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不把顾凌串那小子打残,我王安璇以后就跟他姓。”王安璇愤愤地丢下这句话,紧握着手中的铁棍,带领着一帮人直奔前方冲去。我和浩哥这时候已经走到这个区域的最深处,这里遍地都是苍翠挺拔的松柏,最外围还有另一片稍显密集的小树林。我们两个人找到了一个由几块墓碑围合而成的三角形空地藏身,借助树木作为屏障,隐藏在这里的话确实很难被其他人发现。随着远方那些脚步声逐渐逼近,大约十几个人穿过了小树林并越靠越近,顿时,我和浩哥都感到了一丝慌乱,于是赶紧从隐蔽处站起来,朝着更深处继续逃跑。
风在树梢间狂啸着,林子里时不时会传来猫叫般细弱却又让人感觉如同婴儿哭嚎一般的声音。此时的浩哥两腿开始明显颤抖起来,看得出来他内心十分恐惧;而我,虽然表现得稍微镇定一些,其实也和他一样感到害怕不已。不过我们谁也不敢往回走,因为知道王安璇正在后面带队追赶,面对这种情况真可以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我只能咬紧牙关拖着同样恐慌万分的浩哥不断往前跑。
“顾凌串,要不我们还是主动出去吧,他们应该不会太过分对我们下手。”忽然之间,浩哥抓住自己的头发,四下环视周围那一圈圈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的墓碑之后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他直接蹲坐在了地上,显然是不再愿意继续前进。这里环境异常诡异,四周静悄悄连半个活人都见不到,若再往前不知道会不会迷失方向无法找到回头路。
“就算回到原来的位置等待我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决定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浩哥你不必担心,相信对方总不可能整晚耗着不走。”说完这些话后我也彻底豁出去了,跟着坐倒在地。然而浩哥却仿佛完全失去了勇气似的依旧保持着蹲下的姿态并且两条腿不住地发抖。当我开口试图安慰他的时候,突然间他猛地抬起了头,脸上满布惊恐之色,同时伸手指向我背后的某块墓碑。我发现他的双眼瞪得极大,双臂也在空中不停挥舞,只是由于极度惊吓的缘故而发不出声音来。受其影响之下我也不自觉地转过身子望向那个方向。
只见我的正后方赫然立着一座新近挖掘好的坟茔,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近几年才开始有亲属前来祭拜而已。坟前竖立的石碑上面镶嵌着一张泛黄的女人旧照,旁边堆放了不少香烛之类供品,再加上散落在四周的一片雪白冥币,在这样昏暗的夜晚显得格外阴郁恐怖。从照片上判断该女子去世时年龄应该只有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她的面容透露出强烈的不满情绪,似乎对自己被迫葬于此地深为不甘。
“王小妮……顾凌串,这、这就是王小妮……”终于,在经历了片刻极度的不安后浩哥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接着他整个人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并用力握住我的手以示激动。“她就是三年之前误闯进这片荒芜之地最终不幸离世的那个少女……”听罢此言我不禁恍然大悟地盯着眼前的遗像仔细端详着,心中亦涌现出几分寒意。
回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据说当时村子里有一位姑娘因受到不明力量控制导致意外身亡,随后就被安排在此安息,虽然平时经常能够听见相关传闻但是大家出于避讳都不怎么接近这块区域。没想到今晚竟然被我们无意中闯到这里并且亲眼见到了与那位可怜死者有关的一切,特别是刚刚那一幕浩哥之所以表现出那样异样的举动原来是因为他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这张黑白相纸,并且认出了这位沉睡于此地多年未被人们忘记的年轻姑娘。
“在哪儿,我听见喊声了!”忽然,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大声叫了起来,并伸手指向了我们的位置。浩哥刚才的喊叫声已经把我们的藏身之地暴露给了这些孩子们。一大群拿着木棍和椅子腿的孩子们立刻围了过来。
“你就是顾凌串?”王安璇双手环抱着肩膀,迎着从坟地里刮来的冷风,缓缓向前走来,直视着我们问道。夜晚漆黑一片,他可能是在尝试确认我的身份,所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个问题。
“老子就是顾凌串,有种你就上来!”被这么直接点名,我顿时感到一阵急躁,情绪失控之下竟然像疯子一样爬上了面前这座看上去还算新的坟墓顶上,站在那里叉腰指指点点地向着王安璇叫嚣。
“哈哈哈!”这一幕让后方的那群孩子看见了之后哄堂大笑,尤其是王安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几乎是紫色的了。说实话,在半夜三更跑到坟头上这种事情,只有神经病才会做得出来吧,这行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顾凌串,快下来,这是对死人的不敬!”浩哥见状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伸出双手试图把我拉下来。但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啊,亡灵啊!”顿时之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够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同时,惊恐之余还流下了泪水与鼻涕。那只看起来异常黑暗的手紧紧攥住我的双脚不肯松开,并且还在用力向下拖拽。此时此刻,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下沉进泥土当中去了。
“装神弄亡灵,给我往死里打!”看到这般景象,王安璇立即气急败坏地下令手下动手。随即十几个拿着家伙事儿的小孩便一拥而上,对着正位于坟头上的我开始了猛烈攻击,其中有一个人用木棍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头顶之上。
“碰、碰——”伴随着阵阵沉闷的声音响起,木棒、凳子腿之类的物件接二连三落在我的背上、大腿甚至于那些缠绕在我小腿附近的未知黑色物体上。即便遭受重击,那双神秘的手依旧未曾放松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