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提:“原来薇拉你是为了不让我因为巴拉德抓住把柄,才选择按兵不动的。”
薇拉:“呵,你想多了。”
(三头犬成员 三七小可爱)21号:“诺克提,大笨蛋,不像我早就知道了一切,你得请我和队长吃一顿大餐。”
诺克提:“大餐是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你根本不知道内情吧。”
21号:“21号,不屑于跟笨蛋争辩。”
诺克提:“混蛋37,你是想打架吗?”
21号:“略略略,诺克提,大笨蛋!想打架,我奉陪。”
薇拉:“你们两出去打去,别再把三头犬的驻地搞得一团糟了。”
议员A:“原来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巴拉德当初的脱身就是为了成为黑野和空花的双面间谍,以此来限制两者对于军部的过分渗透,不让人军人沦为商人和政客的走狗。”
布鲁斯:“父亲,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既然如此,哪怕是为了你的祝福,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走出我自己的路。”
渡边:“你释怀了就好,有些心结不解开,那种遗憾将会伴随一辈子。”
布鲁斯:“你果然还是比我更适合空军,连我父亲这位‘艾雷岛的鹰喙’都能战胜。”
渡边:“喂喂喂,你不是早就已经对不能成为一名空军这件事是坏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布鲁斯:“好吧,我开玩笑的。放心吧,父亲是和信叔一样带着骄傲和尊严死去的,我只会为他感到自豪。”
屏幕再次开始播放。
······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不再坚持最初的目标——寻找‘绿洲’。
夜晚的沙漠总是格外寂静,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也显得清脆。
渡边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小心拆开自己的关节,清理着里面的积沙。
原本在空中花园随处可见的润滑油,在叛逃到地面后却成了用一点少一点的宝贵资源。
他不曾后悔离开,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工作,现在他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同被抛弃的地面共同进退了。
为了避免这台报废机体的情况雪上加霜,经常清理成了必要的工作。
渡边:“呼……”
将防尘盖重新安装回原来的位置,轻敲了两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
渡边:“晚上挺冷的,一起来烤烤火吧。”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过了一会儿,从不远处岩石的阴影中走出了两个人。
? ?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那两人看起来是一对兄弟,其中年长一些的那人开口问道。
渡边:“算是久病成良医吧。”
在第六次也是最后一次大撤退行动结束后,渡边脱离了空中花园。
靠着混入运输报废机体的运输机,他回到了被遗弃的地面。
地面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大撤退带走了资源,技术与秩序;却将疮痍,痴愚与混乱留在了地面。
当按下开关不再能有明亮的灯光,当打开龙头不再能有洁净的清水,当一切习以为常的便利都在短短半年内消失时……
被绝望击垮的人们或是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或是选择了彻底的放纵……
在末世中上演的第一幕,是名为欲望的角逐赛,为了填平巨大落差带来的空洞,伤害与掠夺同类也成了一种满足的方式。
地狱来到人间。
盯上渡边,准确说盯上他身上零件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在收拾了几波不加掩饰的来犯之徒后,他自然也学会了如何去辨认对方究竟是欲望的奴隶还是保持理智的求生者。
渡边:“如果担心我对你们不利的话……”
渡边将一捆干枯的树枝抛了过去,那个年纪看起来稍小的往后跳了跳。
渡边:“这些干柴你们就拿去用吧,需要火吗?”
? ? ?:“……不用了。”
对方将干柴搭成小堆,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打火机。
咔嚓。
一点火星溅出,却并没有火苗升起。
男人又试了好几次,终于一团小小的火焰冒出,他赶紧用自己的身体将风沙挡住,将火焰慢慢凑向枯叶 ……
一阵风扬起,透过了他破洞的斗篷。
火苗摇曳几下,熄灭了,男人也僵在了原地。
渡边:“……”
渡边从火堆中抽出了一根还燃烧着的木柴,在他起身的一瞬间,那两名拾荒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跳了起来,并将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间。
然而渡边只是将燃烧的木柴插在了双方正中间的沙地上,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 ? ?:“……”
那个男人在犹豫片刻后,走到中央将木柴拔起,盯着渡边倒退回了自己弟弟身边。
又一簇篝火燃起,照亮了两人的脸。
? ? ?:“多谢了。”
渡边:“举手之劳。”
篝火的噼啪声在双方的沉默中作响,终于在火星第三次溅出,男人第五次用枯柴鼓捣了一下篝火后。
沃特:“我叫沃特,这是我弟弟弗里斯,你呢?”
