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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梦棣突然将话题一转,说道:“哦,对了。那个慎刑郎中爷我已经想到办法处理了,你若是接到莲儿,让她千万不要自己私自处置,等爷我命令即是。”

罗翰文点着头说道:“对,早点除掉了事!万一他突然来藏春院认出里面的某位姑娘曾是他在豫王府后门见到的女鬼,那可就大事不好了。六爷平日言说小生有过目不忘之能,其实小生只是强记默写,非是过目不忘。许我有这个本事,别人也许真的会过目不忘也说不定!越早除掉越好,省得夜长梦多!六爷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呵呵,我给父皇下了个套,父皇许我整顿内务府,且给我便宜行事之术。爷也探过口风了,现在就算是我当街将那慎刑司郎中砍杀,父皇也会向着我!谁让他到看了不该看的呢!”

罗翰文言道:“六爷近日好似……好似有些急燥呀,以前您总是慢慢来。让那你淡忘此事之后,再行动手,省得他们怀疑您的目的。大不了让姑娘们躲着点他。您……”

刘梦棣叹了一声说道:“时不我待呀!昨日又有人在宫中给爷我下毒了!”

“阿!”罗翰文惊了一下连忙问道:“又来一次?这次又是谁呀?”

“不知道!应该与当初在芙蓉园里给爷的下毒的是同一个人。心思缜密,行事低调,若不是爷我防备心强,想来他早就得手了!可……爷我就是没想到白,我这是得罪了谁了?”

罗翰文问道:“六爷可有对策找出那人来?”

“之前爷我不敢肯定,但这次冬至家宴之后,我便十分肯定这个人一定是朝廷中人!一般人也许能将人安排进芙蓉园里,但大明宫却不是一般人能冒得进去的!”

“会是哪位皇子王爷吗?”

“可能是,但也不能排除朝廷里的臣工。”

“六爷您现在如何打算?”

“呵呵,还能如何打算,多出门走一走。看看会不会有人再来刺杀爷我呀!”

罗翰文急道:“都这时候了,六爷您就别开玩笑了!”

“爷我没与你开玩笑!”

“什么?”

“爷在父皇面前说了些事情!然后……呵呵!”

罗翰文问道:“六爷您说什么了?”

“就是言语上刺激了一下父皇,然后他就开始在朝中说起了清丈田亩之事!”

“阿!原来这几日在朝里弄得沸沸扬扬的清丈田亩是六爷您在皇上面前说起的呀!外面那些世家子弟都快急疯了!”

刘梦棣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让他们急去!”

“可、可小生还是不明白您的目的呀?”

“户部尚书褚文儒与侍郎何溯之是太子党,但另一员户部侍郎李荛却是大爷党呀!且这个大爷党还是陇西李氏出身!那可是名门望族,陇西当地的土皇帝!父皇要行清丈田亩之事,户部这三个就得先大打一架!大爷党与太子党,最近怕是不会有空咯!”

罗翰文马上明白了过来:“党争!前几日就发生过朝堂上的大斗!若是再来一次……要对六爷您不利之人若是太子党或是大爷党,那他现在就一定没空再对您出手了!反正您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可以先放一放!”

“只是防范于未然而已。近此日子太子党与大爷党斗得很厉害,他们本就没空理我,所以爷觉得那人极可能不在其中,与父皇旁敲侧击让其行清丈田亩,为的是让他们更没空一些,好方便自己行事。所以……呵呵,昨日爷在父皇面前又扔出了盐引代币之事!”

“盐引代币?”

“就是让商贾输送粮食到征北将军府,用征北将军府的凭信换取那边的盐引!如此一来,工部那里的人便不会再有空了!此事不仅能将户部也牵连埋骈,甚至兵部那里也得忙活起来!”

罗翰文想了想说道:“此策甚好呀!既能解北强军粮之用度,又可增收盐课,还能使得盐货市易,民足其盐!小生若以此为策论,说不定还能搏出个举人进士出来哩!”

刘梦棣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来,而后问道:“你觉得是好事呢?”

“难道不是么?”

刘梦棣笑道:“这也不能怪罗先生,因为爷我不做盐货生意,你查不到相关的账,自然就不知其中之事了!”

“还请六爷指正。”

刘梦棣答问道:“朝廷一份盐引售价多少?”

“一两左右吧。”

“市价多少?”

