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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薛家商行出来,一行人来到老仓库。

叫了两辆驴车将这里最后的150袋糙米运回去。

如今每天的消耗极大,善缘堂的库存已经不多。

老仓库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提前结束了租约。

赵彦平回到善缘堂时门口都挤满了人。

这些全是看了招工广告过来的,就连临县也来了不少人。

虽然上层豪绅不待见他,这些苦哈哈却趋之若鹜。

实在是他提供的条件太好了。

就连最差的杂工都给30文左右一天,这种活现在上哪去找。

陶老六不愧是在官府匠作坊做过的,还是很有经验。

他将新招收的杂工分成若干组,让有经验的匠人负责带领他们干活。

事后匠人根据他们的表现给予相应工筹,大概一个小时三文钱,杂工事后可以拿着工筹去账房结账。

当天做完,最迟第二天就能拿工钱。

人多好做事,外围栅栏基本上已经搭建完,民房也开始打地基了。

不过现在出现新的问题。

原来送材料的几家现在说送不了了。

不用说赵彦平也知道是谁在搞鬼。

那些卑劣的家伙,为了对付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此赵彦平不屑一顾,让梁石头直接找薛家商行采购。

接着又安排人去催范二、范大年送笋干和竹椅过来

“你就是余大嫂?”

他看向一边有些紧张的妇人。

“我就是。”

余彩莲道。

“嗯,你丈夫很勇敢,你家现在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郎君给了俺家8两抚恤金,每个月又补助300文,俺们一家都很感谢郎君。”

“不,该感谢的是我,是你的丈夫和其他死去的勇士拼死守护住了这里,没有他们,也就没有现在的善缘堂。”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

“我…我想当工坊坊主。”

余彩莲拼尽全力说出来意。

赵彦平笑了。

“郎君,不行吗?”

余彩莲惶恐不安。

“你知道当一名工坊坊主要注意什么吗?”

赵彦平没有直接说行还是不行。

“要注意什么...我…我不知道。”

余彩莲羞红了脸低下头,不知所措。

“那你为什么要当这个工坊坊主呢?”

赵彦平继续问。

余彩莲抬起头,眼里透出一丝炽热的光芒。

“我想多赚点,我想让我的孩子以后过得更好。”

这是个想要改变自己和家人命运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她眼里的光芒又黯淡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得到那个位置。

“很好,那你愿不愿意学习如何管理一家工坊。”

余彩莲黯淡的眼眸又亮了:“我愿意,我会努力学习的。”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行,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先从组长做起,每月2两工钱,怎么样?”

赵彦平看着对面的妇人,打算给她次机会。

余彩莲连连点头。

激动得话都说不出。

“那好,现在你去组织愿意加入工坊的工人,他们月工钱计件,目前需要你们做的产品是竹椅,你先挑出会做的工人出来,回头我再告诉你要怎么做。”

余彩莲点头答应,兴奋地去组织人手去了。

几个小时后,她将统计好的人员名单交上来。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梁石头的手笔。

不过统计的还是很规范,有总人数,也区分了有经验和没经验,以及性别年纪都有详细记述。

“很好,下午你先带人去码头仓库将600袋雪花砂糖拆开重新打包,这事你们以前做过,我这边给你1000文工钱,你挑选合适的人,人员和工钱都由你分配。”

“有没有问题?”

余彩莲听完郑重道:“没问题,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那好,你去吧,我会让徐良带人护送你们。需要的物资找梁石头领取。”

余彩莲应声离去。

赵彦平找来徐良,吩咐他带人护卫余彩莲等人。

布置完这些,他又来到外面的窝棚。

两个新请来的郎中暂时被安置在这里坐诊。

没办法,新规划的医馆和账房都还在建设中,只能暂时委屈下他们了。

新来的两名郎中医术不见得特别高明,但是医德高尚,在莱阳县里颇有声望。

一个叫牛根生,一个叫蒋三炮。

名字都很有特色,人也一样。

牛根生五短身材,看上去像个杀猪的,人其实很温和。

蒋三炮很高,像根竹竿,脾气却不是很好,喜欢骂人。

两人之所以答应过来,主要是因为这里有稳定的收入,并且免费给人看病。

郎中实践越多进步越快,所以越老越吃香。

在保证生活的情况下,有机会给更多人看病,这对于有追求的医者来说无疑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

赵彦平见他们在为那些家眷看病,便没有打搅。

他觉得有必要请一个先生教善缘堂的人识字。

这个年代老百姓基本都不识字,识字的都是精英阶层。

豪门贵族就靠文字掌控了话语权,如果人人都能识字,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不一样。

只有识字了才有机会认识这个世界,才有能力改变命运。

他应该给这个世界带来不一样的变化,这样才不枉重活一世。

就在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之际。

当天夜里又出事了。

一阵狗吠声将他从床上惊醒。

紧接着就见魏子义和徐良带着两名浑身血污的人进来。

其中一人是张阿七,另外一名昏迷不醒的人居然是宋金刚。

张阿七抹了把眼角的血看向宋金刚道:“他让我送他来这里的。”

赵彦平点点头,让魏子义和徐良将人抬到床上。

昏暗的油灯下,只见宋金刚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即便在昏睡中依旧咬着牙关,可见正在经历巨大的痛楚。

“张捕头,你怎么样?”

赵彦平看向张阿七。

张阿七浑身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我没事,死不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徐四哥你去外面看着,魏二哥我们先给他们止血。”

“好。”

“好。”

徐良出去清理痕迹。

赵彦平取出医药耗材,两人开始为张阿七和宋金刚处理伤口。