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只发三个月。
剩下的过段时间,再发三个月,反正没个一两年,肯定是发不完的。
赵英男了解到,摄政王拖欠的士兵粮饷,少则一两年,多的欠了五六年都有。
怪不得他能攒下那么一大笔财富。
玩得一手敛财的好手段。
每次看到将士们快活不下去了,摄政王就发个把月的粮饷。
让将士们吃不饱,也饿不死。
反正西域太平,又不用打仗。
倒不用担心士兵们没发粮饷,会缺乏战斗力。
赵英男也决定,这粮饷要一点点的发,不能让将士们富裕得太快。
一来是确实没那么多钱,之前偷来的银子大部分都花了。
空间里就剩下一堆黄金。
不多。
二来是不能一次性把他们喂太饱。
摄政王欠的,咱们要是一次性给他全还了,岂不是成冤大头了。
等熟悉了,打仗了,把这些兵全都变成自己的兵了,再喂也不迟。
而且,赵英男还宣布。
杜绝吃空饷的同时,一定要把饷银发到士兵手上。
而不是拨款给军队,让将军层层克扣。
如此一来,好处实实在在给到了底层士兵上手,而不是养肥了几个高层将领。
这样士兵感激的才会是赵英男。
而不是他们的将军。
另外,如果将军想再从士兵手里把钱拿走,那他们也要掂量掂量。
士兵会是什么反应。
这也是赵英男和师爷乐意看到的局面。
话说回来。
兵部尚书是个肥的流油的三十多岁中年,一看就是皇亲国戚的模样。
赵英男下发任务,他不敢不接。
不接的,此时都已经去蹲大牢了。
兵部尚书听说,只让他们提供账本,做统计和宣传的工作,要把银子发到士兵手上,还不经过兵部。
一张圆脸皱成了苦瓜。
他一个兵部尚书,全靠是摄政王的亲信,这才捡到这么一个肥差。
你发钱不经过兵部,我还怎么赚钱?
但他也不敢反驳什么,眼前这位新王,武功高强不说,脾气还爆炸的很。
想来他决定的事情,也只有默默执行的份。
赵英男默默给师爷递了个眼色,说这兵部尚书,一看就是富得流油的人物。
改天找个理由。
把他抄家了,所得银钱肯定不会少。
汤师爷心领神会点点头,瞥了一眼兵部尚书,默默把他记在心里。
其实,除了分批次发放粮饷。
赵英男和汤师爷还做了另外的准备,先安抚好士兵后。
逐渐将他们分化。
到时候把这三十五万大军,分成七八个小军,再派往西域各处。
反正就是坚决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汤师爷做了一套详细的计划,只是那需要很多时间去实施,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
这些事以后再慢慢说。
解决完这些降兵的问题,赵英男继续说第三件事:
民心。
老百姓乃是社稷的根本,特别是穷苦老百姓。
得民心者得天下。
换句话说,就是得到穷苦老百姓的支持。
就能得到天下。
因为他们占大多数,人数众多。
当他们放下法律武器,拿起武器战斗的时候,穷苦老百姓的战斗力远比世家。
远比富商这些强悍得多。
当然,也不是说不需要富商和世家的支持。
但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那就选贫农。
赵英男非常清楚这一点,在后世的几十年前,已经有一个伟人实践过。
工人和农民虽然没钱没势,但他们联合起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历史上,单纯的农民起义很少有成功的,但离开了农民的起义。
恐怕连兵源都没有。
汤师爷心心念念想要造反,为的就是天下百姓,西域的百姓也算天下百姓。
所以汤师爷提议,免除龟兹国一年的所有赋税。
往后两年。
轻徭薄赋。
如果可以的话,往后的每一年,都要轻徭薄赋。
这一提议得到了赵英男的赞同,但还是要走个形势,发榜安民。
朝堂上。
赵英男指着矮肥圆户部尚书道:“和大人,龟兹国的赋税重不重?”
“老百姓的压力大不大?”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饭么?”
灵魂三问。
和源眼球滴溜溜直转,都是在朝堂当官的,个个都滑不溜秋。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敢撒谎。
和源跪下,略微思索后,磕头道:“回禀王上。”
“龟兹国的赋税,是三十税一,这赋税不算重,这一点和大月国差不多。”
“老百姓种地,做工,经商,都只用交很少的税。”
“理论上,老百姓的压力并不大。”
“这些年,得上天眷顾,西域风调雨顺,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灾荒。”
“老百姓过得还行。”
“少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不敢说家家户户都能吃饱,但大部分百姓,过得还算不错的。”
和源说完,鸡贼的用余光瞄了一眼新王。
吓得他赶紧缩了缩脖子。
赵英男目光冰冷,眼神如刀如剑,冷冷道:“和大人。”
“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你说的情况,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嘛。”
相比于户部尚书所言。
赵英男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测,还有自己的便宜岳父,老向导说的。
和源心中叫苦不迭,背后直冒冷汗,心说自己说的不错啊。
老百姓苦是苦了点。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摄政王盘剥的太厉害,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自然就苦了些。
但这又和户部什么关系。
和源灵机一动,立马换了个态度,改口道:“回禀大王。”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但奴才刚才忘了说了。”
“除了三十税一的土地税,百姓还要缴纳户税,还有每年的徭役。”
“加上每年龟兹王娶媳妇的钱。”
“以及其他一些赋。”
“老百姓需要缴纳的钱,还是蛮多的。”
“但这几年西域风调雨顺,龟兹国的百姓确实少有饿死的。”
“请大王明察。”
“呵呵。”赵英男淡淡一笑,确实少有饿死的,只是饿死的你们看不到罢了。
相比于大月。
西域的百姓,或者说龟兹国的百姓过得确实还行。
这一点,汤师爷一进城就调查过。
与户部尚书说的差不多。
三十税一,只是针对底层百姓。
因为王公贵族,士大夫阶层是不用交税的,这些人的赋税全都得分摊道穷苦百姓头上。
加上百姓交税的时候,官员各种盘剥,火耗,实际税率恐怕得有三十税十五了。
外加户税,也就是人头税。
一户人家,家里小到三个月大的婴儿,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人,全都得交税。
还有徭役,有钱人家可以交钱免徭役。
没钱的就得去干活。
还是不管饭那种。
加上各种赋各种饷,百姓过得苦巴巴的,卖儿子,卖女儿的大有人在。
汤师爷起身,一脚踢翻跪着的户部尚书,大声道:
“主公。”
“休要听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