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面板上的内容愈发的触目惊心!
【那、那么大的一个大石球,就那么水灵灵地朝着褚伯伯他们滚下去啦?!】
【嚯!还有淬过剧毒的箭雨!!】
【哇!地面还会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刀山的?!】
【噫!连这样都可以?!!】
在场群臣咬牙切齿!
在场群臣表情一滞。
在场群臣目瞪口呆……
几种情绪的转换不过用了短短数息,在场的一众朝臣略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脚尖一下一下在地上轻点。
啊……
被石墙隔在另外一边的同僚们,过、过得那么惨啊……
对比他们这一路轻松和谐的氛围,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姓应的这个小子,成事不足,败事……倒还干得挺精彩的哈~
嘿嘿~
嘿嘿嘿~
——反正已经得知了同僚们并无大碍,一众朝臣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想。
【诶?】
【是吗?陀壁的知县大人正在往咱们这里走吗?!】
【哎嘿?!】
江映澄一双杏眼贼兮兮地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应伯伯澄澄平白花了这么多钱钱!澄澄可得好好出了这口气!!】
脚尖点地的动作一顿。
群臣不由敛了敛心神。
虽说在抓盗墓者一事上,陀壁府衙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但——
八卦谁不想听呢?
热闹谁不想看呢?
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没有!!
“应伯伯,”江映澄突然开口唤了应斯南一声,而后,很是腼腆地笑了一下,“澄澄之前听俞伯伯说,说你可厉害啦,会超~~级超级多的机关要术呢!”
“……谢谢?”
应斯南全身的动作都写满了警惕:“俞伯伯是?”
他做了大半辈子的“熊孩子”,对这样的神色最是熟悉,那是个极为明显的、对对手发动攻击前的惯用表情!
他心里的尖叫就快要冲破胸膛,眼神不停向周围的吃瓜群众求助。
快看啊!你们家的团子是黑芝麻馅儿的啊!!
还有没有人能管管啦?!
好巧不巧的,此时在场的均是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一众清流,他们正都双眼放光地等着小家伙的爆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竟是也没能好上多少。
应斯南无端打了个寒颤,心里绝望极了。
“俞伯伯就是那天那个高高帅帅的,墨雨教的教主,俞行勉呀。”
江映澄双手张大,比划出一个堪称巨人的身形,美滋滋道。
今日,她俞伯伯被留在客栈里看“家”了,她随便说点小事,也不会被拆穿哒!
小家伙的声音脆生生的,每个字都像一记重击,直直敲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俞行勉??!”
应斯南瞳孔骤缩。
“魔教”教主俞行勉?!
——他倒是不觉得墨雨教真如那些正道所言的一般,是为祸江湖的魔教,但俞行勉这个人,若有人说他是“魔鬼”,他一定不会跳出来反对。
这个人的情报网络堪称恐怖。
上到贪官污吏的坊间轶事,下到江湖小卒的关系脉络,他几乎如数家珍。
应斯南甚至怀疑,俞行勉就连皇室之事,也知之甚详,只是他不敢说。
“嗯嗯,俞伯伯跟澄澄说,他知道你哦~”
“是……是吗?”
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应斯南当即就脚尖一转:“那真是太荣幸了但是应某今日还有在身就不——”
一句话说得急匆匆的,就连半点停顿都没敢落下,即便如此,也还是没能功成身退。
江映澄仅用了一句话,就将应斯南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俞伯伯说你自六岁起就苦心钻研奇门遁甲之术,是个超级棒的榜样,让澄澄一定要向伯伯好好学习呢!”
“咕咚——”一声。
应斯南狠狠咽了下口水,眼神木讷地回过头去。
是吗?
那你的俞伯伯一定还说过,应伯伯学习五行八卦之术时,常常是打着去学堂读书的名义出门,又特意在学堂散学的时候回家。
那时适逢他父亲刚刚走马上任,每日里都忙得不见人影,没去学堂这件事……
他这些年都未曾露馅过!
磨牙的声音在小院中突兀响起,应斯南皱眉细听了许久,才发现那声音竟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他几乎不敢回头,去看众人脸上的表情。
小混蛋!
这里可是陀壁府衙,几乎每个衙役,都是他父亲的耳目!
你就这么轻飘飘的,把你应伯伯最大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应斯南咬牙道:“哈……哈哈,你俞伯伯应该是认错人了,应某六岁时还在学堂读书习字呢,哪里会有时间去研习什么奇门遁甲呢!”
“认、认错人啦?”
江映澄瞪大了双眼,掰着手指头数道:“那……那强行将向彦困在阵法里面,让他帮你写作业的事也不是伯伯做的啦?”
应斯南唇角的弧度一僵,一时之间,双眸睁得比小家伙的还要大上几分!
他声音轻颤:“等……”
江映澄根本不听,自顾自道:“叫段默来家里带口信,谎称学堂要收取补习费用,骗应爷爷多给你铜钱……”
应斯南眼神惊恐:“等等!”
小家伙话里的人名可都是他如今身边的狐朋狗友,这样下去可是真会露馅的啊!!
江映澄双眼亮晶晶的,越说越兴奋:“还有还有!把巷口那家可爱的……”
“啊啊啊啊啊!”应斯南终于再顾不得形象,企图以尖叫打断小家伙的疯狂爆料,“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噢哟!还不招?!】
“可是……”
江映澄直直看向就快要再度哭出声的应斯南:“澄澄还没说完呐……”
兴奋的双眸中是分外明显的——
澄澄还有哦!!
应斯南:“……”
应斯南呜咽一声:“投、投降……”
屈打成招!你这是屈打成招!!
江映澄满眼失望。
她还没说够呢!
但面上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伯伯你早说呀!”
“澄澄要是早知道这些事都是伯伯做的,澄澄就不往外说啦!”
应斯南:“……”
你要是能收敛一下兴奋的表情,没准我就真的信了!
倏地,他的身后传来“咔——”的一声脆响,像是地上的枯枝被什么人踩断,发出的最后的悲鸣。
众目睽睽之下,应斯南像是被什么人点了穴似的,身形猛地一震之后,僵直地定在了原地。
他的心里也如一潭死水。
有什么好活的?
他又不是没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