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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尔非常开心,今早在窗台发现了一大箱康乃馨花种哦?品种齐全,健康饱满,他虽然不太理解亲友为什么会无端送自己这个……嘶,想想肯定是阿尔说了什么吧!

说了什么都没关系啦,阿蒂尔原先打算最后一天去丹佛最大的康乃馨种植基地挑选花种,如今送上门的礼物符合心意,也省得他之后纠结还要不要特意跑这一趟。

丹佛不出意料地又出意外了。

劳德一家退完房,去租车行确定奥罗拉市有分店可以还车,驱车赶往医院探病的路上突然听到广播,说示威人群不满菲兹杰拉德财团在爆炸案中受到的判罚,怒而冲击丹佛市政厅,导致全城戒严。幸亏丹佛国际机场早有准备,立马向众多客户发出短信,保证机场能够正常运营,不会耽误他们晚上回东京的航班。

如果没有魏尔伦送来的花种,阿蒂尔或许还真就仗着武力值够高,认真考虑要不要为了家里花园可换可不换的花去蹚这趟浑水——话说回来,丹佛这么乱,商家今天也不一定开张吧?

现在好了,阿蒂尔不用操心康乃馨。来到医院路过那些痛哭流涕的遇难者家属,他感同身受难过片刻,又能迅速调整好情绪。

七月缓步走到尾声,这个月的家用交过了,每位家庭成员的零花钱也发过了,黑发青年剩下那些积蓄昨天已经找到个靠谱的慈善组织全部捐了出去,不求帮所有受害者渡过难关,但求能替他们解决部分燃眉之急。

能做的都做了,看中也意动,阿蒂尔.终于学会哄自己开心.兰波大方分享那个慈善组织的账户,揣起手手坦然找到阿尔,发出要饭的声音:“今年出版费还没到结算的时候,下个月万一挤不出新的诗稿,就拜托你养我了哦?”

饿饿,饭饭,敲饭碗.jpg

阿尔格尔郑重点头,代理家主表示自己习惯了,反正赚到钱他们家阿蒂尔也会补上之前的欠款呢,尽管阿尔一直觉得没必要就是。

话又说回来,之所以大家差不多都对这场暴动有心理准备,还要追溯到一周前那起公路爆炸案。泄漏天然气的运输车属于菲兹杰拉德财团,现任董事长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兹杰拉德在事故调查报告出来的当天便来到丹佛举办新闻发布会,宣布投入两亿美元建立受害者基金,提出申请的受害者一旦获得委员会审批,将于二十年内分批分期收到财团的资助款。

注意是资助款,并非赔款。

菲兹杰拉德财团聘请来顶级律师团队,法院紧急召开的庭审最终判决财团没有故意害人的意图,轻拿轻放,缴纳三百万保释金便放走了几位重大责任人,引得舆论一片哗然。

在民众眼里,既然官方公告称起因是安全措施不到位,那么财团毫无疑问是主要过错方。恰逢周末,人们多以家庭为单位集体出行,还有大量二三十岁的青少年呼朋唤友外出兜风;爆炸中心无人生还,轻伤寥寥无几,幸存者多是重度烧伤、吸入毒烟的重症患者,IcU每天都在烧钱,哪怕侥幸活下来,后续复健要花钱吧,治疗心理创伤要花钱吧,失去工作能力、家里没了进项还是要花钱吧。

目前统计出来的伤亡总数有一百七十九人,波及二百一十一个家庭,两亿美元够什么啊?每个人能分到多少!都是当地美国人,少玩这一套,医保有多难报销当他们不知道?想活得舒服一点,生活成本有多高以为他们不清楚?就这样了,赔款还是分批次,还要分期!

