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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下去,许是对胎儿无益。”

她倒是平平静静地说完了。

而路府医这个听的人,却差点没被吓到一个跌咧摔倒在地。

“这这这……”

他满是为难地开口:“这样说,怕是有些……不妥吧?”

一边说还一边偷偷观察着侧福晋的表情,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生怕对方一个恼羞成怒,自己的小命儿就不保了。

“唉——”

见状,念安并没有强硬的逼迫他,而是作无奈状,长叹一口气,哀怜地自苦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

“要不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会出此下策?”

见侧福晋脸上布满了伤心与哀愁,路府医心里油然而然地生出一股责任感来。

荣安侧福晋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罢了,她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用一点小手段而已,有什么错?

当然没有!

况且这做法又没有损害到旁人的利益。

一时间,路府医只觉得自己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满是郑重地保证道:“请侧福晋放心,此事奴才义不容辞!”

念安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愿意给一个笑脸,“那就只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路府医诚惶诚恐地表示,“这是奴才的荣幸。”

念安对此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接着给春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拿些赏赐堵住他的嘴。

“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春秋,你亲自送路府医出去吧。”

“不敢劳烦春秋姐姐,”路府医忙拒绝道:“奴才一个人就行。”

看出主子的倦怠,春秋接过话头,态度亲近道:“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子了,哪里就这般客气了?”

这话听得路府医心里满是滚烫,连连点头称“是”。

送完他,春秋一回来,就看见主子以手撑着下巴,斜倚在圆木桌上,闭目养神。

她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蜂蜜水端了过去,正巧主子睁开了眼睛。

“人走了?”

念安喝了一口就觉得没什么滋味,随手递给春秋,又问了一句。

“是,”春秋接过后放在桌子上,又有几分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奴婢已经细细叮嘱过,但看他的样子,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

“随他去吧。”

念安并不在意,“反正也只是借他的口,传一些话出去。”

刚刚春秋可以说是目睹了整个过程,对于主子的做法颇有些不解。

于是思索着,小声问道:“您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

念安本不欲说太多。

她总觉得做的那个噩梦,像是一种不好的预示。

胤禛不会是出事了吧?

可是秋弥而已,每年的惯例如此,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心里乱糟糟的,念安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约莫我生产之日,王爷怕是赶不回来了。”

“没了王爷坐镇,谁知道那天会出现什么样的魑魅魍魉。”

念安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大肚子,目光愈发冷凝。

“所以,我总得提前为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做些准备才好。”

借口自己身体不适,广寻医术高明的大夫,趁机把孙玉竹给弄到府里来住上几个月,也好宽一下自己的心。

毕竟女子生产一事,与去鬼门关前走一遭无异。

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尽足了人事,才不至于后悔中暑。

而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命了。

高高的山坡下面,是一处地势比较低的溪水地。

康熙比胤禛先清醒过来。

不是因为他身体强壮。

再健壮的身体,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就只剩下外强中干了。

主要原因还是在至今仍昏迷不醒的胤禛身上。

如果不是他奋力护住了康熙,挡去了大部分的伤害,这会儿谁快没了还不好说呢。

但是二人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已经算是上天恩赐了。

毕竟这个陡坡可不低。

单凭四肢,想要爬上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都受了伤。

拖着有些跛的腿,康熙气喘吁吁的去捡了一些细木枝回来。

笼成一堆,又在底部加了一些干枯树叶。

拿出身上的打火石,忍着疼痛蹲了下去,费劲巴拉的把火给生着。

橘黄色的红日,像极了没煮熟的蛋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到群山的怀抱。

倘若再过一个时辰,禁卫军还没有寻到他们……

等待着自己和老四的,估计就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想到这里,康熙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他找了个小石头,忍着剧痛,慢慢把右腿伸直,而后咬着牙坐在了上面。

隔着明晃晃的火堆,另一侧就是尚未清醒的老四。

刚刚动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一歇下来,疲惫和痛楚顿时就如同潮水般涌遍了全身。

康熙甚至都觉得连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明明只是想缓口气,稍微恢复一下体力,再去找些吃的回来。

哪怕知道前路一片黑暗,但是坐以待毙就此等死可不是康熙的风格。

只不过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真是老了。”

眼中渐渐弥漫起一丝绝望,苦笑着自嘲了一句。

而火堆的另一侧,忽然传来了一点些微的响动。

“老四?!”

康熙没有错过这小动静,或者说他一直竖着耳朵时刻注意着。

当即激动到不能行。

猛地站起来,腿上和肩膀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好在他能忍。

一瘸一拐地走向胤禛,接着慢慢在他旁边坐下,低声呼唤道:“老四?老四醒醒!”

“快醒过来吧,否则,咱爷儿俩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上天似乎并没有眷顾他。

不论喊了多少声,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嘶哑了,胤禛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果不是康熙时不时用食指去探一下他的鼻息,确保他还活着的话。

这一刻,康熙真的隐隐生出了几分绝望。

先不说他是否愿意弃老四于不管不顾,光是凭借自己一个人,就很难离开这里。

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