渡边:“渡边。”
沃特:“一个人?”
渡边:“嗯。”
沃特:“你胆子也够大的……难道也是在寻找‘绿洲’?”
渡边:“你也想要找到他们?”
沃特:“听说他们都是旧时代的士兵,有粮有水有枪……”
沃特:“最重要的是 ……听说他们还在遵行法律。就算只是部分,但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也足够了吧。”
对方朝篝火的位置凑了凑,想让身体更暖和一些。
沃特:“这种只靠能暴力孤军奋战,不知道还能活过哪天的日子太累了……”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掺了砂砾与铁锈。
沃特:“我们曾追求自由,但是现在我们无比渴望秩序,哪怕限制重重。”
沃特:“如果有的选,谁会想重新变回生活在丛林里的野兽呢?”
渡边:“……你有方向了吗?”
对方犹豫了片刻,看了看眼前的篝火,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破旧的手绘地图。
沃特:“这是我从一个行走商人手里买到的地图,那个混蛋要走了我两瓶水和一个罐头。”
沃特:“这里……”
他指着一处绿色的标识道。
沃特:“这里就是‘绿洲’,听说那里曾是一处用于训练新兵的军事基地,也是他们的大本营。”
渡边:“……”
渡边:“我不想扫你的兴,但是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了,设备和物资也被搬空。”
渡边:“留下的只有等着锈掉的宿舍以及满地黄沙罢了。”
沃特:“你去过了?”
渡边:“这是他们唯一没带走的东西。”
就着火光,沃特看到了一面破了洞的旗帜,那是故地重游的渡边唯一从训练营带回的东西。
旗帜上的标识和沃特地图上的标识一模一样。
沃特:“那个……杂碎!”
沃特扬起手,想要将地图扔进篝火里,但最后还是放了下来,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沃特:“这**的世道。”
弗里斯:“哥哥……”
沃特:“我没事,不过那个行走商人恐怕自己也不知道‘绿洲’已经人去楼空了吧。”
沃特:“多谢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就要白跑一趟了。”
渡边:“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沃特:“还能怎么办呢……走到哪算哪吧……”
沃特:“这里找不到安身的地方就去下一处,或者死在拾荒的路上。”
沃特:“这就是我们这些没资格上船的人该有的命。”
渡边:“……既然我们目标一致,要不要一起走?”
沃特:“……你还真是个好人。”
对方轻轻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沃特:“所以我不想走向糟糕的局面……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或者其他强有力的纽带……结伴而行的家伙多半都逃不过因为一瓶水或者一个罐头翻脸的下场。”
沃特:“到时候现在这种和谐可就要成为回忆咯。”
渡边:“那我可能没这方面的顾虑, 因为我是构造体。”
沃特:“你?!”
渡边:“所以,如果你担心我对你不利,我也能理解。”
面对沃特的坦诚,渡边也同样明说了对方可能的忧虑。
是回避还是要接住那只伸过来的手,是继续保持怀疑还是要选择相信?
沃特看着眼前的篝火静静燃烧。
弗里斯:“那……如果找到了食物和水,你能让给我们吗?”
相较于大人的多虑,小孩子往往思考得更加单纯。
沃特:“弗里斯!”
渡边:“当然,那些东西就该留给有需要的人。”
沃特:“……”
沃特:“呵,我弟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走吧。”
但或许正是这种单纯,反而能在复杂的世道中重新建立联系。
孤单的旅者不再孤单。
在不断寻找“绿洲”的途中,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
有的人因为一次援手而加入了队伍……
苏玛:“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呜……我还以为……”
有的人因为对相同身份的认可而加入……
里昂:“你也曾是地面防卫军的?是第几期?”
有人前来寻求庇护 ……
泽瑞:“可以收留我吗,馋我零件的人太多了,你也是构造体应该懂的吧 ……”
有人一同抱团取暖 ……
“人间集团”领袖:“行,那我们以后也跟着你混了,之前冲你们吼,在这里先道个歉。”
军人,构造体,工程师,科学家……
流民,医生,画家,作家 ……
各种各样的人都加入到了队伍当中,互相扶持,共同求生。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不再坚持最初的目标——寻找“绿洲”。
同时也终于有了一个名字 ……
沃特:“遗忘者?”
