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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碗粥?”李琬珺心中充满了疑惑。

刘梦棣只是温柔地笑道:“只是一碗粥,但这碗你怕是吃不下的!”

“我能!”

李琬珺应了一声之后,刘梦棣转而对一边的夏采荷唤道:“荷儿,舀两碗粥来,我与琬儿共食。”

夏采荷犹豫了一下,但无奈对方是爷,她只得去拿了碗来盛了两碗粥。

刘梦棣拿着夏采荷递来的热粥,滋溜了一口,深意地说:“有肉味,像是那么一回事。多少也算是给灾民与流民们过个年吧。”

李琬珺此时也捧着夏采荷递过来的碗,疑惑地问道:“爷 ,您刚刚说的话可曾算数?”

“当然算数!”

李琬珺一听,也不用筷子什么的,学着刘梦棣的样子马上也吸溜了一口粥下去。

但很快,李琬珺的脸上却是起了一些变化。

刘梦棣笑道:“怎么了?喝不下?”

李琬珺应道:“不,只是太烫了,我能喝得下。”

“喝不下就算了,别逞强!硌牙了吧?”

李琬珺面带难色地捧着碗,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又喝了两口下去。

也许是因为粥才刚刚熬好,真的很烫,所以李琬珺这两口下去并没有吃掉多少。

刘梦棣笑道:“喝不下就放下了吧,这粥是咸的。老百姓们吃不起盐,不吃盐就会全身乏力,所以粥里才会加盐。”

李琬珺犹豫了一下说道:“咸粥我以前也是喝过的,就只是、只是米没有淘洗干净,里面有沙子……”

刘梦棣反而笑道:“不,米已经淘洗干净了。这粮食是从洛仓那里弄来的,不会有人敢往这里头掺沙子。粥里的沙子是刚刚煮粥之时故意掺进去的。”

“什么?李琬珺一点也不理解。

刘梦棣笑答道:“舍粥的初衷是将粥施舍给那些没有生计的贫民、灾民、流民,可附近的百姓见得有粥可以白吃,又如何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他们要是把粥都吃了,那些贫困之人又吃些什么?爷我的粮食可不是白来的,也不可能周济得了长安百万众口。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阻止那些贪婪之人。即使这般也止不住有人拿着我的粥回去喂猪喂鸡。”

李琬珺好似明白了刘梦棣为什么会说自己喝不下这碗粥去。

刘梦棣接着说道:“你是世家出身,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那些贫民们的难处。他们不是不肯努力,时而天灾,时而人祸,再加上世族豪强们的盘剥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有这掺沙子的粥喝已经很不错了!这样的日子你过得来?”

“爷,我……”

刘梦棣将自己碗中的粥喝了个干净,然后才站起身来说道:“皮掌柜呢?粥都熬好了,如何不叫百姓进来吃粥,把他们堵在外面算怎么一回事?”

落尘姑娘从一边走过来,说道:“爷,不是皮掌柜不让他们来,而是他们不敢进来。”

“什么叫不敢进来?”

“都知道您不好惹,怕冲撞了您。”

刘梦棣笑道:“爷我也不是第一次在粥厂里喝粥了,让他们来吧,告诉他们,今天的粥里加了些肉糜,好喝得紧呢,连爷我自己也喝了一碗。天色不早了,快些吧。”

“是。”落尘姑娘应了一声,连忙去找皮休。

在皮休的吩咐下,外面的灾民们这才陆陆续续地进来领粥。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领粥的时候也是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激怒了这位脾气不好的现世阎魔而惹得他将粥厂给关了,以后再也喝不到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场变得极为井条有序。

刘梦棣拿着一个大勺子正在一碗一碗地给灾民们分着粥食,李琬珺则是拿着空碗来到了刘梦棣的身边。

“爷,我吃完了。”

刘梦棣呵呵一笑:“碗里的粥你是喝完了,可心里的粥还在碗里,你喝不干净的。早点回家,天若是黑了,街上可是很危险的。”

刘梦棣的话一说完,从一边走过来一位老头。

那老头刘梦棣之前见过,就是那天在工部门前见到的那一位。

老头拄着拐来到刘梦棣的侧身边,而后将手中的拐杖一扔,跪倒在了地上。

刘梦棣向边上的皮休看了一眼。

皮休连忙赶上前来说道:“这位老者,快起来。六爷这人最是痛恨软骨头,特别不待见动不动就给人下跪之人!你再不起来,怕是六爷真要生气了。”

老头却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懊恼地说道:“六爷,是我等错了!”

