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
高俅连连叹息,明显不愿看到惨剧上演。
呼延灼是他义子,还是他亲自指定的,接下来去坑金人的男主角,自然不能白白折在这毫无意义的厮杀中。
而答里孛是辽国公主,若是平白折在呼延灼手上,指不定会生出甚么不必要的事端。
另外,一个女子能将武艺修炼到如此地步,若是就这样毫无意义的香消玉殒了,也委实是让人,扼腕叹息的紧。
“荣儿……”
高俅眯着眼,一把拉过花荣,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得咧!”
花荣听完,点点头,傲然道:“义父且放心,有孩儿出手,包管将这辽人小娘子,手到擒来!”
“记得,莫伤人!”
花荣手黑,高俅放心不过,又叮嘱了一句。
“孩儿省得!”
花荣听了,似是心领神会,一脸坏笑的挑了挑眉,说道:“义父看上的小娘子,孩儿哪敢伤她分毫!”
“住口!”
高俅大怒,骂道:“你这逆子,好不晓事,某乃大宋太尉,岂能看上番邦女子!”
“是!是!是!孩儿知错,孩儿知错矣……”
吃了高俅这骂,花荣连忙告起了罪。
“哼!”
高俅瞪了一眼花荣,轻喝道:“还不动手!”
没办法,现在就公孙胜与花荣在身边,公孙胜要施法驾云,还不能无端端冲着人动用法术,要想解决下面那场随时可能出人命的战斗,还得指望花荣出手。
“是,义父!”
花荣不敢怠慢,连忙反手摘下七星凤鸣弓,再从箭壶里,直接抓出了一把羽箭在手。
没看错,不是一支,而是一把箭。
只见花荣握箭的右手一捻,一把九支利箭,便如凤尾一般展开,煞是好看。
骚包玩意儿!
花荣的手活,看的高俅直翻白眼。
不过吐槽归吐槽,高俅对这义子的箭术,还是很放心的。
果然,花荣接下来的表现,很是让他满意。
啾……
啾……
啾……
啾……
啾……
啾……
啾……
啾……
啾……
在短短一息之间,九声凤鸣声,清晰可闻,原来,是花荣眨眼间,便射空了手上的九支箭。
再仔细看那九支离弦之箭,首尾相接,似是一条游龙,直奔答里孛的面门而去。
好一手,九星连珠夺命追魂射!
天下间,有没有人能在一息之间,连射九箭,尚未可知。
但是像花荣这般,一息射出九箭的同时,还能将九枝箭首尾相连,看上去就好像是九支合为了一支,便不作第二人之想了。
这等神乎其神的箭术,只怕是李广复生,养由基再世,也射不出来吧。
高俅抚着胡须,很是得意。
花荣的性子,虽然毛躁了点,但这手射术,真的没话讲。
直到现在,高俅还在犹豫,是真将花荣放出去组建弓骑兵呢,还是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当护卫。
人才,难得啊!
“呀!”
正在疯狂进攻的答里孛,被突如其来的利箭锁定气机,心中立有感应。
不好,有人偷袭!
还是,绝顶高手!
答里孛久攻不下,本已是强弩之末,拼着一口气,在硬撑罢了。
如今有高手搅局,答里孛明白,别说是能成功击杀掉呼延灼了,只怕是自己稍有不慎,便要饮恨当场。
纵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能枉送了性命。
答里孛决定,退。
退一步,海阔天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简单的道理,答里孛还是懂的。
嗤!
嗤!
嗤!
嗤!
嗤!
嗤!
嗤!
嗤!
嗤!
好一个答里孛,一连九个鹞子翻身,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九支利箭。
待她稳稳落地时,已经远在九步之外。
望着深深插入土中,尾部仍在微微颤抖的羽箭,答里孛若有所思,竟是连呼延灼都顾不上了。
至于呼延灼,不用看地上的羽箭,光听那独特的破空音,便知道这箭,出自何人之手了。
既然有花荣出手,想必,义父已经有了安排。
呼延灼一念至此,便不再有所动作。
毕竟,这一战,本就不是他所愿。
况且,被一个番邦女子,压着打了这么久,他面上也无光得很。
虽然到后来,他拼着受点伤,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这番邦女子毙于鞭下。
但没那个必要,不是么!
“想不到连环马除了呼延将军,还另有高人,佩服!只不过……”
答里孛眼神闪烁,心中飞快的在盘算着甚么,片刻间,只见她一扬眉,显然是有了定计。
“只不过甚么?”
呼延灼是明面上的主将,高俅不现身,自然是由他出面应答。
“只不过,暗箭伤人,怕不是英雄所为呐!”
答里孛指着地上的羽箭,故作愤然道:“威名赫赫的连环马,就是这般斗将的么?”
“……”
面对答里孛的咄咄逼人,身为连环马的统帅,呼延灼却是无言以对。
箭是花荣射的,他能说甚么?
虽然大家都是高家义子,可谁不知道,论起亲近远疏来,谁能比得过花衙内!
再说了,箭是花荣射的,可没有义父的发话,花荣,又怎么可能胡乱出手呢?
见到呼延灼无言以对,半空中的高俅眼珠一转,瞟到了花荣身上,便有了个主意。
“你,下去跟她斗箭!”
“啥?”
花荣听了,顿时傻眼。
刚才只说是将那女子逼开即可,可没说,还要与她斗箭啊!
“少啰嗦!”
高俅冲公孙胜使了个眼色,公孙胜立马心领神会,掐了个法诀。
“靠!!!!!”
花荣脚下的红云,随着公孙胜手中的法诀掐完,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花荣只觉脚下一空,身子一沉,整个人如同秤砣般,坠向了地面。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他,只能大喊一声从高俅处学来的口头禅,华丽丽的,出现在了答里孛面前。
答里孛眼神极好,一下便瞄到了重重落地的花荣,手中所握的七星凤鸣弓,不用猜,便知道方才向她射箭之人,便是这个从天而降的……
俊俏,少年郎!
只是,不知为何,答里孛对于这个一连射了她九箭的少年郎,却是一点也恨不起来。
此刻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靠?
他为何,要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