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东:男,28岁。
陶城市大城县河定乡谢家寨人,父谢文龙,母,丁玉兰。
一年前,曾是某大型公司的区域经理,年入不菲。
半个月前,曾一掷八百亿,收购了港城的东南银行,今日来杭城,是为了收购沈家的玉蜻蜓日化公司。
周小涛:男,23岁,无业青年。
杭城本地人,高中辍学后,一直混迹在酒吧夜会中。
此人有先天性癫痫病,不过据说已经控制的很好了,甚少发作。
这次开车途径静套路时,忽然失神发作,车子失控,撞入了徐家酒馆里,将正在喝酒的毛顺、刘金玉等人当场撞死。
其余几人也都被撞成了重伤,如今瘫痪在床,下半生已经离不开轮椅了。
干江警局内。
毛同和看着摆在面前的文字资料,陷入了沉思。
在他旁边,是一名挤眼掉泪的白胖女人。
“小顺死的好惨啊!”
这名白胖女人哭哭啼啼道:“哥,你可得为小顺报仇啊!那个撞他的人,肯定是故意撞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只是撞死了刘金玉和阿顺,别人怎么就没死?”
她对毛同和道:“肯定是有人来报复阿顺的!阿顺最近几年,做事是有点不大检点,可也罪不至死啊!这些人太狠了!”
“你闭嘴!”
毛同和瞪了一眼胖女人:“你特么也知道他做事不检点啊?他有现在这个下场,那是他活该!”
他心情烦躁的站起身来,双手扶着窗台,看向窗外:“阿顺还有没有别的仇家?”
胖女人抽抽噎噎道:“阿顺这两年得罪了不少人,仇家应该还是有的。”
“到底有多少?”
“我……我也不太清楚。”
“你可真是我亲妹妹!”
毛顺是毛同和的外甥,因为父亲是入赘的,所以跟了母亲的姓,也姓毛。
毛同和看了眼前的资料,看了半天,捏了捏眉心,忽然叹了口气:“这事不好弄啊!”
如果毛顺等人只是得罪了一个普通人,毛同和根本就不会当回事,找个理由就能把他的仇人像掐小鸡一样给掐死。
但这些人中多出了一个谢玉东,那就会变的很不一样了。
一个超级富豪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大到他这么一个局长都要认真对待的地步。
“希望跟他没有关系!”
毛同和看着面前的资料,上面还有谢玉东大学时代的一寸照片。
照片里的谢玉东英俊帅气,正对着镜头微笑,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青春气息和活力。
相比之前,如今的谢玉东虽然英俊不减当年,但是气魄极大,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佬的特有气质,绝不是一个小青年能够比拟的。
毛同和眼光见识还是有的,只看如今谢玉东的气势,就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招惹。
如果谢玉东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毛同和自然可以实施对谢玉东的抓捕,可如果谢玉东没有任何犯罪之举,他就没有借口收拾他。
有钱人在权利面前,其实就是肥肉,钱越多,反而越危险。
你没有实力坐在餐桌旁,那么就得躺在餐桌上面,被人分而食之。
自古以来,国内外都是如此。
不过谢玉东的根脚似乎不在国内,这就有点麻烦了。
如果谢玉东的根基不浅,其实想弄一个百亿富豪也很容易。
只要几个处级干部联起手来,就能把案件坐实,百亿富翁照样弄死你。
老板再大,一个处级干部,照样能弄死你!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华夏这个国家,就是这么魔幻。
所以毛同和只是对谢玉东有点忌惮,而不是害怕。
他忌惮的也不是谢玉东的金钱,而是忌惮谢玉东是不是策划车祸的元凶。
如果谢玉东只是有钱,那么谢玉东在他眼中也只是个屁而已,有钱人在夏国玩不开的。
得有钱有势,才是标配。
可如果谢玉东真的就是策划了撞死毛顺的真凶,那就说明谢玉东背后有一股极其凶残的看不见的力量。
那么毛同和就绝不敢招惹谢玉东。
他脑子进水了,才敢跟这种危险的家伙作对。
谢玉东能让人撞死毛顺,就能让人撞死毛同和。
对于有黑暗势力的人而言,搞死一个人,跟搞死两个人,难度没有什么区别。
更重要的是,毛顺被撞死这件事,一点都看不出有人为的痕迹。
无论怎么鉴定,怎么推论,这就是一起突发事故,完全没有半点人为因素。
可越是这么,毛同和就越是感到心惊肉跳。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毛顺他们前脚刚得罪了谢玉东的表妹,后脚就被人残忍的撞死碾压,换成谁,都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反正让老沈试探了一下此人的口风,他要是被惊动的话,早晚会露出点马脚。”
毛同和不再多想,对妹妹呵斥道:“你先回家,这件事我来处理!”
