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见南玄,程希当然是答应陪任影影去。
比起私下见南玄,这样也比较安全,有不对劲可以跑路。
要她陪着一起去这件事,任影安绝对是早有预谋。
她的礼裙很合身,完全是量身定制的程度。
任影安身穿纯白西装,一手拎着双黑面红底高跟鞋走近,自信浪荡又贵气。
迎面走来,勾起的笑亦正亦邪,有点陌生。
“抬脚。”他蹲下,抬头看她,又恢复那副自得幼稚:“怎么样,红白绝配。”
程希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让她穿的礼裙是酒红色,嘴角抽搐:“不是黑白配?”
“我不喜欢黑色,喜欢红色,你喜欢白色。”
“……”
程希也是服了他。
他喜欢红色,不应该是他自己穿,怎么还互换穿?
这个问题程希问了,他说:“带一点红色都不符合我的气质。”
程希呵呵,“我符合。”
任影安站到她身旁,“当然。”
是盛开的玫瑰,今夜属于他的红玫瑰。
程希一直在想见到南玄要怎么说,走进宴会厅,见到的第一个熟人是温岁欢。
看着她,程希有些恍惚,好像在看之前温家认亲宴的自己。
妆造,裙子,复刻了百分之九十。
不同的百分之十在于裙子。
温岁欢身上的裙子,以白色羽毛为主,减少白玫瑰的元素。
这是,改了她设计的裙子。
程希提起裙摆快步走过去,温岁欢脸色白了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温岁欢并不想被当众质问,转身离开。
任影安要追却被人撞上,泼了一身酒,再看去程希已经没影。
“温岁欢,你站住。”
程希喊了声。
她都怀疑温岁欢没穿高跟鞋,要不然怎么跑那么快。
温岁欢回头看她,程希快步过去,着急起来踩到裙摆,整个人往前扑。
程希已经想到地板把牙磕掉,温岁欢三两步走来扶住她,说:“对不起。”
程希后退一步,还没能说一个字,被人抓住手臂拽过去。
“复锐?!”她惊。
复锐拽着她走进电梯。
“复锐哥哥!”
温岁欢想跟着,被复锐毫不掩饰鄙视的眼神扫了眼,迈不开步子。
“复锐哥哥,我……”
她说不出不是故意模仿程希,那样他应该会更讨厌她。
“快去找哥哥,我可以不怪你。”温岁欢还一副受伤的表情,程希根本挣脱不了,只能喊这么一句。
电梯门彻底关上,又很快打开,程希被复锐拽着走。
“复锐,复总,有事说事呗?”
腿长不一样,他又走得快,程希只能把鞋蹬掉才勉强跟上。
她最近什么都没干,复锐也没出现,突然这是要干嘛?
走进一个套房,复锐随手摘下眼镜扔茶几,掐着程希的脖子,修长劲秀的手指有些微凉。
她被他压在身下,两个人的重量让沙发下陷。
他的手并没有用力,程希吓得整个人血液都有些凝固,拼命的想要拿开他的手,推开他。
复锐自嘲笑了笑,遮挡灰眸情绪的屏障刹那间破碎,脆弱颓然。
“权止……谁都可以被原谅,除了我?”他眼神稍暗,支离破碎。
程希两只手被他钳制,按下骂人的冲动:“对,除非你让我捅一刀,你不死我原谅你。”
莫名其妙掐着她脖子问这一句。
他和权止不干人事,她都原谅不了好吗?
不过,权止和他不一样,不是百分百不能。
对她而言,生命是底线。
最初复锐差点杀死她,这是踩她底线了,权止又没要她命。
复锐将她拽起坐在腿上,紧揽着腰,伸手去拿茶几的水果刀递给她。
他抓的刀刃,紧攥着,锋利刀刃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刀尖滴落。
他说:“重新认识吧,程希。”
这是觉得她不敢动手?
希望是真的不怕,程希握住刀柄,接过水果刀抵在他胸口:“好啊,你不死我们重新认识。”
看谁先怂,神经病。
腰间的手放开,托住她的后脑,复锐还在出血的手抓住她拿刀的手。
他勾唇,眼中压抑着疯狂,两只手同时用力。
刀尖刺破皮肤,因为他用力一点点深入,程希张口,话被他的唇堵住。
他的吻深沉又急切,手上的力道十足,重重往下压,飞溅出的鲜血落到她的脸。
真是疯子。
手被抓着,程希空出那只手并不敢推他,怕刀拔出来他会血崩。
复锐要是活不了,复榆景会不会让她也变骨灰盒?
压着她后脑的手率先无力松开。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温行知第一个跑进来。
“复锐哥哥!程希,你在干嘛?”温岁欢声音惊恐,跑过来拉开程希。
也就是复锐抓程希的手也已经无力松开,否则温岁欢这一拉,能直接把刀拽出来,血溅三米。
复锐胸口插着刀,人已经昏迷。
程希被温行知扶稳,温岁欢慌得手足无措,叫12,又着急想要叫救护车。
最后还得温行知安排,一行人才把人送去医院。
程希没跟着去,背靠沙发坐着发呆。
因为复锐差点杀死她,她也很想他死,可是如果他真的死掉,也无法接受。
这等于,她杀人了。
复榆景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复锐是真的狠,刀刃全部扎进胸膛,光凭血能溅她脸上就说明,伤口非常深。
程希伸手想要擦脸颊的血,却发现这只手也被复锐抓了一手血。
她伸出手看,鲜红刺眼,手微微发抖。
南玄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走进去。
他拿着纸巾屈膝在她面前,声音闲散:“怎么,怕?”
程希从自己的世界抽离,看到面前似笑非笑的男人,吓得想退,但身后就是沙发。
她手握成拳:“怕。”都怕。
怕复锐会死,她被复榆景追着杀,也怕南玄要清算她骂他的事。
南玄擦拭她脸颊的血,不以为意,嗤笑:“真死了,拿他尸体给你种点玫瑰?血肉养育会更艳丽。”
这么恐怖的行为说出来,是在警告她?
“对不起,之前就是想让你别跟着我,那些话不是真心话。”程希欲哭无泪,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就差给他跪下了。
她说的也是真话,知道南玄角色设定使然,从始至终都没觉得他怎么样。
别把她也弄死养花。
“是吗?”南玄一贯的笑意有了几分真切,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有些勾人:“只说对不起,没有真话?”
程希怀疑他在为难人,说:“你是个美强惨大反派。”
他不置可否,拉她起身去洗手。
血迹干了,脸也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