物议如沸,菲兹杰拉德却自认已经诚意满满——跟其他资本家相比——财团最近出了一连串事故,还投资不少新项目,说出去没人信,但两亿确实是他这个去年全球财富榜榜首能拿出的所有流动资金。

庄园、游艇、跑车、海岛,能卖的都贱卖,现在这种时候他人决不能进监狱,有妻子塞尔达的娘家尽力帮忙转圜,菲兹杰拉德好歹不用动手里的支柱性产业,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动。尤其是那个一旦成功利在千秋的项目,眼看快出成果,菲兹杰拉德不准备自断筋脉,毁掉哪天自己出事、妻女也能躺着收钱的未来。

金融大鳄在琢磨该如何保全根基,以待来日;民众同情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更恐惧此等横祸有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冲突不可避免,菲兹杰拉德最后是付出什么代价把事情平息下去的,劳德家没空关注。

奥罗拉市距离丹佛太近,他们当天帮优海女士转院去到更加安全的城市疗养,晚上回日本,第二天养足精神,由于真宵那边临时有灵媒委托找上门,没空,分离手术推迟,大家伙兴冲冲约上梦见、太宰跑去野生动物园玩。

阿蒂尔确实高兴坏了,看到半空飞过的仙鹤都能笑眯眯跟人家挥手打招呼。

亚洲人听着会很奇怪,但是法国没有“仙鹤”这种说法哟?法国人普遍讨厌鹤,认为这种鸟愚蠢、不忠,能主动打招呼,足以想见阿蒂尔有多开心。

他还可以更开心,在接下来一个月阿尔痛不欲生的补习班生涯中,优海女士平安出院,分离手术成功,亲友终于现身,美贯与父母团聚,说服他们的师弟巴朗,设计抓住牙琉雾人意图灭口的现行,洗清成步堂与美贯父亲的冤屈,还意外找到了优海以为与前夫一起葬生在克莱因王国的儿子王泥喜法介。

这年轻人非常崇拜传奇律师成步堂,总觉得当年那起伪证案不对劲,却没想到自己的老师牙琉雾人才是罪魁祸首。

不怪王泥喜,当初的案件太复杂,优海的父亲大魔术师或真敷天斋交代完后事开枪自杀,巴朗不甘心老师将所有魔术师狂热追求的魔术表演权留给师兄扎克,发现老师没了呼吸,一时冲动伪造证据,试图栽赃。

成步堂其实七年前在法庭上证明了这一点,他唯独没来得及推理出大魔术师是自杀而已。奈何扎克最开始雇佣的律师并非成步堂龙一,而是牙琉雾人。

牙琉律师自从得知承办这起案件的检察官是弟弟响也,就为了胜诉找到赝品师,委托对方制造伪证。他不忿扎克庭审前夕通过可笑的扑克游戏认为自己解不开真相,痛恨成步堂接下了这份从自己手里夺去的辩护委托,提前告知弟弟辩护方备有伪证,再玩把时间差,卡在开庭最后一点点准备时间把伪证交给美贯,拜托她送到成步堂手里,确保对方来不及核对这份证据的真伪。

阴谋诡计最怕涉及其中的人互通有无。

优海看着巴朗,那双与已故老师如出一辙的眼已然看破了一切,持续多年的谎言无法在或真敷家族面前苟延残喘,巴朗无法自欺欺人,受不住重重压力,终于捂脸吐露实情。

扎克逃亡多年,一身风霜,真相昭然若揭,只留下满心怅然。

他必须保护老师托付给自己的表演权,不能背上罪名,所以当时才会断然逃出法庭,强行停下有罪判决。是师弟杀了老师嫁祸给我吗,扎克不知道。他曾在日本徘徊过一段时间,看到女儿美贯健康幸福,看到师弟巴朗因为破坏案发现场进了拘留所。

扎克性格刚毅,巴朗却比较软弱,也没有太高的魔术天赋。老师对待弟子相当苛刻,优海因为魔术事故“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到了故意折辱的地步。美贯太过年幼,懵懂无知,师兄弟那些年合力照顾孩子,全靠彼此鼓励、彼此扶持才熬了下来。

