是啊。”

胤祺喃喃应了一声。

当时事出突然,他神经紧绷,只想快刀斩乱麻,赶紧把局面给控制住。

眼下被四哥一提,他才惊觉想要顺顺利利的回去,恐怕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关键时刻,还是太子挺身而出。

“我来吧,”他长身玉立,恍惚中竟然隐约能看见几分过去的影子,“对皇阿玛的了解,在座的诸位怕是都比不过我。”

“那就由我来扮演皇阿玛,”太子脸上在笑,眼里却好像布满了悲伤,“先把其他人给应付过去。”

“不行!”

胤禛一下子急了,当即否决道:“二哥,你可知道这……”

“不必再劝了,”太子却释然一笑,“我已经打定主意。”

“绝无更改的可能。”

众人听罢都忍不住沉默了。

谁不知道,这一出戏演下来,眼前的困境是有可能解决。

但是日后,太子爷怕是要因此获罪了。

可惜,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换上龙袍,奔向属于他的末路。

好在,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太子扮演的康熙,在屏风的遮挡下,以木兰围场药材不足为由,于养伤不利,向众人宣布准备即刻启程回去。

这才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成功离开了这片大草原。

荣安院里种了许多品种不一的树,一到秋天,就变得让人头疼起来。

树叶散发着枯败的气息,院子里飘飘洒洒被覆盖住了。

小太监们正轻手轻脚的拾掇着,免得这些叶子败坏主子的兴致。

念安则在屋内坐着,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又突发奇想地吩咐道:“别都给扫走了,找一些脉络清晰,叶片完整的叶子留下来。”

她有点想用叶子做一些书签了。

就在此时,春秋忽然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念安听完禀报之后,没忍住大声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德妃娘娘竟然传唤我和钮钴禄氏一同入宫?”

满是不可置信道:“她是疯了不成?!”

“主子!”

春秋惊慌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隔墙有耳,还是谨慎些好。”

“我也是被气糊涂了!”

闻言,念安叹了口气,无奈地捂住额头,脸上写满了懊恼。

沉默片刻后又突然拉长嗓音道:“你说她图什么啊?”

真的不能理解!

明明上次还一副恨不得再也不见的模样,这才过去多久,就突然变了性子。

“奴婢也觉得有点离谱。”

春秋也是一脸慎重地点头附和着,“不过奴婢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钮钴禄格格究竟哪里来的本事,能叫德妃娘娘主动传唤她入宫呢?”

是啊。

自己这边都还没发力呢,事情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总给人一种不甚踏实的感觉。

“管她呢,”念安忽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既然德妃娘娘都指名道姓要见我了,那我还能怕她不成?”

“可是……”

春秋却有点急了,“毕竟同行的还有钮钴禄格格,万一她使坏可怎么办?”

念安用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片刻后,她忽地粲然一笑,“那就让她不能针对我,不就成了?”

春秋听罢却只觉得满脑袋雾水,根本无从理解。

就以她对钮钴禄格格那浅显的了解,对方可不像是会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人啊?

“算算时间,”念安语气笃定地开口,“也到她再来拜访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通禀声,正是钮钴禄格格来了。

“您真绝了!”

春秋满是赞叹道:“简直就是料事如神啊!”

“哪有这般夸张?”

念安失笑,转而好整以暇道:“请钮钴禄格格进来吧。”

“富察姐姐,妹妹听闻您身体不太舒服,”人还没走近呢,话倒是先传了过来,“可有什么大碍?”

见钮钴禄氏满怀关切的表情,念安嘴角微微含笑,说:“劳你记挂了,一点小问题,没什么大事。”

茹贞隐晦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富察氏的脸色,发现对方看上去确实如常,心下不由得一阵失望。

语气却愈发和缓道:“您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

“咱们都是一家子姐妹,彼此互相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她今日一连跑这两趟的目的,就是要和富察氏拉近关系。

是以什么话都能神色如常地说出来。

偏偏念安不肯给她这个面子,脸上的笑意刻意收敛起来,以一副再严肃不过的口吻道:“钮钴禄格格还是不要乱攀关系的好。”

“我家里可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姐姐妹妹什么的,我倒是不曾听长辈们提起过。”

两句话就把茹贞的脸面给扯下来扔在地上踩了。

她的脸色青青白白的,如同打翻了调色盘一般。

很想张口就反击回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又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气。

最后只得僵着一张脸,呵呵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在念安也并没有揪着不放,而是主动递了一个台阶出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问话也十分直白,“不知道你三番两次来我这荣安院,可是有什么目的?”

哪有一上来就把桌子给掀了的啊?!

富察氏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说话留三分余地啊!

茹贞在心中疯狂吼叫,面上却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道:“妾身收到宫里来人的传话,说是要和您一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