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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古言文里被替嫁的炮灰嫡姐77

“好了,你先下去吧!”

正这样想着,皇帝的声音突然传来。

心情甚好的帝王终于于间隙间注意到了额头上渗出汗珠的臣子。

冯广这才活动着有些僵了的身子,默默退了出去。

等第二天下朝后,皇帝才换了一身衣衫悄悄出了宫。

等车子慢慢驶到杏林轩的后门处时,他才慢慢下了马车。

乔装打扮后的冯广正准备替他敲门,下一秒就被皇帝制止了。

“等下......朕来。”

冯广有些疑惑地退了下来,皇帝又转过身子。

“等会儿你不用跟着了,在马车这等朕!”

“臣遵旨!”冯广拱手。

说完后皇帝便有些生疏地整了整衣衫,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没带镜子。

他犹豫了几秒,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看了冯广一眼。

冯广:“......?”

“怎么样?”

冯广:???

“......什么?”

皇帝脸有些黑,下一秒又恢复如常,“朕......朕仪容如何?可有哪乱了?”

冯广了然,将他从头看到脚看了一遍,然后摇头。

“没有,陛下仪容甚好!”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后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

他面上也扬起了一抹固定弧度的笑容,等着门开。

门很快打开了,皇帝的呼吸都不由轻了些,满含期待地看着来人。

下一瞬他又满脸失望,开门的不是她,看起来是个药童。

“这位客人,找谁?”

“朕、这里可是杏林轩?”

差点说错了话,皇帝连忙改口。

药童点了点头,“正是杏林轩。”

“啊,我与方姑娘有约。”

药童有些疑惑,这里倒是有一位方姑姑,不知是否是他口中的方姑娘。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客人可带着半枚玉佩?”

“是。”

听到这个回答,药童忙让出一条道路。

“这位客人请!”

皇帝连忙顺着门口进去了。

冯广看着主子进去了,才在心中暗自嘀咕。

真不知主子口中这方姑娘是谁,今日这举止倒是怪异,他以前还未曾见过他这样。

皇帝跟着药童去了一间屋子,他敲了敲门。

门里瞬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谁?”

“方姑姑,我是小丁。今日后门来了一位公子,他说带了那半枚玉佩!”

皇帝听着药童口中的“方姑姑”莫名有些脸热,等他说完了,便有些忐忑地看着屋子,等着屋内人的反应。

房内突然传来了“啪”地一声,过了几个呼吸才传来了女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好,让他进来吧!”

药童识趣地看一眼男子,便自行退下了。

皇帝则艰难地看着门口,既想直接推门而入,又担心有些唐突。

犹豫间,他一时冲动推开了门。

屋里的妇人应声看来,两人的视线恰好撞上。

皇帝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燕燕!”

方如燕瞬间眼眶泛红,听着这久违的称呼,泪如雨下。

皇帝看着女子的泪面,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快步进了屋子,尴尬地劝着她。

“你怎么了?燕燕!你别哭了!”

他突然想起刚进门前响起的声音,不由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看到了碎了一地的茶盏。

他慌了神,忙拉过方如燕的手看着,“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你哪疼啊!”

一连串关切的话砸过来,砸得方如燕心脏抽疼,哭得停不下来。

皇帝更慌了,他一连检查了好几遍方如意的手,却没找到任何伤口,他急得准备拉着方如意出去找大夫。

方如意这才哽咽地开口,“没......没事。”

她一把拽住了欲要朝门口跑去的皇帝,虽然她力气不大,但皇帝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停了下来。

这样一打岔,方如燕好不容易收住了突然涌上来的那阵复杂情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两人都未曾想到,二十多年的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这才察觉到屋内有些凝滞的气氛。

方如燕张了张口,最终垂下眸子道,“陛下。”

虽然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悦耳,皇帝的心中还是不免失落极了。

“燕......侯夫人。”

他张了张口,到嘴边的“燕燕”也因为方如燕这声疏离的“陛下”换成了侯夫人。

方如燕也沉默了,只觉得这三个字极为刺耳。

“陛下,可否称呼我方夫人?”

她抬眸,眼里盈盈泪光闪烁,似是又要哭了。

皇帝刚刚沉寂下的心脏因为她这句话又瞬间“噗通噗通”生动地跳动起来。

她是在和侯府划分界限?

只是将将想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帝王的心情就愉悦起来。

“方夫人!”

他低沉地唤了一声。

方如燕点了点头,下一瞬又跪倒在地。

皇帝一惊,他忙弯腰去扶她。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方如燕却挣扎着不起,语气极为哀伤,“妾身有事求陛下做主!”

“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

皇帝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反正这二十多年的互不见面他都忍下来了,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答应。

方如燕听着这话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皇帝连忙用力将她扶了起来。

“方夫人,你和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方如燕这才将泪水擦干净,面无表情道,“陛下,陆昭不是我的孩子!”

这话一出,皇帝都有些愣住了。

燕燕她说什么?

陆昭不是她的孩子?

“他根本就是个野种!是侯爷!是他换走了我的孩子!是他把我的孩子残忍杀害了!都是他们陆家人干的!陛下,你一定要我作主!”

方如燕的眼眶发红,整个人情绪激动起来,她双手死死拉扯着皇帝的衣袍,神色疯狂。

皇帝从没见过方如燕这副癫狂模样,他心中担忧,明显能看出来方如燕此时的情绪很不对劲,连忙开口安抚她。

“好!燕燕,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侯爷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没事的,燕燕,到时候你想怎么对忠义侯都可以......”