“市面上的确是不禁盐引交易,为得盐引有些人将盐引价往高了抄,但官价就只有一两左右,所以现在盐个的价格也不过二两左右。”

“大汉国一年出多少盐引?”

“这……小生并不清楚!”

刘梦棣笑道:“大汉国一年所需之盐为九十万担左右。一引可取盐三百斤,合三担。也就是说一年要发行三十万引也就够数了!”

“是这样!”

“取盐可不是取完盐才交的课税,而是拿着盐引先去把课税给交了,然后再去盐场取盐,这叫守支!”

罗翰文好像还没转过弯来,他说道:“这个小生是知道的,却不知……”

刘梦棣笑着说:“河东盐由晋国把控,长芦盐被契丹把持,川盐在蜀国、淮盐在吴国、莱盐在齐国!这些产盐之地可与我们关中皆为无关呀!北方虽有盐场,但又能如何?所产之盐也就够个关中之地而已!而征北军将府那边又需要多少粮食?征南大营那里会不会有样学样也让朝廷用这个办法给自己输粮?”

罗翰文想了想说道:“六爷的意思是……朝廷放出来的盐引一定会比所需之数多,且还、还比我们所产之盐要多得多?”

刘梦棣轻点了一下头又道:“刚刚说了,取盐要先交盐课!一担盐的盐课在一两一,一引三百斤,则是要先缴三两三的税。若是有十万引等着取盐呢?那可就是三十三万两银子呀!

罗翰文深吸了口气说道:“六爷的意思是……皇上为了银子会让他们先把盐课给缴了?再加上盐引本身的一两的价,那一年下来可就是……”

刘梦棣笑道:“你算不过来!等他知道了这里头可以凭白生出许多银子的时候便会多发多赚!这就是爷我从来不碰盐货的原因了!不是不敢与他李家争,而是这里头的事情……呵呵,反正父皇那里绝不可能会放过这个为国库敛财的好机会的!”

罗翰文点头说道:“盐引滥发必成定局!产盐不足而盐引糜多,盐商想要取到盐最终只能使一些非法的手段了!盐道那边就一定会大事!”

“对!御史台、吏部、工部用不了多久也都得忙起来了!剩下的兵部与礼部……呵呵!这么说吧,那位幕后主使若在这一个月之内又施计与爷我为难,他就一定不是太子党或大爷党。父皇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想来盐引代币之事再有一两个月便会实行,那人若是在这一两个月之内还想着害爷我,那他就一定不是工部与户部的人!”

罗翰文点头说道:“一下一下得试,不出半年,六爷您就能将他给试出来!”

“其实兵部不用试,爷我相信绝不可能是他。但若是父皇的这此国策都发出去,而那人却依旧还在处心积虑得害我,那也只能是他了!”

“原来如此!”

刘梦棣言道:“爷我总觉得父皇查抄藏春楼之事与那个幕后主使亦是有关的,但爷我也只是感觉,还没完全弄明白。现在父皇却又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去找另一只,且还将内务府交给了爷我,显然是让爷我好好得帮他办这件事情,以此贿赂于我呀。但同时却又因文延贞之事而引出了当年豫王府之事……”

“六爷,您把小生都绕糊涂了!”

“唉,爷我也糊涂着呢。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且一件比一件怪!我总觉得这些件事情有某种的联系,但又如何也想不明白!我一定是疏漏了什么事情!只要让我想起来,我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但……”

“那六爷您现在……”

“现在?现在当然是出去一趟了!莲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爷我得找个好物件送她给她压压惊才是,省得她埋怨爷我明知有人要查抄藏春院而不与她说!”

“物件?什么物件?”

“绿绮琴!但不知是大历绿绮还是武德绿绮,更不知真假,先去看看再说!”

“这可是好宝贝度!只是银子最近……”

刘梦棣笑道:“爷我是现世阎魔!强取豪夺是我本性!还用得着花银子?对了,粥厂那边你准备得如何了?”

罗翰文连忙说道:“都准备好了,我在城南找了一处地方,修修补补之后将粮食运过去,这几日便可以开始施粥了!”

“这一会就有银子了?刚刚爷我要去弄把宝琴你却与爷我搪塞?”

罗翰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若是问小生还有没有银子买宝琴,小生还是那句话,没有!若是能不能再多买些粮食去赈济灾民,小生也是那句话,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