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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度长老默默收回了手刀,第一回做这种事情,还有些不太习惯,心虚地抬手摸了摸鼻头。

若非摘星尊者传音相托,他也不会敲晕这小炮仗。

顾如瓷颔首,“多谢无度长老出手。”

“小事…小疯子怎么样了?”他目光落在面上失了血色的升卿身上,纵然斗嘴上千年,更切磋过不止一次,但在他眼里毕竟是小辈。

他比千鸿尊者还要早数百年入门,虽不是同门出身,不过照宗门规矩,勉强称得上一声师兄,因而升卿自辈分上算是他师侄辈。

“小师妹神魂几近溃散,十不存一,天道尽力稳住生机,但能否苏醒只能看她的意志了……”顾如瓷轻叹了一声,手中孩童发出咿唔声响,吸引了目光。

无度眉头竖起,“哪来的小孩?”

这里面发生什么了,谁生的?!

顾如瓷见状,随即将宗主朝无度长老手里一塞,解释道:“这是宗主,他使用天地同寿,伤了魔尊,天道保了一命…”

“宗主!?”

他手上动作瞬间无措起来,看着手里绵软的小东西,生怕自己一用力给捏死了。

那一头地中海发白的须发竖起,厉眉倒竖,看着那咿咿呀呀的小孩,面上露出复杂怪异的表情,凶狠又滑稽。

婴孩目光介于孩童的痴呆和成人的冷静之间,盯着这张面孔,嫌弃转过头撇了撇嘴。

无度抬手摸了摸自己发型,倒也没有那么丑吧…虽然头发是白了不少,但再活个千年不成问题…

“你小老头时候,我也未曾嫌弃过你!”无度随后扯出一块布,将忘稚裹巴裹巴,团成蚕茧模样,然后绑在了胸前,吹胡子瞪眼道:“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

雨渐渐停了,将翻涌的魔潮洗了了一干二净,空气中的烟尘弥漫也被压了下来,空气中是新雨初霁的味道,天空渐渐泛出青白色。

空气中能见度提高,一道道挂伤带彩的身影便如同丰碑一般显露出来。

是斜倚桃花,自伤一臂的月琼尊者。

是剑断身残,灵体溃散的灵虚尊者。

更是灵火灼身,半副焦躯的灵焰尊者……

如此总总,面上或带笑、或冷冽、或肃穆、或杀意未散、或惶恐不安……千人千面。

皆身姿如松,撑起了九州修士的脊梁。

……

天门关之上,魔潮还未完全停歇,逃出魔域赶来的魔兵更加难缠。

但天地正气逐渐复苏,无疑给一众修士心头打了一剂强心剂。

宁玥看向红云渐消的远方,心口大石卸去,久违露出一抹浅淡笑意,真好,终于…结束了……

“剑主…此界有望飞升了!”神剑高兴欢呼,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世界,前往大界一展身手。

“安静,先将眼前事了。”宁玥收起笑意,眉眼藏锋,一人为先,踏浪斩邪。

……

妄仙宗,守星山。

静谧的房门外,响着模糊的声音,重丹长老道:“她身上的伤有…加持…大致无碍…但心神恍惚需要多加注意…”

“还有你的眼睛,需要调养静修,少操劳些…”

“好的,我会多加注意。”顾如瓷点头回应。

“这边本尊就先走一步,宗内伤患过多…”

“尊者慢走…”

郁眠听着稀碎的的交谈声,眉头蹙成两道内斗的小虫,神识混乱不清,满是升卿死去的画面,一遍又一遍重复。

那张苍白冷冽的面容,如刀斧一般,凿刻在她心头,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升…卿…升卿…升卿!”

她猛然惊醒,看着周围环境,眼神虚焦如同近视数百度一般,什么都看不清,啊…原是眼眸被泪水糊住了,抬手擦拭干净后,呆坐在床上,良久才找回意识。

这里是…大师姐给自己建造的出嫁的房间。

吱呀——

房门打开,光线洒了进来,一身黑白法袍的大师姐走了进来,银发垂落飘摇,眼眸上还缠了一根玄色锦带。

“小眠儿,你醒了。”

“大师姐,你的眼睛…”郁眠转过头看去,第一眼注意到她的眼眸,下一瞬像弹簧一样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略有些急切问道:“升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我的眼睛没事,很快就好了…”对修士而言,眼眸只是感知外界的媒介之一,她脚步轻移而来,没有半分滞涩,如同未失明前一般无二,雪发中玄色发带随着走动轻晃,好不风流。

“至于小师妹,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带你去看看她,但是你需要先将药吃了。”她哄孩子一般的语气,从袖子中翻手取出丹药瓶,朝着郁眠递过去。

郁眠瞬间接过丹药,拇指弹开盖子,一口服下,急不可耐道:“大师姐,我们走吧。”

“随我来。”

顾如瓷点头,在前领着郁眠朝着冰室走去,走入洞窟之中,一道霜寒之气扑面而来,甚至将郁眠冷了个哆嗦,她看了眼身前的大师姐,唤出琉璃净莲为她驱寒。

“这是三品大阵寒霜阵,可以延长小师妹神识存在的时间…”顾如瓷轻声道,声音在曲折的洞穴内被放大回音,击打在郁眠耳膜之上。

郁眠脑袋一阵嗡鸣,脑子乱成麻团,天道不是说她没死吗,缘何又要维持神识?

纵然知晓结果兴许没那么乐观,但她还是怀了一分希冀。

直到两人脚步一转,来到了最里面,一封冰棺直直撞进郁眠眼瞳,将她生生冻在原地,脚上血液似乎僵住,不敢上前半步。

眼中希冀被碾碎成渣,她想要作出点表情,可最终化作一团难看的哭笑。

分明…那么怕冷的蛇…

怎么能躺在这里面……

“这是万年寒玉髓,可以保住她仅剩的神魂…”

顾如瓷顿了顿,不知该不该将阵法代价告诉郁眠,彳亍半分之后,听闻身旁的姑娘声音轻颤着,却无比冷静道:“…大师姐,你说与我听吧,我能接受…”

郁眠脚步艰难挪到冰棺旁,看着躺在里面的清冷美人,那双凌厉的凤眸静静闭起,仿佛再也不会巧笑嫣然,美目盼兮地调戏她。

更不会嗔怪暗恼…亦或者布满侵略与占有的神色,毫不掩饰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