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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胖男人说着转身便要走,刘梦棣横步将人给挡了下来,而后问道:“你别着急着走呀,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总得留下个姓名吧?”

胖男人十分抵触地说:“为何要与你说!”

刘梦棣却是追问道:“你与枯荣禅师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隔个几年就来看看他的朋友,有什么问题么?你们又不是兵马司的差役,问得这般细致做甚!”

中年胖男人说完以后,却是马上开始后悔了。

他突然回想起刚刚刘梦棣的自称是“本王”,这让他在大冬天突然冒出了一些冷汗出来。

刘梦棣笑道:“本王自然不可能是差役,但却可以喊来许多人马,让你在兵马司里呆上十天半个月是完全没问题的!”

中年胖男人开始结巴起来:“你、你凭什么,我又没犯法,大汉国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

“大汉国当然有王法了,本王走到哪里,哪里即是王法!你要是听不懂,本王再说得明白一点。本王即是王法!”

“你、你是……”

刘梦棣笑道:“对,我就是大汉国四皇子!岐王殿下!”

“不!你不是!你不是那个岐王,他的名声我听说过,那是个礼贤下士之人,你说话这般无礼,且又一脸纨绔,你是、是那现世阎魔!”

刘梦棣哈哈笑了起来:“还真不蠢!即是知晓本王是现世阎魔,那应该知道本王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做甚!宋琏!把我给我拿了!”

“等等!”那中年胖男人整个人突然振奋了起来,原本脸上的惧色消失不见。

他看了看刘梦棣,而后色眯眯地打量起了正要向自己动手的宋琏来。

原本语气很冲中年胖男人色,突然换了一种十分柔和的语气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宋琏见得对方一下子怂了下来,于是便应道:“刚刚你不是听到了么?我叫宋琏!”

“那跛足斑宋云海是你……”

“那是我爹!”

中年胖男人心中一颤,向前走了一步之后再次打量起了那宋琏来。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真是宋、宋云海的儿子?”

宋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反而是退了一步说道:“除了他儿子,天下谁还会愿意认一个通缉犯为父!你问这做甚!”

“你能不能脱了裤子……”

宋琏一听,那火气马上就冒了起来。

他咬牙气道:“你这老不死的,调戏我一个大男人!看我不把你牙给打掉!”

中年胖男人连忙说道:“不不不,别这般,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叫穆祖之,我就住在这附近的!”

刘梦棣眉头一皱,默念着那人的名字那似想从里头找出点什么规律来证实这个人的身份。

穆祖之再次强调着说:“我、我就住在这附近的,我带你去我家看看,我家里有好多好东西……”

宋琏不屑地说:“谁有空去你家呀!你想做甚?”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我、我刚炖了一锅肉,还在锅里呢,回去就能吃!那是我早上天不亮的时候就从王母祠肉铺里买来的新鲜猪肉,用的桂皮、八角、香叶、白芷等香料小火炖煮,香着呢。”

“谁要吃你的什么肉!”

“不喜欢没关系,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我、我是个厨子,外面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会!只要有料,我让你过得与皇帝一般!”

刘梦棣听到那穆祖之话,突然哼笑出了声来。

“与皇帝一般?”他笑着问道:“那你会做叫花鸡吗?”

穆祖之回头不屑地看了刘梦棣一眼,又用不客气的语气回答道:“会也不给你做!”

刘梦棣笑道:“那就是不会了!”

宋琏有些懵圈。

刚刚还要打要骂的,如何又聊起了吃的来了。

他又想起刚刚刘梦棣说过的话,想来是要与这胖男人说些荤腥好等圆通来吧。

宋琏也随口问道:“什么是叫花鸡?好吃吗?”

刘梦棣笑道:“当然好吃了,不过得费些功夫,而且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会做!那得先调好料汁将整鸡阉上半个时辰,而后拿荷叶包上,再用黄泥裹上,最后将它投入篝火之中,用那碳火慢慢再煟上一个时辰……”

那穆祖之哼了一声说道:“胡说八道!那样做出来的叫花鸡有异味!”

其实刘梦棣并没有真正做过叫花鸡,只知道一些理论程序。

他好奇地问道:“你知道?”

