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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牛雾直接伸手指着自己头,冲牛大山癫狂道。

此时,牛雾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边哭边吼,宛如一个疯子。

在村子里,他爹死后,他没少被牛老婆子和牛大山打。

甚至不和牛谷玩,不跟着搞事情,回来就被揍几顿。

他以前畏畏缩缩,如今看到最胆小害怕的妹妹夏清雨都变了,他却还是一只乌龟。

自从爹死后,牛雾就一直缩在壳里。

痛苦的度过了好几年,越发觉得自己窝囊,他不想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

不然,他对不起捡他回来的老爹。

被他的话一激,牛大山反而清醒过来,他控制自己怒气,“小畜生,赶紧去把你娘扶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从地上爬起来,牛雾瞬间仰头大笑,脸上充满泪水,眼神里满是疯狂。

“你去扶啊,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想到曾经那个让他恶心的画面,牛雾抬手指着牛大山,“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好到联手把我爹害了,还不肯放过我和我哥。”

“混账!你个小畜生,都学会顶嘴了,还敢胡言乱语,学妇道人家编排人。”

怒不可遏的牛大山,顿时眼皮一抬,抬起拐杖用力朝牛雾打去。

他示意牛尾巴他们,赶紧去把人带走,可惜,黄竹村来的牛氏族人,全都被牛雾的话震惊到了,全都愣在原地。

“你们才是畜生。”牛雾突然朝牛大山吼,“你是我爹的亲大哥,却背着他做出畜生不如的事,就因为一个村长的位置。”

知道一些情况的人,脸色非常不好看,全都看向牛大山。

“可笑!可悲!”

“我哥会赌钱,成天往赌坊跑,都是因为你,在背后指使你女儿害的,带他去赌坊,就是想让我爹老大年纪,还要去镇上做工还债,结果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活活气死。”

牛雾一边哭又一边笑,鼻涕眼泪直流,“前天,你儿子牛谷还想把夏清雨打死,给王家死鬼儿子配冥婚。哈哈哈……结果遭报应了,阴差阳错被我哥扛过去。”

“哈哈哈哈哈!你这一辈子生的那个宝贝儿子,就这样疯了,疯的好啊……都是报应!”

“畜生!你还不闭嘴!”

“还不把他带回去, 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怒不可遏,胸腔起伏的牛大山,朝身旁的族人吼。

黄竹村来的,是准备看夏清雨好戏和八卦的,没想到听到自家村长的瓜,被牛雾说的话震惊。

回过神后,在心里纷纷吐槽:吼个毛线啊?

只知道拿他们出气,自己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还知道会丢人现眼,丢个屁!

有些像是没有听到自家村长的话,有的刚抬眼,对上牛大山眼神,只能硬着头皮上。

几步躲开的牛雾,转身朝屋里喊了一声,“夏清雨,牛谷骗你的卖身契是假的,真的早就被爹撕了。”

站在院子里的夏清雨,浑身气息很冷,她听到牛谷说的话后,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他。

“从今天开始,你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因为爹的事情回这什么狗屁牛家,他们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说着说着,牛雾想起以前种种事,弯下腰,掩面大哭。

“牛雾啊牛雾……你好的很。”回过神的牛尾巴,朝牛雾指了指,“等你回黄竹村,看村长怎么收拾你。”

被牛雾这么一闹,围观众人唏嘘不已,都望向牛大山。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牛大山的想象,整个人恼羞成怒。

“老夫清者自清,这小畜生的话,全都是胡说八道。”

“那牛谷只是疯了,也没死,你们若不信,就去验血啊!”牛雾将伤心事压在心底,抬头朝黄竹村众人开口。

牛大山狠狠瞪了眼牛雾,又瞅了眼昏迷的牛老婆子,最后将目光移向夏清雨,眼神阴鸷。

脸皮什么都丢光了,已经待不下去,牛大山连牛老婆子也没有带,直接一甩衣袖走了。

当时牛老婆子来找他,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可以拿到银子,这下好了,全部玩完。

最后,还是包明这个侄子看不过去,和上星村村长说了开荒的事情后,找李老爷子他们借了水桶,将牛老婆子冲了好几遍,才将人抬回去。

看了这一场闹剧,众人摇摇头,也都散了。

目送牛大山和包明离开,陆良单手扶着佩刀,和兄弟几个朝院子走去,要找水喝。

“清雨妹子,这天气热的很,你家水瓢在哪里,俺去舀点水喝。”

“在那里。”

抬手指了指方向,夏清雨抬步朝院外面走去。

她要去找牛雾问清楚,确认一件事。

见儿媳妇在想事情,李老爷子招呼人去拿葫芦瓢喝水,喊人进屋休息一会儿。

李老太太望着七儿媳妇,眼里闪过担忧,她思索过后,想开口喊她,却又被儿子儿媳摇头制止了。

“别担心,估计那孩子听到牛老爷子被害死,心里不好受。”

叹了一声,李老爷子把老伴往堂屋拉。

这种事情,谁遇到都不好受。

站在院子里的李岩溪他们,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看似在编东西,嚼着白茅草根,实则注意力全都在院子外。

他们这个时候,上去安慰啥的,不如让七弟妹静静。

出了院子,夏清雨望着天空,脑海有些乱,她刚刚因牛雾的话,想起了原主小时候的经历。

要不是刚才牛雾的话,将那段记忆唤醒,她可能都不知道。

牛老爷子曾对原主叮嘱,说要是她遇到牛老婆子让她按手印,别去按,记得去找牛雾,一定要记得。

有一次,原主被牛老婆子和牛谷绑了,按了契约。

然后她按照牛老爷子说的,去找牛雾,就见他拔腿就跑。

等晚上牛老爷子回来,和牛老婆子吵了一架,后来就去镇子上做工,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牛雾也像牛枫和牛谷那样,总是找原主麻烦。

甚至,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那年秋天,牛老爷子在镇上做了苦力活,挣了钱,回来还给她带了五颗糖,以及一套新衣服。

回来的第二天,老爷子去田里收庄稼,却被牛大山背回来,然后一直咳血,没几天就去世了。

见夏清雨从院子里出来,正准备离开的牛雾,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把头转到一边。

他刚才在这么多人面前哭,觉得很丢脸,但现在回过神来,他却觉得一身松。

“你回去吧,今天我骂了你,被打成这个鬼样,就当一笔勾销了。”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夏清雨,牛雾顿了顿,又把头低下去。

他望着脚尖,“若你觉得不够……”

夏清雨打断牛雾的话,开门见山问他,“你刚才说的撕毁卖身契,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