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听后稍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嗯,格格所言极是。不过……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明玉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道:“这段时间咱们暂且闭门不出,静待皇上离去之后再作打算。”
“好嘞,奴才明白了。”铃铛应道,转身便准备按照吩咐行事。
与此同时,在安亲王府内,气氛同样显得颇为凝重。
“可曾打探清楚了么?皇上怎会突然间决定南巡呢?”安亲王满脸狐疑地问道。
“父亲放心,孩儿已四处询问过了,甚至连皇上身旁的太监也没放过,然而他们皆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许,仅仅只是皇上一时兴起而已吧。”男子回答道。
心血来潮?安亲王暗自思忖着,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下来。
毕竟明玉前脚刚刚前往江南,紧接着皇上便宣布南巡,这其中是否存在某种关联呢......他越想越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得小心谨慎处理才行。
乾清宫
“皇上,世子果然来打听了。”李德全笑着说道。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
摇摇头说道:“这样啊,哈,他哪有那个心眼儿,一定是安亲王叫他来的。”
李德全疑惑的接话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笑着道:“明玉前脚走,朕后脚就要去南巡,你说,安亲王的心里能不打鼓吗?阿尔泰是御前侍卫,打听此事顺理成章,要是安亲王打听,那就太引人注意了。”
李德全听了皇上的话,恍然大悟。他心想,这安亲王还真是狡猾,竟然让儿子来探皇上的口风。
皇上看了一眼李德全,说道:“不过也好,正好让朕看看安亲王是怎么想的。”
李德全连忙附和道:“皇上圣明,明玉年纪虽小,聪慧过人,安亲王又是万岁爷的左膀右臂,想必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心里默默腹诽:老牛吃嫩草,安亲王能愿意吗…皇上倒是信心十足,可明玉格格都躲到江南去了,是个人都能知道人家的想法了吧?万岁爷自信的有点过头了…
这时,一阵嘈杂喧闹之声从殿外汹涌而入。
\"本宫要见皇上!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阻拦本宫入内!\" 一个愤怒的女声划破长空,如利箭般穿透众人耳膜。
\"僖嫔娘娘,请恕罪啊!皇上此刻正在歇息,实在不宜惊扰。还望娘娘稍安勿躁,改日再来觐见可好?\" 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惶恐与无奈。
\"放肆!本宫身有要事,有十万火急之事需面呈万岁爷。若耽搁了大事,尔等担待得起吗?\" 僖嫔怒不可遏,美眸圆睁,柳眉倒竖。
此时,皇上稳坐龙椅之上,却仿若未闻外界喧嚣,依旧泰然自若,毫无动静。李德全见状,心领神会,与身旁侍奉的嬷嬷交换了一个眼色。
二人皆心知肚明,皇上显然并无接见僖嫔之意,于是赶忙示意身边侍候的宫人们将其驱赶出去。
然而,僖嫔岂肯善罢甘休,执意要求面圣。
皇上不禁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既是如此迫不及待,那便进来吧。朕倒要瞧瞧,究竟何事令僖嫔这般心急如焚,甚至不惜在朕的乾清宫门前高声喧哗。\"
随着一声应允,僖嫔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大殿。
她身姿婀娜,步履生风,行至御前,僖嫔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参见皇上。\"
\"起来吧。\" 皇上语气威严,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其目光。 \"说吧,如此匆忙求见朕,所为何事?\"
僖嫔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带着些许哀求地望着皇上,柔声细语却又不失庄重地说道:“万岁爷,臣妾斗胆想要向您恳求一事。”
皇上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开口问道:“究竟何事?不妨直说便是。”
只见僖嫔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鼓足了勇气,然后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臣妾恳请皇上能为敏嫔妹妹更换一处宫殿居住。”
皇上听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讶异之色,说道:“这却是为何?好端端的为何要换宫殿呢?”
僖嫔垂下眼眸,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怜惜,低声回答道:“敏嫔妹妹如今住在咸福宫的偏殿之中,而居于正殿的安嫔脾气颇为古怪暴躁,平日里对敏嫔妹妹多有欺凌。
臣妾每每见到敏嫔妹妹那委屈可怜的模样,心中着实不忍,故而今日特来恳请皇上作主。”
皇上听罢,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他深知僖嫔此番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然而,皇上还是脸色不变的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寻贵妃帮忙处理此事呢?”
僖嫔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露愤懑之色,愤愤不平地回应道:“贵妃娘娘近来身体抱恙,闭门谢客,根本无法接见臣妾。
至于其他四妃,想必她们都怕招惹麻烦上身,谁也不愿意卷入这场是非当中。
可是臣妾与敏嫔情同姐妹,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忍气吞声,遭受这般屈辱!
还望皇上能够体谅臣妾的一片真心啊……”说罢,僖嫔眼中已泛起泪花,盈盈欲滴。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回想起往昔岁月,那时他也曾对敏嫔百般宠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诸多事宜已非当初模样,但念及旧情,他终究还是缓缓开口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让敏嫔迁至储秀宫主殿居住吧。李德全,你速往咸福宫走一趟,告知安嫔要谨言慎行、安分守己一些。她若是不愿担当这一宫主位,自然有人求之不得!”