“都说六爷最是懂吃,现在看来也不见得!黄泥?呵呵,可不是用的黄泥,而是要用窖泥!且还得烧了捣、捣了烧,往复十次以上,每一次都得用黄酒去和,要不然做出来的鸡会有异味。还要用打成薄皮的锡纸将它包裹起来才能裹窖泥,且也不是用煟的,更不能烤,而是烘。”

刘梦棣津津有味地听着穆祖之说话:“就是在地上刨个坑放上石头,把坑与石头一起烧热以后,将用窖泥包好的鸡投入其中,用那些热石头盖上封土,如此闷烘一个时辰即可取出。”

刘梦棣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就不告诉你!”穆祖之说完之后,却是又换了个嘴脸,腆笑着宋琏说道:“那个……宋侍卫,你要不要去我家……”

刘梦棣听到这里也马上变了脸色,大声地喝道:“休得在本王面前拐带纯情少男,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刘梦棣的突变让宋琏意识到了什么。

他把头一转,便看到了监寺圆通从一边匆匆地赶了过来。

穆祖之一直就盯着宋琏看,见得宋琏向一边转头,他也就顺着宋琏的视线看了过去。

穆祖之见得圆通往这里一步步地靠近,那心中一吓,像是见了鬼一般闪身便要逃。

宋琏一见,连忙伸手要将他给抓回来,但那刘梦棣却是突然把宋琏的手肘向上一抬,让宋琏抓了一个空。

穆祖之随即向着一边逃亡而去。

宋琏不解地看着刘梦棣,刘梦棣却是轻笑道:“别管他,让他走吧。若是有缘还会与他再见面的,现在不是节外生枝之时!”

“是。”

宋琏应完之后没多久,那监寺圆通便喘着气,急匆匆地走到了刘梦棣的身边。

他说:“六爷,您、您怎么在这呀!叫和尚我一阵好找。”

刘梦棣指了指正在逃窜的穆祖之的背影笑道:“刚刚有个贼在这里游荡,被我抓住了,盘问了几句。”

圆通急道:“阿?那、那不将他留下交由兵马司处置?”

刘梦棣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且就放他离去吧!”

“他、他没偷走什么吧?”

“你觉得枯荣禅师房中还有东西偷么?”

“说来也是!”

“不过……”

听得刘梦棣的那句“不过”,圆通的脸色一下子就产生了些变化。

他问道:“不过什么?”

刘梦棣靠近了圆通,小声地说道:“与你说句实话,其实是我在里面偷盗,被刚刚那人给撞见了。”

“什、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刘梦棣笑了起来,大声地问道:“枯荣烧完了吗?”

圆通急道:“什么叫烧呀,那叫荼毗!六爷您好似也懂些佛法吧?如何能不知道这个?”

刘梦棣没多理会,而是笑问道:“寺中来了生人了没有?”

“没有,除了您二位就没来过别的什么人,连兵部的那些探子都没再来。”

刘梦棣问道:“蒋宗宪就没留下一两个细作什么的?”

“都撤走了!要不然还真烧不了呢!禅师无疾而终,身上一向伤也没有,唇齿皆为浅红,未有中毒之迹象。就只是那蒋侍郎非说他是死于非命,这才……”

“你们不等朝廷的公文或是父皇的圣旨就要把人给烧了?”

“这个……等不了那许多了!再拖下去,怕是尸身都臭了!”

刘梦棣笑道:“这大冬天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臭。还没下葬的程古贤都死了有些日子了,也不见得生出什么蛆虫来。得,什么都不说了,爷我还有事!宋琏,我们快走!”

“六爷,您这是做什么来了?”

“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在找人了!”

“找人?找什么人?”

刘梦棣笑道:“前豫王府长史赵轾!”

“他?他不是失踪了有些点头了么?”

“他是失踪,不是死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着长安城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六爷您找到他了吗?”

“当然找到了!”

“哦?”圆通一反常态地问道:“那他在哪?”

刘梦棣笑道:“在潜渊先生的家中呀!你不知道么?”

“这事和尚我哪里知晓呀?”

刘梦棣阴笑道:“还跟爷我装糊涂呢?算了,反正你也装不了几天了!”

“和尚真的没听懂六爷您的意思呀!”

“爷我这几天有要事要办,等办完了那件事情,还会来找你。我希望你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要再跟我装,会没命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宋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