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突然接到命令,要来杀我的?”
白夭夭保持着安全距离,听完卫林的话,冷眼看着他,眸底深沉看不出情绪,完全没有一个炼气期面对元婴期修士该有的害怕。
卫林飞快地瞟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又重新趴回白夭夭肩膀上的那只小兽,只觉得它一双银瞳正死死地盯着他,大有主人一声令下就扑过来的架势。
“是!”卫林收回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答道,“是主殿那边传出来的命令,格杀勿论!”
不过是对付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出动了十几个人,谁知道连院门都没进去,就被人秒杀了……
白夭夭抿了抿唇,“穆云筝,我是说……我师伯呢?”
卫林摇了摇头,“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他是云起早些时候放到二长老麾下的钉子,但是自从大长老身死,二长老彻底掌控星辰宫后,云起统领就仿佛是彻底放弃了挣扎,再也没有与他联络过,任他自生自灭。
因着卧底的身份,他在席统领手下,不敢冒尖出头,自然也不会有太高的位置,能掌握的消息自然不多。
场面陷入一片沉寂。
好半晌后,白夭夭才丢下一句话,
“糯糯,让他老实待着!”
说完便转身回了屋。
糯糯从白夭夭肩膀上一跃而下,抬了抬小爪子,几道空间裂隙便出现在了卫林的四周,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傲娇地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卫林看看左边闪烁着寒光的空间裂隙,又看看右边的,老实的立在了原地。
回到屋的白夭夭坐在房间的茶桌旁,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鼻尖,琢磨着眼前的局面。。
这里已然成了个虎狼之地,今夜来的是十五个元婴期的杀手,焉知明日来的又会是谁。
说句冷血的话,穆云筝这个便宜师伯的命,她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不过是萍水相逢,相处了几日而已,又不是真正的亲人,他是生是死都和她白夭夭没有关系。
但是,她需要他说过的那个诧灵化婴法。
她曾向穆云筝打听过,璇玑大陆仙界并非没有其他功法能修补破损的元婴,但是都鲜少能与诧灵化婴法匹敌。
诧灵化婴法是星辰宫某位天纵英才的祖师前辈自创的功法,几乎可以做到百分之百地修复成功率。
而其他的功法先不说都是宗门的不传之秘难以取得,就说那三四成的失败率,白夭夭也不敢赌。
异星在侧,家里的人都还指望着她,她得降低一切风险,让自己强大起来。
白夭夭看着闪身进来又窝回她肩膀的糯糯,将它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
这小家伙如今能变成人形,会说人话,但却似乎更喜欢保持小兽的形态,一直赖在她身上。
完全看不出当日独挡妖王时的威风八面。
想到当日的场景,白夭夭突然心中一动。
“糯糯,你能够利用空间夹缝将我送到指定的地点吗?”
糯糯歪头,白夭夭解释了一番后,它终于点了点头。
可以!
白夭夭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那她有办法救穆云筝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去见一个人。
……
夜很长,能发生很多事。
云起听从穆云筝的命令召集之前的亲卫,准备等穆云筝见完二长老之后再一起前去拜见。
不大的院子中,坐着五个衣衫各异但神情却同样激动的人。
“老三,真的吗?少宫主真的没死?”
“自然!我今日亲眼见的,怎会有假!”
云起激动地满脸的胡子都在颤抖,“而且,少宫主他已然是洞虚后期,待他拿到大长老留下的东西,修为便能扶摇直上到大乘期,届时就能与杜钰那老贼一较高下了!”
“对!这些年,我们在杜钰手下忍辱偷生!老子早就受够这窝囊气了!”
几人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少宫主现在就回来,带他们去找杜钰干上一仗。
这时,一直半靠在大树脚下的人厉喝一声。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这些年的教训你们还没有吃够吗?”
几人面面相觑,云起忍不住小声嘟囔,“老九你就是被吓破了胆!不是已经布好防护结界了么!少宫主都回来了!怕什么!”
云笙冷眼扫了过去,一直盯着云起,直到他招架不住垂下头这才移开目光。
云起低垂着头在云笙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明明是最小的那个,却成日里装得跟老大似的……
想到惨死的老大,云起垂下了嘴角,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又等了两刻钟,云笙倏地站起身,“情况不对!已经过了戌时了!少宫主还未唤我们,我得去看看!”
其余三人也脸色一变,“少宫主今日回宫,众目睽睽之下去的主殿议事,杜钰那老贼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少宫主下手?”
云笙脸色冰冷,薄唇紧抿。
按常理来说,杜钰应该不敢,老宫主义薄云天,宫内几乎所有弟子都受过他的照拂,少宫主是他唯一的儿子,钦定的宫主人选。
杜钰这人一向沽名钓誉,当时少宫主和大长老接连“身死”的情况下他都不肯授人以柄,只肯以代宫主自称,又怎么会在此时动手呢?
这么想着,云笙面色稍缓,但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
“不管如何,我要去主殿看看再说!”
云笙抬步便走,其他几人也纷纷跟上。
“我也去!”
“一起!”
就在这时,院落中却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我若是你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云笙五人齐齐色变,灵力铺天盖地地将小院的各个角落全部裹挟了进去。
“谁!”
“是谁在装神弄鬼!”
“给老子滚出来!”
树梢顶端,白夭夭拍了拍糯糯的肩膀,糯糯点了点头,眉心印记连闪,包裹住两人的蓝光顷刻消散。
白夭夭抱着糯糯迈出半开的空间夹缝,飘飘然落在了地面上,和有过一面之缘的云起打招呼。
“是我……下午我们曾见过……”
云笙浑身紧绷,握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骨节发白。
这些年,他们真是太过松懈了,竟连有人摸到身边都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