渡边:“嗯,你们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里昂:“像是什么会被雪藏很久的地下组织。”
泽瑞:“挺好的,在这时代不被惦记着也是件好事啊……”
苏玛:“你能不能往积极一点的方向想……不过也正好,我们这些留在地面的人不就是一群被遗弃的人吗?”
苏玛:“被遗弃的人集合在了一起,为了不被遗忘,不是很符合我们的状况吗?”
扎克利:“那不应该叫遗弃者吗?”
里昂:“太难听了。”
泽瑞:“太难听了。”
苏玛:“哈哈……是有点普通了。”
扎克利:“得,当我没说。”
渡边:“那就确认叫这个名字了?”
沃特:“等等 ……渡边,那个旗帜你还留着吗?”
渡边:“”你是说这个?
他拿出了当初悬挂在绿洲营地的旧旗帜,在岁月的洗礼下,旗帜已经褪色,上面的图案也残缺不全。
沃特:“名字都有了,顺便也确定下我们自己的标志吧。”
沃特:“我们一开始都是为了寻找‘绿洲’才相遇的,虽然现在那已经成了过去式,但我们依然可以留点这段起点的纪念。”
沃特:“渡边,你觉得呢?”
渡边:“呵,他们也会高兴能以这种方式被记住吧。”
苏玛:“诶,那我觉得这里可以加点沙漠风格。”
扎克利:“火焰,一定要有飘扬的火焰啊!”
里昂:“别忘了军人的肃穆 ……”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方案,甚至连平时有些胆怯的泽瑞也加入了其中。
在他们拿着一堆意义不明的词句找到营地里的那位老画家帮忙设计时,对方的怒喝响彻整个区域则又是后话了。
几天后。
苏玛:“唔……我还是觉得太单调了。”
里昂:“毕竟是旗帜标志,太复杂反而不太好吧。”
扎克利:“你要是能说动安东尼老先生重画一次,我们也支持。”
苏玛:“不不不,是我眼拙看不出好坏了。”
渡边:“那么……升起来吧!”
旗帜升起,随着风沙摇曳……
屹立不倒。
······
地下监牢
巴拉德:“真遗憾,我还以为跟随渡边时间最久的你们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苏玛:“你这是在摧毁他留下的一切!”
苏玛:“我们联合起来从来都不是为了报复谁,更不是要把幸存的人们重新推入战争!”
巴拉德:“……”
巴拉德:“那么你呢,泽瑞。”
巴拉德:“空中花园曾接纳了你,但是在失利时又抛弃了你。”
巴拉德:“难道你不恨吗?”
泽瑞:“怎么可能不恨啊 ……但是我依然不赞同发起战争这件事。”
巴拉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
泽瑞:“……渡边先生曾这么告诉过我,为了他人放下自己的仇恨,比起为了自己将他人卷入仇恨更加勇敢。”
泽瑞:“这就是你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里昂:“泽瑞,不用和他废话了。”
被关在最深处的老军人拖着铁链走到了牢门前。
里昂:“巴拉德,你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里昂:“还是说,我要叫你在‘绿洲’时的代号?”
里昂:“统帅。”
巴拉德:“很遗憾,我不得不请你们暂时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雪莱从里昂旁边牢房的阴影处走出。
“请告诉我,巴拉德先生,渡边的死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巴拉德:“……”
布鲁斯托着专门锁构造体的锁链从里昂的身后走了出来。
“别问他了,他不会回答的。况且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巴拉德:“雪莱,你曾被空花卸磨杀驴,如果不是苏槐序,你根本无法活到现在。布鲁斯,你也同样如此,你的父亲西里尔因为什么才选择用那种方式来揭发空花,我相信渡边早就告诉你了。可以说,你们两个都曾经被空花背叛过,这样一个地方,值得你们如此维持与它的关系吗?”
布鲁斯背过身去,重新坐了回去。
“这个问题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着答案,没有必要来问我们,重新开启战争和维持两个势力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两件事,如果只是因为过去空花做的破事,你完全可以只让遗忘者对空花态度冷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推动你这么做的原因,你其实一直都很明白,言尽于此。”
巴拉德不禁苦笑着发出感叹:“哼,后生可畏啊,又被看穿了啊。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有我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在此之前,就请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