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睡房内,一个僧人正在处理手臂上的剑伤。
“未曾想上官世子的暗卫,如此厉害。”
竟能伤了他。
无缘自幼随师父习武,武功堪称罕有敌手,一直以来,他都未将上官世子放在眼中。
没想到,一时兴起,想帮婉儿除掉与上官世子关系亲密的女子,反倒受了伤。
这上官世子居然派人保护那女子,想来,这女子于上官世子而言,定是与众不同的,不知明日上官世子得知他在意的女人被毁了,会是何种心境,心会痛吗?
一如当初,他知晓宁婉要入宫时,心有多痛。
明日,京城就会有流言传出,那云家小姐,哼哼,要么常伴青灯,要么用一抹白绫了结此生。
门外,突然传来轻咳声。
无缘赶忙拉下袖子,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上官浩宇,脸色阴沉,掩嘴轻咳。
“上官世子,这般深夜,尚未安歇?”
“你不也未入眠。”
无缘本以为,上官世子白日便已下山,毕竟这山上气候,实非世子久留之所。”
“嗯!本已下山,然听闻我的暗卫与你过招,伤了你,故而前来探望。”
上官浩宇重重咳嗽一声。
无缘一愣,这消息怎如此快便传来?可上官世子又如何知晓是他?上官世子这般直爽,倒令他不知如何应答了。
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上官浩宇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可知了无大师,为何唤你无缘?让你远离尘世,渡己之劫,你可明白?”上官浩宇冷冰冰地说道。
“没想到,上官世子竟有这般慧心,为何不入佛门?”无缘讥诮。
“尘缘未断,自然不入,而你,应断尘缘,却一心恋红尘。”
无缘闭目,忍不住道:什么叫应断尘缘,明明是你们逼迫于我,逼我入佛门,逼婉儿进宫。
上官浩宇冷笑一声,看来,未卜居给你的机遇,你并未好好珍惜,不仅不知反省,还生了害人的念头。”
真未想到,在京城身为公子哥的上官世子,竟也知晓江湖上的未卜居?
一个人影自树上跃下,世子,让属下来解决他。
上官浩宇摆手,“不必。”
他亲手设计陷害云裳,将她置于这般凶险之境,他要亲自为云裳报仇,否则,难以平息心头怒火。
影卫一惊,隐入黑暗,未料世子爷如此恼怒,竟要亲自动手。
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居然起了杀念?
无缘全然不知自己已命在旦夕,凉凉地暗讽上官浩宇,居然是为了个女子?
无缘完全误解了那“不必”之意,他以为上官浩宇瞬间已消了杀意,对他手下留情。
看来那云小姐,在上官浩宇心中分量极重,他要告知婉儿,只要那云家小姐过得不好,上官浩宇必然不好过,上官浩宇不好过,婉儿便高兴。
婉儿高兴,便是他的高兴。
也不知那位与你相处融洽的小姐,现今如何!
无缘再度开口挑衅,知晓他是婉儿的人,就算是一位世子,也不好与一位贵妃作对。
否则,上官浩宇怎会一次次放过他。
上官浩宇猛地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对你容忍,是因为宁婉?”
无缘微微挑起眉头,神色带着一丝疑惑与挑衅,“不然?”
上官浩宇的脸上满是不屑,冷哼一声道:“宁婉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皇伯父的一个玩物罢了!”他那眼神中透露出的轻视,仿佛宁婉在他眼中如尘埃般微不足道。
“你觉得,在我和这区区玩物之间,皇伯父会作何抉择?”上官浩宇直视着远渡,目光锐利如剑。
“宁婉可比你聪明多了,就算我在皇族中只是个病弱的废物,她也绝不敢轻易向我挑衅。”上官浩宇的话语愈发凌厉。
“倒是你,如此自作主张,竟敢来找我的麻烦。”上官浩宇一改往日的冷漠,此刻的他言辞激烈,咄咄逼人。
只见上官浩宇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支白玉笛,神色清冷,“我不动你,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只可惜啊……”话音刚落,他便优雅地将玉笛凑近唇边,吹奏起来。
无缘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惊讶,这上官浩宇竟然认识师父?他正想着,那笛声已然响起。
起初,笛声悠扬动听,宛如山间清泉流淌。
可渐渐地,笛音突变,暗藏玄机。
这笛音中蕴含着深厚无比的内力,无缘只觉气血瞬间翻腾起来,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想要阻挡这可怕的声音,然而却毫无作用。
那笛音犹如魔音一般,径直穿透他的双耳,直击他的五脏六腑。
无缘深知,此等音功,若没有极其深厚的内功作为支撑,根本无法施展,他紧紧捂住心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看似病弱的上官浩宇,内功竟如此高深,简直足以傲视整个江湖。
无缘再也支撑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还没来得及给婉儿传讯。
“小心上官浩宇!”这几个字在他心中呐喊,却无法传递出去。
他也没来得及告诉她,云家小姐是上官浩宇的逆鳞!
最终,无缘倒了下去,强大的音波让他难以承受,他的眼耳口鼻皆冒出鲜血,模样极其恐怖。
上官浩宇停下吹奏,潇洒地将白玉笛插回腰间。
就在这时,无缘的心脉恰好断裂。
上官浩宇缓步走到无缘身前,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无缘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随后便彻底断了气。
上官浩宇神色淡然,对着周围的空气说道:“尸体不必处理,就让他这样吧!”
黑暗中,影卫应了一声“是”。
而此时,上官浩宇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知云裳那边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