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整个沙金沟的人都没睡好,他们在自己的家里听着李老倔一家的大戏,不断在脑子里补充着一些龌龊的场面。
啊!不要,救命啊……”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划破了漆黑沉寂的小山村,这家灯亮了,一会儿就灭了,那家灯刚点着,接着又漆黑一片。
“不要管了,是李老倔家新媳妇,呵呵,没准傻子真上了呢!哈哈,睡吧睡吧!”女人带着好奇的笑翻了个身。
“明天看看去,安慰安慰新婆娘,女人就得认命!”男人嘱咐着身边的堂客。
此时的声音多了起来:“救命!我不,放开我,啊!呜呜——”女人的惨叫声,啼哭声,还有挣扎声不断传来。
其中掺杂着李老倔那旱烟熏哑的命令声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随着一声长长的的惨叫声,“啊……”一切都停止了。
小山村又恢复了平静。
后半夜,不断听到有人嘤嘤的哭泣声,凄惨得像一个喊冤的女鬼让人毛骨悚然,时而又呜咽起来,又像是一只困兽在绝望地嚎叫着。
但人们好像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一个人起来去看看那可怜的女人一眼。
“咕咕唔——咕咕唔——”猫头鹰的叫声使人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想到这,女人吓得赶紧钻进了被窝。
天渐渐亮了,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窗户纸慢慢地变灰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村头二狗子的大嗓门又叫了起来,打破了人们凌晨的美梦。
“不好啦!李老倔家换来的媳妇上吊了。”随着下一句,人们扑棱一下都坐了起来,赶紧瞧瞧去。
李老倔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本来就不大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没进屋,就听见女人的嚎哭:“遭天谴啊!怎么办啊!呜呜——我怎么这命苦啊!”
这时候的当家人李老倔蹲在门前的水井旁,耷了个脑袋,旱烟袋锅子从他那满嘴黑牙的缝隙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人们赶紧往屋里面望去,接着脸色煞白地又都跑了出来。
“真惨啊!怎么不穿衣服就死了呢,怎么还有伤呢!”女人们小声地嘀咕着。
“都怨你啊!天煞的东西,我说不换亲,你非要换,这回好了,怎么办啊!我的丫头啊!”女人不知是哭哪个丫头,反正,村里人看到一向隐忍的婆子第一次向自己的男人喊叫。
“得赶紧收拾收拾,要不然人家娘家人来了,不得了的。”
“把丫头赶紧叫回来啊!别人财两空了!”明白的人赶紧想着办法。
“婆娘们,赶紧给尸体穿上衣服,把脖子的伤处理一下,别让人娘家看见。”
紧张的收拾在进行着,女人们虽然怕,但热心肠的她们还是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新床上的红棉袄。
被卸下来的的女孩儿身体还有温度,赤裸裸地躺在带着大红喜字的床上,脸部扭曲着,很痛苦的样子,眼睛圆睁着,狰狞极了。
脖子上还有一块布在缠绕着,显见,是受过伤,也许被绳索又勒了一下,血已经殷了出来,好心的婶子连忙盖上了一张床单,映着满屋的红色使人浑身发抖起来。
“唉,年纪轻轻的,怎这么想不开啊!凑活着过呗!”女人们一边忙活着,一边惋惜地哭着。
临近中午,浩浩荡荡的娘家队伍来了,离村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哭声,村里的人都紧张起来,一场无形的战争要开始了。
看着昨天还如花似玉的闺女,转眼就人鬼殊途了。新娘的妈妈刚掀开蒙着的白纸就哭昏了过去,霍老三狠狠地揪住李老倔的衣领,怒目圆瞪,大声地说:“告诉我,你们拿我闺女怎样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不会善罢甘休。”
“亲家,你别激动!我们也不想这样。”李老倔小心地说着。
“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走了,你让妈怎么活啊!”悲惨的哭声使周围的女人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临时搭的木板上,尸体静静地躺着,那微张的嘴好像要说着什么,是委屈,是愤怒,还是对命运的反抗,总之,一个新鲜的生命就这样流逝了。
“看,这是什么?”随着一个女人的喊叫,人们把目光聚集在尸体的脖子上,霍老三掀开女儿脖子上的纱布,人们都怔住了,很深的伤口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随着新娘妈妈的一声惨叫,李老倔被来人打倒在地上,随即,整个小院沸腾了,吵骂声,打斗声,惨叫声传遍了方圆几里。
“真的不是我们弄的,是她自己,她自己拿着剪刀划的,我们拽不住……”李老倔不停地争辩着。
“不行,我们必须报警,不能让妹子这样惨死。”一个后生站出来,愤恨的脸上夹杂着痛苦。
“让法律来制裁!”
“对——对,我们不能让花儿白死。”娘家人恨恨地附和着。
“真的是她自己划破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阿妈着急了,跪下来求着每个人。
“我说不能来硬的,这回好了……”也许这个女人吓坏了,竟然傻傻地又补充了一句。李老倔来不及阻拦,娘家人不干了。
“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侮辱,要不然不会死的。”女人们的嚎哭声又响了起来。
豪横的李老倔吓得哆嗦起来,凄凄惨惨的婆娘只知道哭,村里的本家也无奈地沉默着。
“好了,都别闹了,我来说一句。”随着话语,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脸上带着泪珠的女孩。
李老倔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筛糠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对了,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杀手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