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殷35岁,家境贫寒,凭着自身努力,一路披荆斩棘,成为当时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大学期间更是凭借优异的成绩,年年获得奖学金。
勤工俭学对别人而言是偶尔体验生活的小卡,对他而言,却是保证不挨饿的必需品。
也正因为长期跟不同阶层的人接触,他对人心的了解比同龄人更加透彻。
毕业找工作时也就顺利被大医院取走。
生活无忧、名誉地位多项丰收。
可以说,他打败了大量同龄人,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这样的人…
范世谙点点资料,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牵涉进那么多起杀人案中。
老实说,周霸跟他说汪淼的推测时,他居然觉得是因为精神病院那种环境高压环境下,导致汪淼判断出错。
“我们的法医以及痕检科人员已经赶到现场,趁证据还没做实,你还有说话的机会。”
范世谙将徐家殷的个人资料放回文件夹里,漫不经心提醒道,“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没想到徐家殷看着他的小动作,却是轻笑出声,继而大笑。
就像在看不谙世事的孩子,试图遮掩大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
他笑够了,伸指掸去眼角的泪,“范队是吧?”
“你的刑讯本事用在别人身上够了,对我…”他反手指自己,摇了摇食指,“不太够,等级太低。”
“让汪淼过来,我跟他谈。”
范世谙没有跟他过多纠缠,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不是同一量级的。
毕竟对方是个心理学家,且在Y市小有名气,不说看穿人,看清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叫我。”
他留下一句话,带上门,毫不留恋地离开。
……
“汪淼回来了。”周霸满脸笑容的坐过来,看见押着嫌犯经过的警察,都要打声招呼,“缺人的话,招呼一声。”
什么时候见到周霸这么好说话了?
史泰和罗莉一起抬头望天,太阳高空正挂,一时间还真不记得,早上是从东方出来还是从西方出来。
不过看周霸如此好的态度,大概率从西方升起。
“汪洋。”汪淼不咸不淡地纠正一句,他上下打量了下周霸,问,“你就是那个被砸晕丢一边的倒霉蛋?”
一句话正中心窝,刚回来就被严局通知,省厅已经受理了他的调职申请。
他正通过隐晦的方式,向所有人分享喜悦。
结果却被当头棒喝,喜悦被揉碎了埋进地里,还被人重重踩上几脚。
周霸瞬间清醒了,脸色还有点黑,强笑道,“那是意外,意外!”
“哦!”结果汪淼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噎的周霸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看着汪淼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主动招惹汪淼了。
好歹也同一个病房住了几天,不说惺惺相惜,关系也比警局其他人要近吧?
现在,换了个人格,就又要重新认识。
而且比汪淼还要恶毒,专挑痛处踩。
这种性格阴晴不定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周霸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作为最后的倔强,“我先去审讯那些人,你们自便。”
说完,快速离开,看背影,居然觉着有点萧索。
跟在汪淼身边看戏的两人,突然觉得周霸有点可怜。
不过,他不是二队的,管他呢!
两人这么一想,刚冒出的怜悯,迅速被掐掉。
“干嘛呢?”
范世谙从里面走出,就看到三人站在一起,看向一个地方。
那里除了一闪而过的人影,并没有什么东西。
“有事找我?”
汪淼转头看范世谙,“还是找汪淼?”
“汪淼。”
“哦!”汪淼淡淡应一声,“他不在。”
这话说的干脆利落。
也将在场三人唬了一跳,一直以来都是汪洋主动退开。
这次听他的意思,不想退,想留下?
这样…
史泰和罗莉交换了个眼神,是不是意味着汪淼就此消失了?
范世谙的脸色黑得如墨一般,咬牙问,“什么意思?”
“啧…”汪淼舌头抵着上颚发出一个响亮的舌音,“什么意思?这得问汪淼了?他什么意思?”
这又是什么意思?
史泰和罗莉眼看火药味逐渐升级,一起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快速看过对方眼里的意思,只看到茫然。
信息量小,但表达的意思怎么那么不一般。
“也对。”汪淼又弹了一记舌,“除非我想走,否则他永远出不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范世谙走近两步,直到将要抵到他的胸口,才停下,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急了?”汪淼满不在乎地笑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命,别拖累我。”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转告他,下次再用这种方式,强行将我叫出来。”
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我不介意,成为那个主人格。”
说完,闭上眼,再睁开,眼睛里已没有了恶劣,瞬间转换成如水般的平静。
“怎么了?”他问盯着自己的三个人,“脸上有东西?”
说着,他摸向自己光洁的脸。
范世谙退了一步,离他远一点,深呼吸几口,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按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道,“徐家殷想见你。”
……
“汪淼?”徐家殷不确定地问道,“你回来了?”
眼前这人跟刚才那个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见过那么多的人格分裂患者,但没有一个切换的像汪淼一样自然。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主人格的影子。
可汪淼和汪洋,明显就是两个人,除了脸一样,说话方式、神态动作,完全不同。
“为什么你切换的那么自然?”徐家殷还是问出了口,真的太不一般了。
汪淼坐下,问,“听说你想见我?”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个问题。
主导必须由他掌控,现在不是讯问犯人,而是两个心理学家间的博弈。
徐家殷愣了不到半秒,瞬间明白其中的寓意,他笑了,“我不是来跟你玩心理战的。”
“就算我不交代,像你们范队说的,那么多人去现场查,怎么会找不到证据。”
“即使找不到,你们抓了那么多人,总能撬开突破口。”
他说着,身体往前倾,却被束缚带扯着往后,他也不再坚持,背靠在椅子上,笑问,“我这里有关于阮茉莉的消息,你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