“你们没错!”刘梦棣应了一声说道:“起来吧,让一老者行此大礼,会折了我的寿元的,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老头在皮休的扶持下慢慢得站了起来。

而后他说道:“六爷您豪气呀!对我等既往不咎,甚至、甚至粥厂还开着,原本我是不信的,来了以后……我、我无地自容呀!”

刘梦棣笑道:“谁都不容易,你们有你们的困境,朝廷有朝廷的难处,你们的做法对本王来说其实也无可厚非,说是我放了你们一马,其实是皇上自己不愿意追究,他若是要强压,你们此时怕早在狱中受苦挨饿了!”

刘梦棣说着,舀了一碗粥递上前去:“吃吧,这粥我刚刚也喝了一粥,就是有沙子,别嚼直接咽就行了。”

老头不敢接下来,反而问道:“我心中有愧呀!都说六爷您最是蛮横无礼,却不想、不想……”

“本王的确是蛮横无礼之人,原本也的确是想关了粥厂,不愿白白便宜你们这些桑农。但设此粥厂是太后的意思,本王自是不敢关闭,你们若是要谢,便去谢太后娘娘吧。上香的时候求神佛佑其平安就行,别的你们也谢不上,不是么?”

“六爷所得极是!老头我来这里不是来喝粥 ,而是……”

“来都来了,还客气什么。”

老头依旧不敢接,而是回过头去向着门外招了招手。

而后几名青壮推着一名男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男子在这大冬天的却是光着膀子,背上还背着一根荆条。

荆条上有刺,拉得那男子冷汗直冒。

刘梦棣只得将勺子与那碗粥交给了身边的皮休,而后对老头问道:“你们这是做甚?”

老头一指男子,说道:“这事就是他做下的!我们将他绑了带来给您治罪!”

当时的情况是一男子领着一小女孩。

刘梦棣现在知道了那小女孩其实不是个女孩,而是长不大的一名江湖人物。

即青影蛇云容月。

而这名男子,应该是被云容月裹挟来的。

刘梦棣叹道:“老者,您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呀!我之前与你们说过既往不咎,可不会当着你的面食言的。都去吧,不必弄这些!”

老头马上应道:“不!六爷!您得治他的罪!我们这些桑农是因为没有办法了才去的工部,实不想伤害您,更不想与朝廷作对,我们其实都是良民呀,此皆非我等之愿!只有他将主使之人给供述出来,并且伏法,这般才能证明我们桑农之无辜!既往不咎,”

刘梦棣摆手笑道:“无辜?老人家,您别玩笑了。就冲着您刚刚说的这一些,这就不是你们能想得到的!这是当官的才会想到的自保之法,你们无权无势,不会乱动这种心思,更不会犯这种险再次与朝廷中人接触。一般情况下你们什么也不会做,得过且过!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我、我不知道六爷您的意思……”

刘梦棣摇头说道:“是有人让你将此人交出来,并教你这么说的,是也不是?你们在工部那里的行动是有预谋的,是有组织的,而今日又有他人授计,想来是同一个教的吧?话说回来了,那人之前教唆你们去工部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刺杀掉什么官吏或是本王?呵呵,要杀本王之前与教你说这些话的人是同一个人呀!怎么能说你们是无辜的呢?”

老者一听,两腿便有些颤颤巍巍起来。

因为腿脚不好使,不像年轻人那样能说跪就跪。

他只得先伏下身子,用手撑在地上,这才跪了下来。

老者急道:“无有此事!无有此事呀!这些事情是我想出来的,为的是洗我桑农之冤屈,并无他人教授!”

刘梦棣笑道:“好了好了,本王说话还是算数的,不愿与你们为难,你们若是想喝粥就喝,若是不想喝或是喝饱了,便走吧。至于这个人……”

他看着那背着荆条跪在一边的男子说道:“教唆你们去工部闹事之人即是又让你们绑了他来,可见他是说不出别的线索来的。我即是之前饶恕了他,便没有再找后帐的理由。梅儿,给他松了绑,让他也走吧。”

文卿梅从一边走过来,恨恨得看了一眼那名男子。

若是不是眼前人,刘梦棣也不至于会受那样的毒伤。

但刘梦棣即是说了放人,文卿梅也只得埋恨着将人给松了绑。

老者此时越发得难堪起来,而那名男子则也不愿意就此离开,还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