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时候小蔡还在跟,这家伙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大志按住心头火气,开了小蔡的牌,他抓起小蔡的牌,扫了一眼,扔在牌堆上。
“你这鸟人,这么小的牌跟半天,还不开牌!”大志气不打一处来,他被这小子坑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运气不好,他这牌估计是输定了!但是不到最后开牌希望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战斗结束了。看到这情况,卡尔开了牌,没必要等最后了。
“都是火气!我也没想到抓了个金花——小蔡你这牌跟几轮真有点说不过去!”卡尔收着钱,一面安抚大志,大志翻了一眼小蔡,这家伙脸上挂着魔幻的憨憨的笑容。
“算了,玩不下去了,找地方喝酒!”大志其实是个爽快人,放得下,这意味着今晚的赌博活动到此结束。
“想吃点啥?晚上活动都是我的!”卡尔说。其实大家这么玩有点集资玩乐的性质,不像那些几万以上的赌局,何况那些局十赌九千。
小蔡说去蒙古包吃羊肉。“本来准备请你们在旁边吃白切鸡,烤肉我就不去了,”王查理笑眯眯的,把三百台子钱递给卡尔,“应该够了,周末过来玩,有活动!”卡尔拿了一百,二百扔在桌子上,“意思下就好啦!”几个人出门,外面有一桌人正在打麻将。
“渣渣这生意还可以!”
“要是他自己不赌,可能一年还能剩个十几万,这家伙一上去就输个鼻青脸肿,所以说老板一定不能上桌子;再者你看这里玩的都是三教九流,没个正当事做的,一天抽水算一千一月有三万,一年下来也不少,这街上混子二奶拉皮条的都给抽干啦!”
蒙古包的烤肉手把肉羊肉串是不错的,卡尔咬着肥肥的羊油,他们喝二锅头。小蔡西北人,细腰长身,细软的胡须似乎正从每天刮过的下巴往外冒。
“这羊肉跟你老家比起来怎么样?”
“肯定要差一些,在特区算可以啦!”
“上回你老爹给你带的羊腿,还有没有?”大志跟卡尔碰杯,“他爹喂了三年的老公羊,为他结婚准备的!”
“在啊,想吃随时都可以。”
“那就这几天啦,这几天我没事。”卡尔说。辛辣的白酒和着醇厚半肥半瘦的羊肉,慢慢落入胃中,愉悦像汽泡一样慢慢升起来。他忽然想到左老师的事,开了手机,打了小癞子电话,十点多了,这事应该有个结果。
“啊,解决了,那家伙先要五千,我说只有一千——”小癞子说。
“你这家伙太抠了!”
“我说要不然你去起诉,他又说要二千,我叫财务拿一千五给他,‘要不要拉倒,就这么多了!’妈的,工人闹事,差点打起来,他还来要钱……你京都后面项目定了没有?”
“差不多啦!”其实合同已经做了,反正王处长那边也不急,现在左老师的事情算是了结啦。
三个人喝掉一斤白酒,又拿了两扎啤酒来,冰冷的啤酒浸润着肠胃,全身都似乎泛着快意的泡沫。
“到哪里去活动?”小蔡嘴巴微动,西北人讲话好似说悄悄话,两人会意的看着大志。
“沙水村啦,”大志来了精神,那里有什么好店呢,卡尔也经常去,好像很一般,不过他现在酒多了,得听大志的,大志看上去食髓知味。
三个人来到沙水村,虽是深夜,村里的主干道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这家店子卡尔没来过,三个人上楼,一人一个房间,房间装修得像情趣宾馆,浪漫温馨,灯光昏暗,房间清凉,卡尔冲了凉,叉着腿摊在床上,挂墙电视放着动人情歌。酒精刺激着两边太阳穴静脉管,让人觉得快慰,现在那些烦恼的事似乎躲起来啦,嗯,今天又赢了钱,手气真好——
有个穿红色纱裙的姑娘敲门起来,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纱裙一直开到大腿根了,这真是可人。那姑娘笑起来露着一颗虎牙,调皮而狡黠。好吧,就是你啦,酒意珊澜,醉入红楼,佳人相伴,所谓俗世快意,大概莫过于此吧……可是这么好的姑娘,从来都是在这些场合相遇,自然让人遗憾,可是你在生活中也不可能遇到,是自愿还是被迫?这姑娘看上去既开心又放松。他不太明白这背后潜藏的故事,可是欢乐的本性主宰了他。“她们都是三个月一换的!”大志这么说,这家伙算是找了个好地方。有时候想起来,其实也没啥,大家各取所需,这背后有深厚的生活哲理。
那姑娘扒在卡尔身上,给他按摩,准确的说是抚摸,卡尔笑起来,那姑娘也害羞的笑着,卡尔疑惑自己总是沉醉于这种羞容,这也许是女孩子的天性。小敏与他温存时也会羞不自禁,泽兰甚至脸红得抬不起头来!这就是纯朴之美,本能之美。生活本来就该由美统治啊……他想到酒神的狂欢,所有人都在这狂欢中显出迷醉的状态来,这节日让所有人放下伪饰的道德,世俗的枷锁,而沉浸于本能之中,本能的释放这难道不是普世价值的最高体现?
好吧,你就把自己交给本能吧,顺应它奖励它,那些雄伟壮阔的理想图景早就灰飞烟灭,其实它也不存在——亚历山大又如何,伟大而早夭;凯撒又如何,权重而遭戳;始皇千秋,用心良苦!那些权臣亦只能畅意时。有时卡尔觉得以前的自己满是功名,简直是误入歧途。可是人生就是重重迷雾,你要经历多少事情才能幡然醒悟?
古希腊人深谙裸体之美,这思想也征服了卡尔。“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国人亦是如此,尽管结局是灭国身死,他只不过凡尘俗人,有什么比现在身边的景致更动人呢……他极尽温柔,因为这柔情是无声之语,这是爱的语言——原本语言是没有的,弗洛伊德认为正是因为性才产生了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