在皇帝的不断抚慰下,方如燕才慢慢平复下来,她的眼眶没那么红了,不停地喘着粗气。

皇帝在旁边心疼地看着她,为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查过她一次消息而深深自责。

因为她说过,不希望他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所以他连看都不敢去看他,他害怕自己会做出让她讨厌自己的事。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遭遇了如此凄惨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根本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他真是该死啊!

他不知道这些年来方如燕都是如何过的,但他根本不敢问她,他害怕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刺激到她。

皇帝心中已经做了决定,等回宫后他会找人去查一查燕燕这二十多年究竟是如何过的,凡是让她受委屈的,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方如燕也知晓自己刚刚情绪激动了,她缓了一会,才略微有些歉意地朝着皇帝道。

“陛下见笑了,妾身这些年有些病症,方才被刺激到了,一时没有控制住。”

皇帝极力控制着想要流出来的泪水,笑了笑,“怎么会呢?你怎么样了?等会儿我就派人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给你问诊,你放心,无论是什么病,他们都能治好的!”

方如燕婉拒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神色都柔和了些。

“这就是药铺,大夫草药都有,关键是这里还有位小神医。有她在,妾身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若不然,恐怕妾身和陛下在这说话都不可能做到呢。”

她的话并没有打消皇帝的决定,他准备以后慢慢差人来为她诊断脉象。

他面上没有反驳方如燕,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到了那位“小神医”身上。

“是吗?我还未曾听到过如此妙手的小神医。”

“她今日不在铺子中,想来以后是有机会的。”

方如燕岔了过去,在不知晓皇帝意图前,她自然不会将人暴露给他。

“陛下,虽然妾身刚才所言极难让人相信......”

皇帝插话打断,“不,我相信你!”

方如燕难得有些失语,“......”。

她换了个说法,“虽然听起来极为荒唐,但妾身所言句句属实。”

“妾身的孩子小名便是康儿。妾身生下康儿后,侯爷便回来了。明明是妾身怀胎十月诞下他,可他自小便与他父亲和乳娘亲近,与妾身并不亲近。偶然一次,妾身听到他对着乳娘说我不是他娘亲,他娘亲另有其人。刚开始妾身以为他年龄尚小的缘故,可后来有一天妾身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

“那日妾身为侯爷送羹汤,却意外听到两人的交谈。妾身亲耳听到侯爷对着康儿说,让他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胡乱认亲,让他娘亲心寒!妾身本以为他是教康儿莫要和乳娘亲近,心中高兴。可下一秒就听到侯爷喊他‘昭儿’。”

“明明他是我的康儿!可侯爷偏偏那样喊他,甚至让他对着一副画卷喊‘娘’。虽然我并未见过那画卷,但侯爷从未为我作过画。而且若是我的孩子,我明明在这府上,为何要对着一副画来喊‘娘’?”

方如燕顿了顿,眼眶又红了起来,当年那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年仅五岁的陆昭不解地问他父亲,“父亲,你是说这便是我的母亲?”

“自然!昭儿,你要记得,你的母亲只有这一位,你一定要记清楚她的模样,莫要伤了她的心!”

“可是......为什么母亲不在这里?明明父亲、母亲和我才是一家?为什么府中的人都说那个坏女人是我母亲?”

“昭儿,当然是因为那个坏女人太坏了,父亲和你只能和你母亲分开了。你以后一定不要和她亲近,而且不能将此事告诉她!”忠义侯声音严肃。

“嗯,父亲,我知道了!不过昭儿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个坏女人总对着我喊‘康儿’,但是父亲却叫我‘昭儿’?那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哼!那是因为她把你当成她的‘孩子’了,她的孩子死了,因为这府中的一切都是你的,那个‘康儿’想要和你争,便不需要活下去了!所以昭儿,你一定不要让她知道此事,不能让她毁了你的人生!”

忠义侯残忍的声音传来,他丝毫不顾忌地在一个五岁的幼童面前展示他的狠毒。

门外的方如燕在听到前面的话时心就开始逐渐凉透,她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照顾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不是她的‘康儿’!

直到她听到忠义侯最后的话时,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循环播放着那句‘她的孩子死了’!

她的孩子死了!

孩子死了!

死了!

不,她不相信!

不可能的,她亲眼看着孩子生出来的,她亲耳听到了他的哭声,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要亲自去质问她的夫君,他一定是在骗她们的!

然后,她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推开了门。

不等两人开口,方如燕就失神地朝着忠义侯而去,她声音颤抖极了。

“你撒谎!我的孩子没死,他没死,他在这活得好好的。”

她下意识指向了旁边的陆昭,死死盯着忠义侯的神色变化。

“对,他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

出乎意料的,她的夫君顺着她的意思说出了她希望她说的话。

可她还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她的康儿就在那好好站着,她却还是不敢相信,她心脏处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根本缓解不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那么说?

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谎言再告诉她陆昭就是她的孩子?

“不,我不信你,我要见产婆,我要见那日在场的丫鬟!”

她歇斯底里地朝着忠义侯吼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贤惠。

忠义侯依旧没什么大的反应,他没有被拆穿的慌张,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应下了。

不一会儿,产婆、丫鬟、嬷嬷都来了。

他们足足围了一整个房间,忠义侯也站在旁边。

他们排着队一个又一个诉说着残忍的真相。

“夫人,小少爷长得那叫一个玉雪可爱啊,就连啼哭声都格外响亮啊!他被捂着口鼻时手脚都格外用力,挣扎得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