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女人擅长在小动作中展露自己的风情。
可惜主审的是姜红霞,副审是李来福,旁听的是邬继茂和常威。
小警花一身正气,凛然不可侵犯,同性相斥下,柳翠已经挨过两次巴掌。
李来福全程低头只负责记录,心思都在如何尽快找到张三,侦破案件。
女人只会影响他做题的速度。
邬继茂......这货抓奸都从来不看女人。
如果不是有姜红霞这个对象,常威都怀疑他是不是沃尔玛塑料袋或者是武装直升机。
至于常威,他倒是对柳翠身上的马叉虫气息有些兴趣,可惜范团儿不时走进来转两圈,心中那点蠢动被压制的无影无踪。
“我和张三不是夫妻,也不是对象,就是偶尔一起睡睡觉,老五对老四说老三的老二老大了,我就试了试。”
姜红霞把笔搁下,走过去“啪啪”扇了两巴掌,面无表情的走回来。
柳翠捂住脸颊,眼眶泛红,“我,对不起,我习惯这么说话了,我不是故意的。”
姜红霞没有计较,冷声道:“继续。”
“张三怕被你们发现他的身份,就想逃到国外去,但是我们一直没找到他爹留下的图,只能杀人抢劫。”
常威突然打断道:“你刚才说的图,是什么图?”
“张三他爹留给他的,有三张,说里面藏了不老少的金子。”
常威莫名觉得这一段好熟悉。
穿林海
跨雪原
气冲霄汉
样板戏真的越看越有味道!
他急切的问道:“张三的爹叫什么名字?”
柳翠探起头朝着常威的方向看来,露出一截光洁修长的脖子,娇滴滴道:“我们当时都叫他三爷,大名叫做张洛山。”
常威瞬间站起来,快步走出审讯室,找到范团儿道:“让调查局的同志找找这个张洛山的资料,他被捕后是病死在监狱的,应该有审讯记录。”
范团儿没有多话,转身去打电话。
常威此刻脑子里都是座山雕的影子。
千面影帝座山雕的阴狠,苏大强版座山雕的狂妄,当然记忆里还有金......合星演的蝴蝶迷。
审讯室里,柳翠还在继续交代着,“三爷给他儿子留了三张图,第一张是先遣军的分布位置,第二张是东北军的弹药仓库,第三张是张大帅的藏宝图。”
姜红霞此刻也已经振奋起来,顾不得再呵斥柳翠的娇柔做作,追问道:“这张藏宝图里有多少宝藏?”
“谁知道呢,张三说至少二十吨黄金,可是我们一直没找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二十吨黄金,吉祥三宝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藏宝图呢?”
“在张三手上,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们,还是有次在床上我把他给咬了,他才说过一次。”
这次姜红霞没计较柳翠嘴里的胡话,追问道:“张三现在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如果逃出城了,肯定是进了威虎山。”
“为什么是威虎山?”
“他爹当年就在威虎山开山立柜,东北军的弹药仓库也在威虎山附近,我们以前进山避风头也是去那里。”
在审过被捕的老六和医院的老七,拿到范团儿收集来的情报,常威终于确认,这个张洛山就是座山雕的原型。
他是鲁省风筝市人,出生于晚清,跟着堂兄来东北伐木,最后加入土匪,因为枪法绝,视力绝,腿功绝,被推举为匪首。
只是没想到,电影里的三张图居然也照进现实。
不过,常威本就穿越的是个电视剧,平行世界而已。
“怎么办?”范团儿坐在常威身侧,把张洛山的资料放入档案袋里,贴上封条,又放进自己随身的公文包。
“组织队伍明天进山。”常威脱掉翻毛皮鞋,掰起脚闻了闻,凑到炉火旁烘烤着。
范团儿把他的鞋子拿起,掏出里面的棉鞋垫揉搓了两下,隔着一尺的距离在炉火上翻烤着,思忖片刻道:“要不要给两位部长说一声。”
“不说,又不给我副部,不告诉他们。”
常威发了句牢骚,才继续解释道:“先不要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知道,张三找了几年也没找到,真实性有待验证。”
“对,等查清楚了再说。”
“除了吉祥......三个憨货,现在只有你我知道,连杜野我都没告诉。”常威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小声道:“政委同志,财帛动人心,还是不要考验人性。”
范团儿轻轻点头。
上次两吨多,津门部队直接出动一个营,差点用坦克押运。
真不是夸张,银行之间异地调动十斤黄金,押运员就可以直接在火车上要求包间。
冬季行军,又是在东北深山,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常威和龙组以及专案组的成员辗转赶到雪城,在这里休整了一天,由当地公安征集到五匹爬犁。
十一月,大冷天,跑爬犁,雪炮烟。
这是北方冬季出行的利器。
《黑龙江志稿》里记载:制如冰床,而不拖铁条,屈木为辕,似露车座低,傍轮前有轭而高,驾以牛或马,走冰上如飞,亦可施帷幕衾绸以御寒。
在牡丹江的冰面上,常威等二十多人迤逦前行,大马上拖着厚重的行李。
因为还要在野外露营,携带的装备和食物加起来有数千斤之重。
好在拉爬犁的大马很给力。
对于马力,商鞅应该可以证明。
姜红霞押着柳翠也在爬犁上坐着,范团儿见到干警们顶风冒雪,不好意思也坐在马车上,牵着小黄狗跟在队伍后面。
四野里都是雪茫茫的一片,雾凇在山脚树木上开出银花,如果不是在赶路,倒是可以停下脚步欣赏下眼前清秀雅致如梦如幻的美景。
在一段坡道上,常威听见冰层下水流的声音,轻轻跺了跺脚下的冰面,居然听见细碎的破裂声。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身后范团儿的惊叫声和小黄狗的狂吠。
他大吃一惊,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正好看见范团儿从一个冰窟窿里掉入水中。
这里地势落差大,水流湍急,河道中间有些地方的冰层厚度不够,前面爬犁走过后已经形成裂缝,刚好范团儿走过时裂纹破开。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跑起来,喊了一声“小黄”,然后纵身跳入冰窟窿里。
冰层下江水流过,迅速把两人一狗冲的无影无踪。
龙组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耳边只剩下常威最后的话。
“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