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不明白。
虽然白染现在还没有重新修到分神,但他至少也是个元婴巅峰啊!
也算是半步分神了!
试问整个修仙界,有几个能对他严刑逼供的?
然而答案却是出乎什锦意料的。
因为白染说:
明面上的修仙界没有几人,但不代表隐世的修士里没有。
而且,不代表魔界不会插手。
毕竟摩界之人,最痛恨的就是修仙界的高阶修士。
什锦大概明白为什么摩界之人会痛恨修仙界的修士。
毕竟摩界有很多人,都是被修仙界赶过去自生自灭的。
有恨也再正常不过。
指不定他们还真愿意看修仙界起内讧。
毕竟无论死了哪个修士,都形同于是死了自己的仇人,都挺有报复的快感的。
行吧。
白染的这个解释,什锦勉强接受了。
不过什锦瞧了瞧白染,便又有了新的不解。
似乎听白染刚刚所说的话,他还没进阶分神境呢?
可自己明明记得之前她问白岂,能不能聚集七色彩云的时候。
白岂说不行,得分神境才行?
可要是现在的白染还没到分神。
那他之前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聚集了七彩祥云的?
还有。
当时在场的几千双眼睛里,更是有着不少元婴。
甚至还有晚池仙子和遗道宗大长老,两位同样为元婴巅峰的修士。
即便低阶的元婴看不出来白染的修为。
可没道理晚池仙子和遗道宗大长老,也看不出来白染修为上的异样啊?
什锦越想越不明白。
直到白染告知给了什锦一个秘密。
那便是之前与苍野比试的生死局的那个沧瑶仙宗的大师姐,其实并不是自行修炼了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的禁术。
而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而这个人,就是晚池仙子。
白染由于自身的秘密。
当时虽并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现身。
但身为一个半步分神的符修,画一张隐匿符隐藏一下自己的身形和气息。
令自己不被众人所发现,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也就是说。
当时白染其实就隐匿在人群里。
而他也亲眼看见了晚池仙子,对那个大师姐头顶的小动作。
所以,晚池仙子的禁术,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也偷偷学会了。
也所以。
当他意识到什锦当时有危险,生死一线的时候。
他无奈之下,果断也只得用了从晚池仙子那里刚学来的禁术。
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获取了短暂的分神境修为。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汇聚七彩祥云。
才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修为上的异样。
但分神不比其他小境界。
分神所需要的代价更大,燃烧的生命也更为迅猛。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他一路晋级到元婴期所攒下的生命,就已经所剩不多了。
充其量还剩10年。
这还是他及时停止了禁术的结果。
如果不然,只恐怕他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什锦疯了!
就那么一小会儿!
千八百年的生命,就、就全都、烧没了?!
白染轻轻瞧了瞧自己已经变成银白色的发丝。
眼中却并没有什么惋惜和异样,只是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什锦听完白染的解释。
心里舒服了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抱歉。
人家不惜以命犯险来救她,她刚才还埋怨人家。
呃,多少还是有点愧疚哈。
这一刻,她看着白染满头的银丝,只觉得更加碍眼。
此刻他脸上的雾气已经不见。
忽然变得清晰的脸,让什锦觉得很熟悉。也许是因为他便是白岂的缘故。
可按理说。
遗道宗大长老还剩20年的寿命,都已经苍老成那样了。
怎的白染却只是白了发丝?
究其原因。
白染说,可能是因为大长老真的已经很老了。而自己,真的很年轻。
什锦其实挺好奇的。
为什么白染能进阶那么快?
她的意思是,哪怕他没有返老还童的这一遭。
似乎之前他进阶分神境的时候,也相较于常人太快了些。
快到都有些不可思议。
什锦问到这里。
便起身去将白染的白发全都盘起来。
她不想看见这些白发,因为这样的颜色会提醒她,白染刚刚为了救她差点儿就死了。
从来只有别人欠她。
她从来不欠别人的。
白染忽然就被束起了头发,有些发愣。
但却到底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他只是用笼罩着薄雾一般的眸子。
轻轻朝身后什锦的方向,移了移眼睛。
什锦并没有注意到白染忽然有些僵直的脊背。
依旧自顾自挽着头发。
很快什锦就为白染束好了头发。
而后,她从白染身后绕到了他的身前。
白染望向什锦。
而后便移开了眼眸。
白染的眸色不自在地变了变。
而后便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一样,开始回答起了什锦刚才的问题。
白染说。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进阶便一直非常快。
至少在分神之前,都很快。
但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返老还童了。
而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遇见苍梧宗大长老的那次。
那次他以白岂的样子,为大长老修复了受损的灵根。
而他那时候也谎称,自己是白染的关门弟子。
第二次没人知晓。
而第三次。
则是什锦在密冢里遇见他的那次。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因为他修炼的是无情道的缘故吧,所以很难修。
每次他只要一进阶到分神境。
便会在某个节点,忽然重新回到幼童的时候。
不光身体,修为也更是一落千丈。
虽然也不至于一下子跌落到练气,但一切都需要从新修炼。
不过有一点是不一样的。
那便是每一次从新开始修炼的时候,进阶所带来的雷劫,便会更加狠戾三分。
什锦回想了一下白染进阶元婴时候的雷劫。
不由连肝儿都颤了颤。
什锦:“那你知道具体是何原因导致的,一到分神就会失败吗?”
白染雾气斑驳的眸子暗了暗。
这是什锦头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眸里,听见了的叹息。
只不过白染的眼眸终是不能发声。
于是那双眼睛,便像是被人剪辑成了一条无声的水印。
叫人看懂了,却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