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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舟一边牵着一个在前面为刘二苟带路,刘二苟推着陆弘文往前,身后是他们救回来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默默的跟着他们的脚步。

“爹,二苟叔,藐藐姐姐呢?”

“她怎么没有和你们回来?”陆宴舟扫了眼身后轻声询问。

“她有其他事,应该暂时不会这么快回来。”陆弘文还未开口,刘二苟想也不想的 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太和殿内。

文武百官神色凝重的互相交头接耳。

看陆弘文坐着轮椅不能行走,文武百官的心情从喜悦变成了担忧。

他们不知道陆弘文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心里都很清楚,陆弘文在外的那些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他们不是担心陆弘文无法胜任皇位。

而是担心他现在的身体,是否能扛得住日夜操劳。

毕竟一切都还未安定,太多的事要做。

想要一个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接下来还有腥风血雨等着他们。

御书房里,陆宴舟把自己找到的先帝圣旨和玉玺交给了陆弘文。

“爹,这是我从皇祖父寝宫里的一个暗格中找到的。”

“皇祖父并不是病死的。”

陆弘文盯着他递过来的东西,红了眼。

最疼爱他的父皇,想必对自己很失望吧,自己像只缩头乌龟一样,当了逃兵这么久。

要不是自己遇见藐丫头,想必这辈子他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陆弘文颤抖着手接过圣旨。

缓缓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泪流满面。

这是一道传位于他的圣旨。

里面还夹着一份书信。

上面清楚的告诉了他,自己母亲和大哥的野心,他们很早之前就在开始布局。

所以自己什么都不做,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父皇本有意栽培自己,可惜自己那时候不懂先皇的良苦用心。

父皇直到死,都未将玉玺传给自己的大哥。

陆弘文掩面痛哭。

他到底是有多愚钝,才做了那么多蠢事。

刘二苟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弘文痛哭过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小舟,你说说如今的情况吧。”

陆宴舟看着他痛哭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眼眶蓄着泪。

上次见自己父亲这样,还是与娘亲姐姐分开的时候。

陆宴舟整理情绪,将京师近日的情况与他们打听来的消息一并道出。

“爹,我们的人还有些去远地区打听情况,至今未归。”

“君临哥和阿亡姐姐也没有回来。”

陆弘文听完他的话,沉默的深思。

现在的情况,要比他想的情况好的太多。

没有权势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复杂的关系。

眼下首要解决的便是各地区的天灾人祸和难民的生存问题。

他是真的没想到,时藐藐会在短短的时间内,仅仅领着一支十多人的小队做到现在这般。

那些扎根多年老谋深算的奸臣,被她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

不给他们一点喘息时间。

在没有惊动百姓的情况下,不仅悄悄的攻陷了皇宫,还让收服了人心。

他本应该没有人脉,步履艰难。

可现在整个京师都在传他的美名,他当初所做的那些小事,在百姓口口声声中传神。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时藐藐给他的。

陆弘文深吸一口气,视线又往自己手里的圣旨看了一眼。

这个皇位自己坐的有愧。

御书房里众人互相对视,眼神交流。

最后目光都落在陆弘文身上,都在等着他开口。

“舟儿。”

“爹,孩儿在。”

“你派几个信任的人去寻找你娘的消息。”

陆宴舟一脸诧异的怔愣,心跳砰砰加快,不确定的开口和陆弘文确认。

“爹,你,你是说,娘,娘她还活着。”

“嗯,你娘当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遇到了你柳姨,被她所救。”

“听她说,你娘伤好后,一个人往东西边去寻找我们了。”

“柳姨?”

“回来的匆忙,她在另一辆马车里,晚些我带你去见见她。”

陆宴舟确定后,激动的红着眼眶点着头,他的母亲还活着,还活着。

那姐姐呢,是不是也……

陆宴舟颤抖的吐口而出,“爹,姐姐会不会也还活着。”

陆弘文想起当初和时藐藐坦白时,她暗示的那些话。

好人会得上苍庇佑,在没有确定前,一切都还有希望。

或许她那时候便知道了什么。

“在没有坏消息之前,都算是好消息。”

“我明白了,爹。”

“舟儿,你多派些人去查,查一查当初那些誓死守着我们的暗卫们。”

“是,爹,孩儿这就去。”

陆宴舟转身离开。

“二苟兄,禾禾和安安就麻烦你了。”

“咱们啥关系,还这么见外,禾禾和安安这么听话,哪里来的麻烦。”

刘二苟还是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说着,并没有因为陆弘文的身份而变的小心翼翼,对他谄媚讨好。

他之所以对陆弘文好,是内心里真的把他当兄弟,当然也因为时藐藐。

这是她选的家人,他相信她的眼光。

他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从未来过金碧辉煌的皇宫。

更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他不图财富也不图权势,没什么值得他怕的。

等事情尘埃落定,小藐在哪他就去哪,谁让他认定了这个闺女呢。

刘二苟说完就牵着两个孩子,被婢女带离。

陆弘文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对着巫纪轩巫纪年说道:“我们也走吧,他们也应该等候多时了。”

两兄弟点头,巫纪轩推着轮椅离开。

太和殿。

陆弘文从后殿中被推着出来。

默默扫视着殿中的文武百官。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蜡黄的皮肤和凹陷的脸颊,看着根本不像朝廷命官,更像是逃难的难民。

陆弘文知道,这些人在贫寒之地比难民过的还要困苦,能活下来已是实属不易。

他们身上的伤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愈合。

同时心中也很敬佩他们。

在那种环境中生存,还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心。

但陆弘文知道,他们心中是有恨的。

这恨,他也有……

原地盘坐的官员听到动静立刻激动的起身,他们都是收到消息急匆匆进宫的,有的人甚至连午饭都未吃,快速穿上官服,被人搀扶着坐上马车。

听到宁安王回京,他们哪里还能坐的住。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却拖了整整三月有余。

虽然这几个月都是小王爷代君上朝议事,可他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有些事就算他知道也一直都拖着,迟迟不下定结论。

“下官参见王爷。”

所有官员恭敬的齐齐朝着陆弘文跪下。

“都快起来吧。”

“谢王爷。”

大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片刻后陆弘文才愧疚缓缓开口,“本王有愧,辜负父皇的教导。”

“本王知晓诸位都是对华安国忠心耿耿的良臣,这些年是陆弘荣的不作为,让你们平白无故的遭受了无妄之祸。”

“你们的冤屈,本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陆弘文拿出怀里的先帝圣旨高举着。

“这乃是先帝传位于本王的遗诏。”

朝上的官员视线都转移到他手里的圣旨上,心中疑惑,既然先帝要传位于陆弘文,那陆弘荣的圣旨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