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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秦康这组了。

他刚想起身,谢澜的一只手却按上了他的胳膊,霍然起立。

“我先。”

秦康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伸手拦下了他的脚步,直到看见G4组的代表也站起。

迅速地在双方身上扫过两眼,他撤开了手,对谢澜说:“去吧。”

和谢澜对阵的也不是纪恺阳,那张脸看着有些眼熟。

“是前几天在门口举牌子的家伙。”侯奕泽的笑意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有的人为了抢个名额把命都丢了,这家伙什么也没干,白捡个皮夹子进了小组赛。”

现在这捡皮夹子的也进了场,看着对面挺立如枪的对手,他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抖出一根衔在嘴里。

谢澜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哥们,来一根吗?”

谢澜摇了摇头。

烟民也不坚持,自顾自点上,很享受似的吸了一口,从鼻子眼喷出两道淡蓝色的烟雾。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谢澜动身,却发现了件怪事。

眼前一片烟熏雾绕,那家伙喷出的烟仿佛有着生命与意识,已经于不经意间围绕了他的四周,如影随形。

似乎还有些晕眩。

台下的人看过去,谢澜的整个身体已于转瞬间被浓烟包裹,而那烟民鼻子眼里仍在持续冒烟,一口气竟不断绝。

很快,会场的中央就不见两人身影,只剩下一整团的烟雾了。

“啊~……啊~”

浓烟遮断了视线,只听见里头传来声声痛喝,那是谢澜的声音。

侯奕泽不禁站起了身,又是探头又是跳脚。

“小谢行不行啊?”

“别急,他应该有办法。”

嘴上这么说,秦康也为他捏了把汗。

忽地,场上风云突变,缭绕不散的烟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起来,正朝着顺时针方向旋转。

滚滚浓烟像被撕碎的布条,逐渐显露了里头一星半点的光景。

有刀光,有血光。

终于,烟消雾散,场上的谢澜还在原地打着旋,身上就像哪吒一样长了六条胳膊,每只手上都紧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在离开他半米的地上,躺着个血人,满身的刀伤,夹在手指上的烟掉落在血泊里,寂然熄灭。

谢澜停了下来,头还是有些晕,他走到场边,接过秦康适时递上的一瓶水。

“受伤了吗?”

“后腰上挨了两下,没多大事。”

“你休息会儿吧,下一场我来。”

“不用。是我自己要打的。”

秦康往G4那边望去,纪恺阳已经起身。

“他们队长不好对付,我和你说过的,能力邪门,小心别被近身。”

谢澜又猛灌了一口水:“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侯奕泽伸手递上了一根由数条老藤扭曲纠缠而成的藤棍。

谢澜摇了摇头:“不用,武器我自己就有。”

“看看你的对手,”侯奕泽朝着场地另一头轻扬着下巴,“一寸长一寸强。”

那边纪恺阳已经下场,手提着一把武士刀,刀鞘的样式颇为古朴。

“好吧,不过我没耍过棍子,你得帮我改一改。”

“改成啥样?”

“我爷爷的农村老家里,有种打谷子用的连枷,一根长一根短,中间用链子连起来的。”

“行!安排!”

侯奕泽发力,藤棍前端又延伸出了一小段,和原来的长棍之间以一根柔韧的藤条相连。

纪恺阳踏了个弓步,武士刀缓缓出鞘,雪亮刀锋在面前划出一道弧光,两手交握竖在身前。

看着对手摆出的庄稼把式,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哨音骤起,随着一声气合,纪恺阳率先出手,疾风般跃近,当头一刀劈下。

一旁观战的秦康不由皱眉,看纪恺阳刚才这一招的速度,已经远胜过记忆中的水平。

这才过了几天啊?

如果不是有什么逆天奇遇的话,这份提升多半还是和他那份异能有关。

他不止是把人吸成干尸,也能从中提升自己的能力。

谢澜匆匆侧身避过,手底下连枷高高扬起,劈头盖脸砸向纪恺阳的面门。

纪恺阳矮身一个侧滚,躲开了这下攻击,刚要起身,又见连枷走中路横扫他的腰间。急忙刀尖朝下,在身侧架起整根刀条格挡。

“嚓啷”一声,连枷长杆的末端磕在刀刃之上,藤条牵连的短杆绕过个圈,“噗”地抽上了纪恺阳的后背。

“哇……”

双方各自退开一步。

纪恺阳的脸上肌肉不住抽动,咬着牙将武士刀高举,斜倚在肩。

一招得手,谢澜打起精神,将一根连枷舞得虎虎生风,在身前画出个横倒的8字,左一下右一下进步抢攻。

纪恺阳短兵对长兵,一时间只有左躲右闪、举刀挡架的份。

那连枷的轨迹变幻莫测,末梢速度又有离心力的加持,不多时脸上又挨了几下。

他两边脸颊高肿,鼻血都流了出来,眼见那梢头挂出风啸,这次是对着自己太阳穴横扫,躲闪已是不及,便一咬牙迎上,弃刀伸手去抓那连枷的末端。

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哧哧的轻响,纪恺阳整个人都被带着向后滑了一段。

硬接下这一招,他的两手又疼又麻,不住地打颤,可终究还是让他抓住了连枷的一头。

谢澜猛力向后拽,武器却未能挣脱纪恺阳双手的束缚。

就在这一愣神间,那根藤条编成的连枷从纪恺阳抓着的那头开始,迅速枯萎,就像一根燃着的引线,火星朝着谢澜这边移去。

斜刺里突然闪现了一道银光,如猛龙过江,从下撩上了连枷的中段。

砰的一声,连枷被击飞到了半空。

来人双脚落地,一根泛着金属寒光的棒子笃一声柱在地上,正是秦康。

站立在两边的谢澜和纪恺阳都觉得两手发麻。

纪恺阳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个防御的姿势。

谢澜则是扭头看着秦康,对他的突然出手疑惑不解。

那根连枷从空中掉落在地上,放眼望去,大半截已成朽木。

秦康朝着谢澜摇了摇头,旋即转身,对上了纪恺阳阴沉的目光。

“这一场我们输了,换我和你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