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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宇的脖颈往内一缩,踩着小碎步就往门口后移。

“姐,姐夫!你们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拧上了他的耳朵,手法之流畅迅捷,透显出二十年功力的精纯娴熟。

赵诗琪抬起后脚跟,乓一下勾上了房门,扯着赵铭宇的耳朵皮就往房里拖拽,疼得他哭爹喊娘。

她将弟弟望着秦康的方向一搡,两手叉着后腰,这一刻间已化身为工程师,拷问着两个顽劣学生的灵魂。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她的声音透着绝不妥协的坚决,“除非,你们不把我当一家人!”

赵铭宇对着秦康投来求助的目光,可他根本没理会。

他咽了口唾沫:“姐夫,明天我想把小恶魔大人带回来。”

这话一出,房间里另两个人都在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他。赵诗琪不明觉厉自不用说,秦康也不由怀疑是不是那“合欢两肾烧”的药效还有后劲。

他上手就要去摸小舅子的额头。

“哎呀!”赵铭宇往后退了一步,“我是认真的。不是你跟我说的嘛,只要搞得定家里就能往回带吗?”

靠!这阅读理解要得满分啊!

秦康不知道赵铭宇给万梦瑶灌了什么迷汤,这事听着就很迷幻而不真实,不应属于当下的次元。

“弟妹也这么大度吗?”

“换了别人她当然不乐意了!”赵铭宇脸上竟挂上了一抹得意,“那可是小恶魔大人啊,瑶瑶也是追她的迷妹,尤其是她cos的黑执……”

“行了行了,”秦康赶忙打断他的随性发挥,“贵圈的事我是真不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他们达成共识了,赵诗琪可还是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又要把谁带回家?”

秦康从床上抄起那绺头发,伸手递给了赵铭宇:“她把这个落在那间酒楼里了,明天你自己还给她吧。”

赵铭宇接过,脸上爆出欣喜,把头发贴在鼻子上嗅了一下。

“谢谢姐夫!姐,我话说完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就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一如他来时一样的突兀。

秦康从床上翻身下来,走上前,一把拉住还在凌乱中的赵诗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很迷惑,但已没了火气。

“又要加双筷子了,家里吃的还够吗?”

讲到这个,赵诗琪眼里回复了光彩:“这一天天的,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吃啊!”

秦康苦笑一声,心想三哥要是再不行动,他都要找上门去借粮了。听聂傲冰说起,这伙人可是富得很。

不过好在眼门前的危机已经消弭无形。

他笑着把脸贴近:“那今晚我能在这儿睡了吗?”

赵诗琪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先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

“不是真相大白了吗?”

“不是这个!我现在怀疑你把小宇带坏了!不把事情说清楚就没的睡。”

“好好,就是作为睡前故事,这有点超纲。”

第二天的上午,秦康和赵铭宇又一次来到了汽配城,开的是那辆骚气的越野车。

贺敏雯依然是那副全世界都欠她五百万的表情,不过工作态度还是端正的。秦康前脚刚踏进店门,她就赶忙搬出来个箱子塞进他怀里。

“你倒也不怕我赖账?”秦康戏谑着说道。

“怕了有用吗?”她自问自答,“既然没用,不如不想,省得心里不痛快。”

秦康点了点头,抬起箱子往外搬,同时对留在外头的赵铭宇招呼了声,后者便从后备厢里取出预备好的食物,送到了贺敏雯面前。

她立在店门口,看着秦康的座驾,明显是认出了这夸张配色。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从赵铭宇手里接过食物,贺敏雯低头瞄了一眼,脸色稍稍和缓:“两清了。再见!”

秦康注意到了这声再见。以贺敏雯的能力,他俩确实多的是再见的机会,说不定她在无意识里也有了自觉。

并且他今天就另有件事要拜托她。

“我比约定的食物数量多放了一点,”秦康解释,“麻烦你把这辆车重新喷道漆。”

贺敏雯的表情却像是听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你算盘打得倒挺响,整车喷漆可比换个滤芯贵得多。你这点根本不够!”

她看秦康的眼神里带上了行家对门外汉的轻松拿捏,越过秦康径直来到印着酒吧名字的主驾车门旁。

贺敏雯抬手摸上了车门,能力发动,粉红色的车漆转眼间覆上了一层哑光的水泥灰。

一片姹紫嫣红上多了个显眼的补丁,这下整辆车的风格更显诡异。

她冲着秦康笑了笑:“加了层隐形车衣,这个面算我送你的。要做整车的,得加钱。”

秦康从她身旁穿过,道了声谢,又叫上赵铭宇,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贺敏雯看着那远去的尾灯,皱着眉骂道:“没有品味的家伙!”

另一厢,宋维明见到昨天两个瘟神再度光临,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屁颠颠地迎了上来,一脸惶恐地招呼:“两位爷!有何贵干?”

秦康伸手探向了外套口袋,宋维明更加紧张了,不禁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秦康举起另一只手朝他摆了摆,随后从衣兜里拎出把钥匙,在面前晃了晃,又隔空扔给了他。

“欧阳海清他们不会再来了。卡车我没看上,送你了。告诉你地址,自己去拿。那楼里原本还有十二个女人,我告诉她们愿意做鸡的就留下会有人来接,不愿意的来去自由。你现在赶去兴许还能抓着一两只。”

宋维明掂量着手上的钥匙,他当然听明白了意思,世上已没有欧阳海清这个人。但是瘟神无缘无故送他一份大礼,总让他觉得是另有所图。

“爷!您今天想怎么玩?”

“不玩。我要把粉毛带走。”

当秦康说出了用意,宋维明捶胸顿足的样子像是在同一天里痛失了双亲。

“爷!您这是要我的命啊!”他捧着车钥匙的双手抖抖嚯嚯,“得嘞,这大礼我接不住,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一个修车的要车干什么啊?这粉毛是我店里的头牌,我可全指望着她过往后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