“遵命,奴才领旨。”李德全赶忙躬身应道。
一旁的僖嫔听闻此言,面露喜色,满心欢喜地谢恩道:“多谢皇上隆恩,臣妾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和敏嫔妹妹定当尽心尽力侍奉皇上。”
说罢,她轻轻施了一礼,而后转身徐徐离去。
皇上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神情凝重,似是若有所思。近来这段日子里,后宫可谓是风起云涌,事端频发。
沉默良久之后,皇上忽然压低声音询问道:“佟贵妃可是真生病了?”
李德全心下一惊,偷偷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迟疑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启禀皇上,据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佟贵妃患病已有一段时日了,李太医说都是补身体的药材。”
皇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四妃皆育有子嗣,她们选择明哲保身倒也并不难理解,但贵妃竟然主动避开,甚至不惜佯装生病……
皇上暗自思忖着,莫非是有人洞悉了明玉之事?亦或是有人企图趁此混乱之际,兴风作浪、混淆视听?
沉默须臾之后,皇上开口吩咐道:“僖嫔平素里倒没看出来与敏嫔交好,而今却能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实在难能可贵,颇有几分明玉的风范啊!你去朕的私人库房挑拣一些物品赏赐给她。”
李德全见皇上情绪尚佳,便赔笑奉承道:“俗话说得好,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的,想来僖嫔娘娘和敏嫔娘娘定然交情匪浅呐。”
然而,皇上的面色并未因这番话而有所改变,他语气平静地回应道:“交好与否,是否出自真心?这宫廷之中,从来不缺乏所谓的真心,可真正稀缺的恰恰也是真心。暂且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罢……”
“陛下所言极是,现今世上如明玉格格那般率性而为、无惧权势之人实乃凤毛麟角,就连奴才我也深知明玉格格心地善良啊。”李德全心领神会地点头应道。
皇上看着李德全奉承的样子,笑着打趣:“你这奴才,还真是人精~”
李德全嘿嘿一笑:“多谢皇上夸赞。”
杭州府
“给皇上请安!”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名女子恭敬地向眼前之人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
“起吧。”坐在椅子之上的男子微微抬手示意道。他眼神锐利如鹰隼,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尊贵之气。
“怎么样,可查清楚了?”皇上紧接着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回皇上的话,已然查明了,明玉格格的住处就在此处。”回话之人低头拱手答道,态度极为恭谨。
“甚好,李德全,那咱们这便前去拜访明玉吧。”皇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说罢,皇上起身离座,在李德全的陪同下朝着明玉的住所走去。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门口的家丁眼尖,远远瞧见皇上来了,赶忙跪地行礼,高呼万岁。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如此大礼,随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此时,明玉正专注地在院子里浇花,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起头,当看清来人竟是当今圣上时,不禁面露惊色。
“给皇上请安,皇上,您怎会来江南了?”明玉匆忙放下手中的水壶,快步迎上前去,再次向皇上行礼问安。
“朕早有南巡之计划,听闻你亦前来江南采风。此番正好顺路过来瞧瞧你,在此处居住是否还适应?”皇上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问道。
“嗯,挺好的。此地宁静清幽,风景也好,我很喜欢这里。”明玉轻点颔首,轻声回答道。
见此情形,皇上忍不住打趣道:“呵呵,莫不是京城过于喧嚣嘈杂,令明玉格格心生厌烦了?”
闻言,明玉顿时感到一阵窘迫,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并轻轻摇了摇头,以示否定。
皇上正了正脸色,笑着说道:“怎么朕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吧,明玉简直要把朕当成豺狼虎豹一样躲着了~”
明玉连忙说道:“明玉不敢。”
“是呢,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明玉格格可别再躲着人了。”皇上挑了挑眉说道。
明玉看着皇上真诚的眼神,突然一笑,是呢,皇上又不是豺狼虎豹,既来之则安之吧。
皇上四处打量了一下院子,然后转头对明玉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
“谢谢皇上。”明玉说道。
皇上与明玉相谈甚欢,片刻之后,便起身离去。行至半途,李德全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皇上,依奴才之见,明玉格格似乎并未对您心生厌恶或抵触之情,那她缘何如此抗拒入宫之事呢?”
皇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并未言语。他暗自思忖着,明玉的确与众不同,宛如一颗璀璨明珠,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无妨,正所谓水滴石穿,只要持之以恒,再刚烈的女子亦会被真情所打动。
待皇上渐行渐远,明玉依旧静立于庭院之中,心绪如波澜起伏,难以平复。
她深知皇上对自己的关怀乃是发自肺腑,然而她亦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她无意踏入宫门,更不愿受困于那错综复杂、尔虞我诈的宫廷之内。
她不愿卷入无尽的争斗与纷争之中,与众多女子一同争夺圣上的宠爱。毕竟,她自认并无如同姐姐那般坚毅刚强的心性,可以容忍他人的存在。
数日过后,明玉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函。此信乃安亲王亲笔所书,当明玉读完这封信后,不禁百感交集。
八阿哥那位侧福晋竟然怀上了身孕!这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头炸响。一时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那么姐姐又该如何自处呢……”她不禁感叹道,“男人啊,果真都是如此模样!”
她深知皇上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正因如此,她愈发坚定了内心的信念——对众人皆怀有情谊者,都重情重义,那绝非自己的如意郎君。
倘若那人无法全心全意地钟情于自己一人,他又怎能奢求自己对其死心塌地、情有独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