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颖容让小莲送走赵彦平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茶饭不思。
在成为延庆大王侧妃之前,她也和大多女子一样,有着对未来生活美好的憧憬。
可是在这个时代,女人只是家族对外联姻的工具,没有选择的权利。
尽管知道延庆大王昏聩无能,也只能在家族的安排下进入这冷冰冰的王宫里。
起先延庆大王还对她颇为宠爱,可是时间一长,她也和其它姬妾一样,被遗忘在角落里,一年中难得见到延庆大王几回。
而仅有的几次几乎都是为了安家的钱,否则恐怕连这几次都不会有。
因此赵彦平在这短短几天里,给她带来的欢愉是前所未有的强烈,难以忘怀。
她甚至在想,要是能跟着小混蛋一起出宫就好了。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那么做的话必然会连累到安家。
安家既是她背后的依靠,也是禁锢住她的枷锁。
有时她在想自己若生于普通人家就好了,那样便不会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以自由的选择想要的生活。
当然这是她的想法,小莲对此嗤之以鼻。
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她出身贫苦,不一样的被家里人当成货物给送进了宫。
家里的父母只是为了能给那个成日里游手好闲的弟弟凑足娶媳妇的钱。
穷人哪来的自由。
两人各怀心思,不过都在想着同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过来禀报,说薛家商行的薛八夫人过来向娘娘请安,问要不要见对方。
小莲知道安颖容现在不会有心情见任何人,就让宫女出去打发人走。
“等等.....”
安颖容突然叫住正要出去的宫女。
薛家商行在大陈跟安家是竞争关系,平时从未有过来往,这薛八夫人突然上门请安很是奇怪。
她稍稍整理了下,随后在小莲的搀扶下来到外殿。
薛八夫人给她见过礼,寒暄了几句后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娘娘,这是一位朋友让我们转交给您的。”
安颖容诧异地接过纸条,打开后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帮忙救一个叫乔臻的罪囚,文泰。】
文泰就是小混蛋,如何不让她心惊。
安颖容看向薛八夫人,思索着小混蛋跟薛家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救这叫乔臻的人。
“你回去跟他说,我知道了。”
她没有表态,连薛家都解决不了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薛八夫人起身告辞。
“娘娘,出了什么事?”
小莲好奇问道。
安颖容将纸条给她看。
“文泰.....那不是.....”
小莲吃了一惊,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去通知三姑奶奶过来,我要知道这乔臻是谁。”
安颖容打算先搞清楚要救的人是谁再说。
而且可以通过这层关系知道小混蛋是谁。
她现在对小混蛋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能被薛八夫人称为朋友的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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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监牢里,乔臻靠在墙边,现在的他满身污垢,头发乱蓬蓬的,一条腿也折了。
这是被龙烈的军棍打折的。
腿虽然痛,心却从监牢里出来,不再拘束。
这一棍打断了他和龙烈之间的恩情,算是彻底解脱了。
“喂,你高兴个什么,再过几天,你就要掉脑袋了,想想有什么遗言,别到时候做个糊涂鬼。”
对面牢房里的人看不惯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出言讥讽。
乔臻没有理会,这让对面的囚犯愈发狂躁,用力摇动木牢,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那铁链竟然比锁住乔臻的要粗了一倍,不仅是脚,连双手也上了沉重的木枷。
显然这是名重犯。
“吵什么吵......”
几名狱卒过来用木棍捅里面的囚犯,这才让其安静下来。
“孙京,你还以为自己是西营教头,给咱们老实点,否则别怪咱们对你不客气。”
狱卒骂骂咧咧走了,乔臻倒是对这位狱友有了三分兴趣。
西营是护卫业城的军队,能在里面任教头身手肯定不凡。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孙京靠在墙上,瞅了乔臻一眼。
“怎么进来的,老子杀了人,怎么,你这跛子又是如何被关进这死牢的!”
“杀了人.....西营.....”
“不久前西营龚校尉就是死在了你手里?”
乔臻想起来了,还在龙烈那里的时候,听说过年初西营龚校尉被虐杀的事。
据说那龚校尉迷奸了属下的妻子,而当时那妇人已经有了身孕,不堪受辱自杀身亡,一尸两命。
那名属下得知后当晚就虐杀了龚校尉,那龚校尉死后都不成人形。
他看向有点疯癫的孙京,这也是个可怜的人。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倒是说上了,都是要死的人,也没什么顾忌,时而大笑,时而大哭。
过了几天乔臻发现两人的伙食变好了,孙京道:“咱们这是要上路了啊!”
乔臻将吃食分了一半给他,孙京的食量大,饿极了就抓老鼠吃,生冷不忌。
正吃着,狱卒陪着一人走过来。
此人戴着头罩,狱卒送他过来后就离开了。
乔臻和孙京都很好奇。
那人将头套取下,乔臻见到来人面目很陌生,十分诧异。
“你就是乔臻?”
那人道。
乔臻点点头。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清楚对方找他做什么。
不过内心里还是生出一丝期望。
没有人想死,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过。
那人点点头,递进来一颗药丸。
“等我走后吃了它。”
乔臻接过药丸,心里震惊不已。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已经猜出对方想用什么方式将他救出去。
见黑袍人要走,急忙道:“能给他一颗吗!”
黑袍人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孙京。
他来之前就将死牢里的情况打探清楚了,知道孙京是谁。
“这药很贵的....”
他只说了一句,就打算走。
救乔臻已经是担了风险,若非那位一定要求救人,他不会来这。
“无论多贵,想必请你来的人都负担得起,救他走,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乔臻将手里的药从木牢里拿出来放在地上。
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救,就救两个,否则他就不走。
黑袍人皱了皱眉头,真想不理会这厮,让其去死。
可是已经答应了那人,不好不做。
乔臻其实也在赌,赌对方不会扔下他。
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既然对方连药都送来的,也就意味着已经打通了关节,多一人,并不会费太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