将妹妹劝走后,毛同和在单位待到了下班,这才骑着自行车返回自己的小区。
他在单位是出了名的廉洁奉公,连自己的私家车都没有,上下班都是骑自行车,是单位表彰的勤劳俭朴的代表人物。
毛同和骑着车子回到自己的单位福利房,刚开门,就发现不对劲。
他这套房子平日里只有他自己住,离婚的老婆带着儿子早就去了外面的小区。
因为一个人住的缘故,他对房间里东西的摆放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自己出门时,门口的拖鞋是头朝窗户四十五度角摆放的。
但是现在,这一双拖鞋摆放的角度明显有了变化。
窗户又没有开,不存在风吹拖鞋动的情形。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家里进贼了!
一想到家里进贼,毛同和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急忙走向自己的书房,打开了保险柜。
然后就看到保险柜里空空如也,里面放的一些金条全都不见了。
毛同和身子微微发颤,看向了书橱后的墙体。
墙体早就被他掏空,里面塞了半吨的黄金。
他推开书橱后,就发现墙体密封处已经被撬开,放在里面的黄金也消失不见。
毛同和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天杀的窃贼,我这么多年的积蓄……”
他哆哆嗦嗦的将书橱推到原位,随后坐在原地愣了半天。
“到底是谁干的?”
毛同和心中念头急转:“半吨黄金可不轻,窃贼是怎么拿出去的?”
不过想到自己放在屋内的平板小推车,毛同和顿时明白了窃贼是怎么运出去的。
半吨黄金,也就半个微波炉大小,完全可以装进双肩包里,用小车推走。
“查监控!”
毛同和急忙打开自己房间里的监控仪,却发现监控仪器早就被破坏掉了。
下楼找小区物业要监控视频,却发现小区的监控摄像头竟然也被破坏了。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毛同和到了此时才悚然心惊:“这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做的,他们要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厉害人物?”
正在他惊疑不定时,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毛同和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你好,是毛先生吗?”
电话里的声音极为客气:“您要的花圈我们已经送到小区门口了,您能让保安开一下门吗?”
“花圈?”
毛同和愣道:“什么花圈?”
对方也有点愕然:“是一名署名‘我是一个好人’的先生,送您的花圈,还让我们写了挽联。”
毛同和神情严肃,声音冰冷:“挽联上写的什么?”
对方道:“上联是:打草惊蛇。下联是:一路好走。”
毛同和脸色极其难看,迈步向小区门口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这么对他挑衅。
给活人送花圈,太特么嚣张了。
他刚来到大门口,就发现大门不远处的高压电线杆子下,摆着一个大大的花圈,送花圈的人却不见了。
想来那人听他语气不对,放下花圈就跑了。
毛同和哼了一声,来到花圈前看了看:“妈的,到底是谁在搞事情?”
他将大花圈拿了起来,正想要看仔细一点时,忽然高压电线断了一根,发出“咻”的一声破空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毛同和身子陡然僵直。
临死前的脑海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浮现出谢玉东的面孔。
“打草惊蛇?一路好走?”
他在完全陷入无尽黑暗中时,已经明白是谁在向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