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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不睁眼,懒得理他。

说句不好听的,这人就是犯贱。

自己好生哄着他,他一脸爱搭不理的样子。

等自己懒得哄了,他自己倒贴上来了。

见柳依依不理自己,裴铭一咬牙,忽地将人翻转过来。

柳依依还来不及惊呼,就发现自己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趴在裴铭的腿上。

顿觉不好。

这姿势,她熟。

只听“啪”的一声,屁股突然被打了一巴掌。

“你……”

才出口一个字,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

“你放我下来!”

“不放!”

裴铭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又打了一巴掌。

要说疼吧。

秋天穿的多,倒也没有多疼。

只是这么大一人了,裴小媳妇还对自己用这一套。

柳依依觉得太没面子了。

上次裴铭这样对她的时候,她还咬了他来着。

如今她可不干这事了。

既然不疼,柳依依索性不挣扎。

这种幼稚的事,也就裴小媳妇这种幼稚的人会做。

她才不要跟他一样。

裴铭很快发现不对劲。

连忙将人翻转过来。

见柳依依没哭,也没有其他表情。

压根就是,没有表情。

柳依依淡淡睨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依依~”

不理。

“依依,是我不好,你骂我好不好?我是气糊涂了。”

继续不理。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理我?”

“公子。”

柳依依没开口,马车外却传来墨良的声音。

墨良也不想打扰这两人。

可是外面的事早就结束了,里面两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三人等了一会,仍是没人出来。

他这才叫了公子。

虽说这里没有行人,可保不准突然就有人出现。

若是看到这一地的尸体,也是麻烦。

况且,他还有重要事情跟公子禀告呢。

柳依依道。

“你别闹了,先处理外面的事吧。”

见她终于开了口,裴铭这才感觉好些。

“你不要出来,在里面等我。”

说完,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云丰,去县衙找冯易堂,尸首让他处理。”

“是。”

又看了眼被全身捆绑的三个活口。

“至于这三人,带回去,我亲自审。”

墨良这时候走去裴铭身边,神情有些凝重,低声道。

“公子,我瞧着这些人的身手,与那日袭击我们的人很像。”

裴铭双眼微微睁大,猛地看着墨良。

“没弄错?”

墨良想了想,慎重道。

“没错,就是那帮人。”

“他们应该是王金银的人。”

柳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裴铭身后。

“不是让你在里面等我,怎么出来了?”

刚才墨良说的话,柳依依听了个大概。

裴铭先前差点没命的事,裴铭已经告诉过她。

她看向墨良。

“你说,他们就是那时候袭击你们的人?”

“不错。”

这就奇怪了。

她一直以为王金银只是与自己有些纠葛。

可现在这情形看来,这人似乎还与裴铭被袭的事有关。

甚至可以说,是与裴铭在查的案子有关。

也就是说,与,云家有关?

她一时有些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裴铭明显也想到这个问题,眉头紧锁。

若这些人真的是王金银的人,也就是说,王金银与柯重进相识。

去滇宁的路上,最后一次遇袭的时候,他就猜到那帮人不会是从京城出去的。

原因很简单。

那么多人跟着自己,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另外,若是那帮人从京城出发,太子不会不知道;太子若是知道,就早通知自己。

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猜测并没错。

最后那帮偷袭自己的人,确实不是从京城来的,而是身在安临的王金银派去的。

县衙的人来得也快。

听说御史大人又来了齐陵,冯易堂忙亲自带人赶了过来。

裴铭没有心思与他打官腔,吩咐他将尸体处理好,便带着柳依依回了宅子。

不多时,冯易堂带来的人也把尸体拖走。

待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骚包男子两人才露出脑袋。

“原来那人就是小丫头的夫君,看上去有些来头。”

子谦道。

“没听见那个县令叫他御史大人吗?”

“御史?难道就是朝廷派出的监察御史?”

他这么一提醒,子谦也想了起来。

邓家的案子牵扯出三十多年前云家的惨案,于是朝廷派了一位监察御史去滇宁调查此事。

他们还以为御史大人还在滇宁呢,没想到人竟然出现在齐陵。

想起刚才那位御史大人与小丫头的谈话,骚包男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

“也就是说,王金银与当年那件案子也有关?

“爷爷不是想知道云家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吗?要不,我二人将王金银抓起来问问?”

子谦正要劝他不要找麻烦。

忽地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道不好。

刚想拉着人赶紧跑路,冷冰冰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

“还想往哪跑?”

听见这个声音,骚包男身子也是一僵。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和认命。

接着,同时扭过头去。

只见一个身形笔直的男子恰恰站在两人身后。

只要这人伸手,就能掐住两人的脖子。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居然没有发现。

骚包男冲来人笑了笑。

“子越,好啊。”

子越脸上无甚表情,态度却是恭敬。

单膝着地。

“三公子。”

骚包男忙将人拉起来。

“大家从小玩到大的,你这样作什么。”

子越虽是站起了身子,话语中却没有一丝僭越。

“主子们仁厚,才允许我们自幼与公子一同习武,但子越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说着,眼神不善地盯着子谦。

后者被他盯得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

“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偷跑出来的,是爹放我出来的。”

“爹放你出来,你就带三公子来了这里?!”

语气甚是严厉。

不只子谦,就是骚包男也被吓了一个哆嗦。

“子越不要怪子谦,是我求伯父放他出来的,也是我硬逼着他带我来这里,这事跟他没关系,你不要怪他。”

子谦连连点头。

“你看,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是他非拉着我来。他是主子,我不能不服从命令吧。”

“是谁让你在主子面前这样无礼的!还不快叫公子!”

“……”

“……是三公子拉着我来这里的。”

嘴上这样说,子谦心里却挺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