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文慧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小曦孤零零躺在梅村的房子里,脸憔悴的很,目光呆滞,胡子也没刮,看见自己进来,连忙坐起身,死死抓住了自己的手。
文慧明白,小曦这是病了,并且病得不轻。
“文慧,你终于回来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小曦趴在床头呜呜哭了起来。
梦里的文慧心一酸,眼泪也跟着扑扑地落下,她连忙抱住小曦。
“小曦哥,你怎么这样了,云珊呢?孩子呢?”
只见小曦苦笑一声。
“云珊嫌这里环境苦,带着孩子走了。”
“为什么你不走?”
“我要在这里办医院,并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在这个房子里等你回来。”
文慧哭了,突然小曦一阵咳嗽,吐了一口血,一下晕了过去。
“小曦哥,你醒醒,小曦—”
话没说完,文慧被惊醒了,“嗖”一下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自己的床上,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原来是做噩梦了。
不由得摇了摇头,安慰起了自己。不会的,君姨已经说了,云珊也在杨平镇,她那么爱小曦哥,怎会离开他。
文慧起床站在窗前,遥望着夜空,东方已经有些泛白,黎明要来了。
不由得思念起睡梦中的人。
此刻,远在中国的杨平镇医院,太阳已经当空,但张院长却迟迟未到,办公室小蒋已经来了好几趟,也不见踪影。
焦急过后,不由得来到云珊这里,有些不放心问了起来。
“路大夫,张院长到现在也没上班,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蒋是第一批来的老人,她知道云珊和院长的关系,情急之下,只能来找云珊咨询。
一听情况,云珊立马着急了。
她拿起电话,立刻拨了过去,依然没人接听,顿感不妙,急忙向外走去。
来到周凯办公室,里面没什么病人,看他正在摆弄手机,有些焦急问道:
“上午看到皓廉没有?”
“人家大院长,我上哪看见他了。”
周凯酸溜溜的语调让云珊有些生气。
“别玩了,去他宿舍看看去,电话也不接,怎么回事?”
“要去你去,我一会儿还有个病人呢!”
周凯说完,不屑地看了云珊一眼。
“哼!看来还真是关心,要知道这样关心,何必离婚啊!”
听着周凯的风凉话,云珊忍住了。没有搭理他,匆匆走了出去。
她突然想到宿舍,急忙向员工宿舍楼走去,来到单人宿舍一楼,也就是她的楼下,急忙敲了起来。
离完婚后,按照院里规定,单身职工必须住在单身宿舍单元,小曦作为院长,以身作则,也搬到了这里,住在这个单元的一楼。
从上次办完离婚手续后,小曦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沉默寡言,没日没夜的工作,看见云珊,也就简单打个招呼,再无其它。
云珊知道,上次在宾馆,彻底让他死心了,这样也好,各干各的,省着心烦。
这几个月下来,可以说是相安无事,比同事还同事。
敲了半天,屋内还没有动静,云珊忙拿出电话,拨了过去,结果,电话正在屋内,她更急了。
此时,宿舍楼很安静,整栋楼没什么人,破门而入不现实。云珊灵机一动,想到一楼的窗户应该开着,虽然有纱窗,也能看见里面。
她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急忙跑向窗外,登着一块石头,终于看见了卧室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正是前夫皓廉,云珊更急了,大声喊道:
“皓廉,你怎么了,别吓我。”
看着床上的人没动静,云珊更急了,顾不了那么多,使尽了全身的力量,攀上了窗台,用手生生把纱窗撕坏,钻了进去。
跳下床,一下摔倒在地中央,但云珊已经顾不上疼了。来到小曦病床前,急忙探了探鼻孔,还有气息,不由得松了口气。
此时云珊发现,小曦全身发烫 ,嘴唇却发白,一看是发烧已经引起了休克。
她顾不了这么多,赶紧打电话给门诊,然后自己先紧急抢救一番。
“皓廉,你醒醒,我是云珊,快醒醒。”
尽管云珊不住呼唤,小曦的眼睛紧闭,跟没听见一样。
这时候,门诊医生拿着担架过来了,周凯也许知道玩笑开大了,也跟着跑了过来。
“周凯,皓廉昏迷很长时间了,怎么办?”
看着云珊慌乱的样子,周凯连忙安慰。
“没事的,今早上班我还听见他在屋里哼哼呢!应该昏迷不长时间。”
“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真有你的,你还是医生吗?”
云珊气得真想骂他一顿,但看着他正在把人抬到担架,急忙往医院跑的样子,瞬间把骂人的话又咽了下去。
云珊哪敢怠慢,急忙参与到抢救中。
折腾好一会儿,小曦终于醒了过来,这时候,诊断结果出来了,原来是重度肺炎,导致呼吸功能障碍,再晚一会儿,就会引起大脑缺氧,后果难以想象。
检查完毕,赶紧送到IcU观察治疗。
这时候,门诊一个医生过来说:
“张院长这几天就不舒服,我不断提醒他赶紧来放射科检查一下,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拖到这么重。”
云珊听医生这样一说,更来气了,这不是明摆着,想躲着自己,宁可把病耽误了,也不来找自己检查,看来是怕尴尬吧。
云珊有些悲哀,心里感慨,看来一年期满,真得要离开。
越想越气,不由得来到IcU,本来想兴师问罪,但一看到皓廉全副武装在病床上,云珊又于心不忍起来。
不由得暗自落泪。
“何必弄得这样呢!即使夫妻不成,他也是孩子的爹呀!”
云珊决定留下来,像妻子一样,照顾起小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