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硬币!
通过一枚硬币,何安在产生联想。
硬币……推币机……十一维度……
而这枚硬币印着的,正是“十一维度”的字样。
思维开始发散,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何安在忽然意识到,当下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于是他连忙停止联想,并在心中诵读清心诀。
可这本殷红皮封书,无名旧约的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枚硬币?
何安在收起硬币,拿着无名旧约,走到阳台,看着聚在玻璃上的半只蝴蝶。
【b64比翼蝶】。
它有着水晶亮片似的翅膀,随着微微扇动变换着色调,属于暖色系的红色,颜色或浅或深。
它真的就是半只蝴蝶,仿佛被人用刀切开,半边的身子露着体内脏器。
远观之下那就是半只蝴蝶,而细看之下,这只形似半只蝴蝶的高维生物,竟有着类似人的脏器,甚至有着可见脊髓的脊椎。
再细看下,那些脏器包括脊椎上都有无数小触手,来托着血液、脊髓等。
何安在闭眼,不能在细看了,再看下去,不知道又要变成何种骇人模样。
何安在回身去茶几上拿来一玻璃杯,打开窗户,将比翼蝶扣了起来。
“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何安在颦眉,“比翼蝶也就算了,它有‘趋光性’,自己正处在四维升五维阶段,本身就是个不稳定的维度波动源。可这无名旧约……为何会凭空出现在别墅里?”
何安在在心中提出疑问,却没有去深思其原因。
正当他刚关上窗时,看到了别墅前面那条道上的一个南瓜。
何安在深吸一口气,连忙转身躲到了窗帘后面,心中惊骇的同时,并大骂着“我嘞个草”。
“那玩意儿真的是c开头的?”何安在心有余悸地探出一点脑袋,看向外面的那个南瓜。
微笑着的南瓜灯,后面连接着又长又灵活的黑色身体,身体上长着六条人类的手臂,行为怪异,举止夸张,似舞龙又似舞狮,不知道它在干什么。
黑夜中若看不到诡异的身体,单看橙色的南瓜头,确实是在乱飞。
可看到了那身体,就不一样了。
忽然,它身体拟态,风格骤变,四臂于南瓜头下环抱,身体蜷缩,后脊的皮盖上南瓜头形成兜帽,原本硕大的身体,顿时缩得只剩一人高,剩余双臂做着奇怪的动作,一磕一磕地往前移动。
“它这是……在拟态腿脚不便的老人?”
不细看,那就是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那双手应该是模仿拿拐杖的动作。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害的。”
何安在心中泛着嘀咕,可突然间,那南瓜头缓缓抬起,看向了何安在。
何安在连忙闪身躲回了窗帘后面。
他心惊不止,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通过洒在客厅的斑驳月光,可以看到蜿蜒的黑色身躯。
它竟然爬上来了!
恐惧,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他的世界,马上又要变得疯狂。
而能打败这魔幻诡异的,却是现实。
这一个月的训练他进步了很多,还找到了做回正常人的方法,已是自信满满。
可当真正直面诡异的时候,有些东西是由自心底,不受控制的。
他在心中诵读清心诀,可已然无用,心中思绪不自觉发散开花,飘向那诡异的疯狂。
关键时刻,是现实将他拉回了现实。
“呵,张牙舞爪的,吓唬谁呢?我可见过比你恐怖一万倍的。”何安在背靠窗台瘫坐在了地上。
而现实就是,可能毕不了业。
能升入二年级的,各个都是体能赛兵王的人。而他们之中有太多太多无法毕业。
能够单独处理高维事件是毕业的前提,作为曾经的学霸尖子生,没有什么是比留级、不及格、毕不了业更恐怖的了。
“草。”何安在头一次将粗口爆出口,“什么我没见过?他们拿我怎么着了吗?我怕它干啥?”
他倒不是有多害怕,他只是被吓了一跳,导致情绪起伏巨大,进而思维发散,视野范围激增。那一瞬间,清心诀都救不回来,差点就跃迁了。
等他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入学学会了如何控制视野后,便不再随身携带抑制药物,这次多亏了梅馨月,是令梅馨月破防的现实问题,止住了何安在朝诡秘发散的思维。
若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的视野就像个堤,平日细心维护,若偶尔开个小口,他还能堵住,可突然开个大的,缺口只会越冲越大,直至决堤。
若恐惧是细水长流绵绵不绝,那惊吓就是当头泼一盆冷水。
“完了呀。还是得靠吃药抑制吗?按照路玉学姐所说,随着我升维,普通药物对我产生的药效将微乎其微,哪怕加大剂量也不再管用,除非是学士利用高维材料研究的特效药,可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客厅地上蜿蜒的影子消失,只剩下了一个球状影子。
何安在倚靠在窗台下思索良久,肉眼看着那个黑影慢慢贴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它现在就在自己头顶上看着自己。
何安在缓缓站起了身,盯着往外那颗南瓜头。
南瓜头在窗外来回飞着,就像是见到主人后欢快的小狗,像是春天枝梢上扑棱的小鸟。
可见过它身体的何安在知道,它那是在摆动着身体,并脑补出它此刻的样子。
何安在手指点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飞天南瓜头,沉思着。
“我的视野范围就像个气球,因为我刚刚仔细盯着比翼蝶看,故而将视野的气球吹大,看到了着南瓜后面藏在更高维度的身体。如今我冷静下来,视野的气球泄了气,便看不到了。
如果看不到就不会受到物理伤害,那它此刻就是无害的。”
何安在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攥住无名旧约吐在外面疯狂扭动的舌头,就这么拎着无名旧约,并带上比翼蝶,回了房间。
南瓜头也跟着,它“飞”到了何安在卧室的窗户外,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何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