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金名,子君的心情很舒畅,看着金名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她知道,金名在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此时,她只有把最深的祝福送给他。
北京留给子君的印象很好,在与金名的爱情里,沙金沟给两个人的爱情上了锁,那是一场偷偷摸摸的恋爱,充满着恐惧,担心。
在北京,那把锁曾被子君大胆的撬开了,她和金名得到了解放,享受着一段自由自在的爱情生活,虽然短暂,但留给子君的是最快乐的时光。
回到医院附近的宾馆,小曦已经睡了,刘成那小子哄孩子还是有一套,小曦和他在一起很乖。
虽然张磊不让她过去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看了看表,11点,还是看一眼去吧!
到了张磊的病房,张磊果然没有睡,看着子君进来,面带微笑,就知道今晚俩人见面很愉快。
“老师,谢谢你,让我见到了他。”
子君看见张磊,就想把心得分享给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子君喜欢把一些喜闻乐见的事都拿出来分享一下,她喜欢听张磊独到的见解。
从某种意义来说,张磊就是一位合格的人生导师,他看问题总是像一把钥匙,能打开子君的格局,让她慢慢领略人生的真谛。
“只要心安即可。”
看着张磊好像有些发烧,子君不放心,就在床头陪了半宿。
天灰蒙蒙的,要天亮了,张磊睁开眼睛,侧了一下头,映在眼前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由于疲倦,子君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观察过子君,张磊静静地看着这张美丽的脸,竟看得出神了。
那长长的睫毛,此刻像保护伞一样,静静地护着主人,让她得到片刻的休息,嘴角还残留着一抹微笑,让张磊都能感受到昨晚和金名见面的温馨。
人都说最美的人,心最狠,但这张脸的后面,却是一颗菩萨的心。
这样善良的女子,老天怎么忍心让她受苦呢,张磊突然想起子君的经历,心都痛了。
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瞬间闪过,如果自己好好的,该有多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个金名了,最起码两个人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曾经拥有过,还奢求什么呢。
和子君在一起,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看着看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法国凡尔赛宫附近那所房子旁,静静的湖畔,健康的他和子君拉着小曦边走边说笑着,一起指着西边的落日余晖……
好像电击一般,张磊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子君是任何人不可亵渎的女子。
张磊,你只是一个病患者,在子君的眼里,是老师,是兄长……可以是任何身份的存在,但有一个是永远没有资格,那就是爱人。
他自责着,讨厌着自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肮脏,甚至觉得是对子君的亵渎,此时,他不断告诫自己,哪怕有一丝非分之想,自己都不配子君的照顾和信任。
可怜的张磊,你是君子,但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个男人,上帝造人的时候,他赋予给每个人的七情六欲,不会因疾病而消失。
张磊冷静下来,兄长般神圣的理智回来了。
穿得有些单薄的子君,在睡梦中也许感到凉意,不禁缩了一下肩膀,张磊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唉,每天只关心别人,就是想不到自己。
看着枕边的一件外衣,他想把它披在子君的身上,让她不要被冻醒。
看了一旁熟睡的护工大爷,也不敢大声叫,这样会惊醒了熟睡的人,他不忍心。
张磊努力地动了动有些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好像千斤重量压着那只手,他咬咬牙,用尽全身力量,还是没有够着,他就这样使劲地往上抬……
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流下,但那只手臂还是软绵绵落了下来。
他不甘心,歪过头,嘴慢慢凑到衣服跟前,用牙齿狠狠地咬住衣服,慢慢抬起……
令人心碎的一幕难以用语言描写。
随着头重重的落下,一阵悲哀袭来,清澈的泪水流过脸颊,张磊第一次哭了。
一向乐观的他,好像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无能,一种悲哀随着泪水的划过,涌上心头。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用啊!他眼望着天花板,让泪水随意流下。
也许张磊的悲哀太浓了,浓到整个病房都冷却了,子君被冻醒了。
抬头一看,张磊直直地盯着上面,两行泪水肆意流下。
“老师,您怎么了?对不起,我睡着了。”
子君慌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张磊,在她的印象里,张磊没流过一滴眼泪,一直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老师——”
子君连忙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珠,关切地喊了一句。
“哦,没什么,只是偶尔伤感一下。”
张磊笑了笑,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哭。
整个一天,子君也没离开张磊,因为她感觉张磊有些变了,眼神中有一种黯然的神色。
子君不允许张磊这样,她喜欢乐观,自信,满脑子充满人生哲理的那个人。
如果这次旅游,让张磊改变,只能是向好的方向改变。
看着张磊病情稳定,大家休整的也差不多了,一行人决定继续启程,前往子君的老家——河北平县的一个小山村。
张磊一路上很高兴,兴奋的和小曦玩笑着,看不出一点异常。
但子君知道,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是不快乐,昨天那满脸的泪珠,时刻牵动着子君的心。
老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子君的心越来越沉重起来。
回到家,张磊怎么向亲人介绍,小曦呢!要不要让他看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