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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楚来到城外的一处山脚,抬眼望去,山上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既然此时渝州已决定整城撤离,这些树木必然会被保留下来,待到反攻之际还能派上用场。

“这里风景甚美啊,只可惜了。”郑云楚不禁叹息道。一旦战火燃起,这里的树木怕是会被砍伐一空。

他独自一人继续往山上行进,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小平台。这个平台他在山下时就已瞧见,站在平台边缘,渝州城的全貌尽收眼底。从这儿看去,城里人头攒动,城中心的人群正朝着四个城门方向涌动。

“如此美好的一座城啊,一旦战争爆发,真不知这里会变成何种惨状。”感叹完毕,郑云楚便开始操练法术。按照周夕瑶所言,只要勤加练习就能变强,这可比之前所了解的那种要打通奇经八脉之类的简单多了。

郑云楚对着一块大石头不停地发射火球,一心想要探探自己的极限究竟在何处。大约丢出了三十几个火球后,郑云楚感到有些疲惫,但仍能咬牙坚持,又接着丢了十几个,突然之间,郑云楚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树后缓缓走出一个男子,正是先前一直尾随着郑云楚的那个人。

“啧啧啧,没想到竟能捡到这样一条大鱼。”

此刻的郑云楚正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浑身乏力。

“太大意了,我(一种植物)!”郑云楚忍不住吐槽。

来人毫不犹豫,直接拔出一把匕首,朝着郑云楚步步逼近,不过依旧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从这人谨小慎微的姿态来看,定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奸细。

“不是都说坏人在杀人前会废话连篇吗?怎么这家伙如此干脆?这下真的要完犊子了,这荒郊野岭的。才来一个月就要歇菜了。”郑云楚心里不停地吐槽,然而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就连抬抬手都艰难无比。

那奸细已然来到郑云楚面前,二话不说,举刀就朝着郑云楚扎去。

“这下真的要玩儿完了。”这是郑云楚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他试图躲避,却有心无力。

“噗呲”,由于郑云楚拼尽全力挪动了一下身体,那一刀只扎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丫的能不能扎准点,干脆给个痛快!”郑云楚骂道。

“呵,嘴还挺硬,你别乱动,我保证让你痛快。”说完,奸细一把抓住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尼,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有你好看的!”郑云楚骂骂咧咧。

“去死吧。”那奸细再次举刀刺下。

“噗呲。”郑云楚在刀扎下来的瞬间紧闭双眼,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做抵抗。只是等了片刻,却并未感觉到刀扎入身体,反倒是脸上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东西。郑云楚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那奸细手举匕首,却僵在半空,其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头,从后背贯穿而出。

郑云楚终于明白脸上的是什么了,只是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在庆幸自己死里逃生的同时,又不免担忧这不知是谁射出的箭,万一要是敌人,给自己也来这么一箭,那真是死了都不知该找谁算账。

大概歇息了十多分钟,也未见第二支箭射来,郑云楚心里这才稍稍踏实了些。此时他的身体也略微恢复了一些力气,至少能够站起身了。瞧了瞧躺在地上已然断气的奸细,胃里又是一阵难受。虽说在蓝星也见过死人,但基本都是寿终正寝的,或者只是在电视里看到,像这种被人当场杀死的场景还是头一遭目睹,实在是难以适应。

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还算幸运,虽说伤口颇深,但应该没有伤到动脉,至少没有血流如注。他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从长衫的边缘扯下一块布,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究竟是谁射出的箭,又是从何处射来的呢?”忍着疼痛,郑云楚开始分析当下的处境。顺着箭射入人体的反方向望去,一边是自己所在的这座山,而另一边则是另一座山。如果是正常的弓箭,根本不可能射这么远,别说是射中人了,就算站在那看这边的人都未必能看得真切。那么就很可能是从自己这座山上射来的,可这座山上满是高大的树木,除非是站在树上射出的箭。不过不管是从哪里射来的,至少这人是友非敌,不然此刻郑云楚恐怕也已躺在地上了。

“多谢高人相救,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能在如此远的距离悄无声息地将人射杀,必定是位高手,感谢的话必须说到位,不管对方能否听到。言罢,郑云楚便踉踉跄跄地下山回城了。

来到城门口,排队出城的人群依旧一眼望不到尽头。郑云楚绕过人群入城,径直回到上官府。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在忙碌地收拾东西,春蝉去了儋州府,莺儿和上官苏柒送报社的设备和人员出城尚未归来,城门口没遇见她们,想必是还未出发。若不是遭遇袭击,郑云楚也不会这么早返回。

熟悉的几人都不在,郑云楚只好随意叫来一个小厮,让他去药铺买些治疗刀伤的药。小厮却直接说府里就有金疮药,没一会儿功夫,小厮便拿来了药,还拿来了纱布。由于刀伤在肩膀上,郑云楚自己无法处理,只能由小厮帮忙上药并包扎。

“多谢。”

“公子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公子您先好好休息,有事尽管吩咐。”说完,小厮便出去继续收拾了。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刀伤之类的实属常见,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金疮药,人人也都能处理这种伤口,只要不是伤到骨头。处理完伤口,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也可能是施展法术尚未恢复,郑云楚感觉格外疲倦,于是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迷迷糊糊间有人在触碰自己的伤口,郑云楚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中年男人正欲掀开包裹伤口的纱布,郑云楚惊得连忙坐了起来。

“你是谁?”郑云楚警惕地问道。

“郑公子,我是军队里的军医,上官小姐得知您受伤,特意让我过来为您处理一下。”中年男人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了。”郑云楚这才放下心来,心想自己也太过惊惶了,如今都在上官府中,能有何事。

就在即将重新包扎完毕之时,上官苏柒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老余,云楚他怎么样了?”

“他并无大碍,那刀子虽说扎得深,但或许是他运气好,完全避开了经脉,休养几日,应当就能痊愈如初。只是这几日要留意伤口别沾水。”军医官老余说道。

原来是上官苏柒回到府中,听闻下人说郑云楚受了刀伤,吓得花容失色。看到郑云楚睡着,伤口虽已包扎,但心里仍放心不下,于是派人去把兵营里的军医官请来。兵营里的军医对于这种刀伤的医治可谓是经验丰富、极为专业。在军医官准备处理伤口的时候,上官苏柒则前往厨房,想要亲自为郑云楚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