谁能想到他们会剑拔弩张走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法律规定,消失七年的人会被宣告死亡,到时候魔术表演权将自动转交给巴朗。扎克是丈夫,是父亲,是弟子,是魔术爱好者,他不可能让没有天赋的巴朗获得表演权。扎克不指望与女儿团聚,但他希望将表演权交给有老师风范的美贯。美贯尚未成年,这表演权实际上就是交给美贯现在的监护人成步堂龙一。

对成步堂龙一,扎克始终心有疑虑。

相依为命的师弟都会背刺自己,扎克谁都不敢相信。牙琉律师在他心里早已从自己的人生退场,根本无从得知此人居然心怀怨愤。魔术师先生没有渠道分清追踪自己的家伙受何人指使,有可能是警方,有可能是检察官,也有可能是成步堂,他只是发现里面混有想要夺取自己性命的恶棍。

官方人士哪怕动用线人,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能是谁?只能是成步堂。

为什么?肯定因为那起案件的伪证是他做的,必须杀掉自己以绝后患。

可他名声臭了啊,律师都做不成,一个坏人还能照顾美贯那么用心吗?美贯是真心喊他“爸爸”吗?

……

美贯什么都不知道,表演权不在她身上,女儿很安全,扎克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没有带上孩子一起逃亡,以免自家小姑娘从此过上居无定所的生活。美贯留下来,起码他的朋友叶见垣正太郎能照顾她,实在不行走投无路,巴朗从拘留所出来也会照顾她,哪怕看在优海的面子上,师弟也会照料她。

换句话说,扎克根本没指望成步堂会接手这个孩子,那家伙到底图什么?

扎克没有太多时间琢磨这件事,追踪的人突然聪明了,好几次都是前后脚的功夫,扎克狠狠心,索性逃去战乱区混淆视听。七年之期将至,扎克必须回到日本,出于某种矛盾的心情,他秘密联系唯一能够信赖的朋友叶见垣,准备约上他一起试试成步堂。

“如果那个男人可信。”化名浦伏影郎的逃犯告诉好友,“还要拜托你做移交表演权的见证人。”

叶见垣没有意见,这些年他同样在努力调查或真敷天斋的案件,试图洗清朋友的冤屈,只是越调查,他越觉得成步堂不像那种会作伪证的家伙。

计划倒在了第一步。

阿蒂尔不可能让牙琉雾人通过派来跟踪相关人士的眼线,得知优海女士还活着的消息,也不可能叫他对成步堂父女的行程了如指掌(女儿偶尔要去见见母亲的呀),尤其是今年暑假,他俩即将前往美国,陪护优海女士做脑部手术。

优海恢复记忆,巴朗多半扛不住压力,到时候他们仨加上成步堂坐下来一谈,牙琉雾人干的事就全部暴露了,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巧了,阿蒂尔也不会允许他阻碍自己的朋友。

曾经的精英间谍做了相当充分的误导工作,成功误导如日中天的大律师,呃,还误导了摩拳擦掌要跟女儿养父展开对决的亲生父亲。几个月过去遍寻不得,也就是给自己最开始的逃亡生活备过份,照片寄给成步堂,可以再把“法理死亡”的日期往后稍一稍,扎克不得不按耐住烦躁的心情继续等待,顺便,真的只是顺便,去看看巴朗。

他毕竟是他的师兄。

巴朗没有或真敷魔术表演权,相信他是凶手的声音一直存在,靠表演原创小魔术艰难度日。他是凶手也好,是借机栽赃自己也好,扎克清楚师弟性情软弱,绝没有坏到蓄谋作案的地步——美贯继承了或真敷的眼睛,女儿亲近巴朗,呵,大概他这次没有看走眼吧——扎克相信巴朗只是害怕,不敢承认自己冲动犯下的过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错如山巅落下的雪球越滚越大,越来越无法收场。

扎克是巴朗的师兄,他为他写下一封认罪书,认下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罪,就当是即将“死去”的奈奈伏影郎为曾经共度时艰的同伴做最后一件事。事情当然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巴朗在牙琉雾人被抓的现场如释重负,向警方自首。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切都那么美好,不过非要说缺憾,那还是有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